“林兄弟,这就是我之前说的几个姑娘,不知林兄弟可还满意?”
姬重楼这话说出来,老鸨直翻白眼,什么?这八个美娇娥,居然也是给这位林姓公子带来的?
这林公子,出手十分阔绰,一开始就包下了她的画舫。
本来老鸨还有心吊林渊的胃口,她可是知道,这位林公子有的是钱,女人他很容易得到,但吃不到嘴里的,才永远是最好吃的。
老鸨已经打算好了,哪怕林渊出的钱很多,她也要让林渊按照青楼画舫的规矩,先打茶围,写几首诗,得美人芳心,才可以成为入幕之宾。
男人都是贱骨头,喂到嘴里的不喜欢,求到嘴里的才可口。
然而,等林渊真过来画舫的时候,老鸨却傻眼了,什么打茶围、旗楼赛诗之类的话半个字她都不好意思说。
因为林渊居然自带了八个姑娘,各个闭月羞花——字面意义上的,她们画舫上的这些姑娘,那是真的被林渊这一手搞自闭了:你是如花似月,人家闭月羞花。
还怎么好意思让林渊打茶围?
之前傲气的头牌、花魁们,也都老老实实收起自己的架子,尽心尽力为林渊表演歌舞。
本来场面还能控制,现在倒好,这新来的公子哥凑热闹不嫌事儿大,居然又给林渊献上了八个沉鱼落雁的美娇娥。
数量直接翻倍!
须知,这画舫上除去丫鬟、厨娘这些,总共就十三个姑娘,人称白玉十三钗,老鸨为此还颇为得意。
而现在,林渊一次性就带了十六个来!
你来逛青楼,带的姑娘比青楼里还多,这像话吗?
更别说,林渊的这十六位姑娘,容貌气质,都碾压了她们的画舫花魁,老鸨觉得这生意要干不下去了,干脆画舫给你,你自己玩好了。
林渊看了一眼姬重楼身后的姑娘,微微一笑。
又来了,这姬家生怕他堕落得不够彻底,再送八个侍女,按照这个趋势,以后恐怕还会送新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之前七个少女,让林渊当了一次韦小宝,携七美出游。
林渊带她们去茶楼、坊市、酒楼,这都是纨绔公子的生活,偎红倚翠,美人簇拥。
而这一次,林渊想换一种格调,他这次进画舫,手持一把银丝折扇,身穿青布直裰,面容清秀,穿戴素雅,看上去一股子书卷气。
他不再做鲜衣怒马的纨绔公子,而是做一个流连青楼,醉生梦死的文人雅士。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重楼兄,你之前好像说过,这些少女都是有灵根之人,倘若她们能修行,我可不想耽搁了她们,她们若是来我这里,怕是只能跟着我做一些繁杂琐事,白白蹉跎了光阴。”
“不会,她们都是愿意来林兄弟这里的,她们灵根资质有限,能侍奉林兄弟,算是她们的福分。”
姬重楼说着,用眼神对这八个少女示意了一下,她们立刻对着林渊盈盈一拜,齐声说道:“我等愿意服侍公子,还请公子垂怜。”
林渊看这些姑娘的眼神,确实是发自内心想要跟随自己。
既然这样,他也便却之不恭了。
其实,自古红颜多薄命,别看她们都生得沉鱼落雁,然而在这个世界,凡人女子的命运,往往十分凄苦。
她们倘若不踏上修行路,将来的命运,可能便是嫁给某个素未谋面、地位显赫的老头,又或是嫁给一个腰缠万贯,却外表油腻的员外郎,甚至未必能做正室,而只能当一个妾。
将来属于她们的人生,不过是幽居深闺,相夫教子,还要侍奉婆婆和正房大夫人。
纵然凭美貌得到男主人的宠幸,但容颜总会衰老,若不能母凭子贵,那她们老了的命运,还是会十分凄惨。
然而跟着林渊就不一样了,林渊的身份太高了,他是白玉洲的岛主,能让姬重楼这样的姬家世子都毕恭毕敬的人物。
那些什么凡人世界的权势老头、富贵翁之类,怎么可能跟林渊相比?更别说林渊年龄仅仅十七八,相貌丰神俊逸。
若能跟着林渊,纵然不能修仙,也能半只脚踏上仙路。
看到林渊有将八个少女都留下的意思,姬重楼赶紧加了把火:“林兄弟,这些少女的身世都清清白白,当时姬家挑选弟子,我全程在场,确认她们不是任何人的眼线,这一点,我也是可以以道心起誓的,你尽管调教她们,调教好了,她们便可作为林兄弟的心腹丫鬟,日后只会忠心于你。”
“既然这样,我就留下她们了。”林渊说道。
“好!”姬重楼心中大喜,不过表面上依旧神色如常,“她们还没有名字,林兄弟不如给赐个名吧。”
“也好,就以年龄为顺序吧,你们八人中谁是姐姐?”林渊问道。
一个鹅蛋脸的少女走出来,对着林渊盈盈一礼。八个少女,年龄最小的刚满十六,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岁半。
她们很乖巧的按照年龄顺序站好,等待林渊赐名。
“你们八人取名,那便琴棋书画、梅兰竹菊,你们一人一字。”林渊手持折扇,微微沉吟道。
“含愁更奏绿绮琴,调高弦绝无知音。你便叫绮琴吧。”
林渊说完,那鹅蛋脸少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原本丫鬟的名字,无非是春花秋月之类,说不上难听,但实在有些媚俗。
鹅蛋脸少女已经准备好了叫一个花啊朵啊之类的俗名,没想到这公子取名不但让她眼前一亮,最关键是她的名字源自于诗句。
这句诗,写的是真情难寻,知音难觅,清雅凄婉,别有意境,若是这诗能传出去,她的名字也会被人记住。
对她们这些丫鬟而言,哪怕再美貌,也很难被人知晓,但若是有一首流传很广的诗词,那却不一样了,连后世人传唱此诗的时候,都会知道她的故事。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你便叫闲棋。”林渊对第二个女子说道。
“胸藏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你便叫书华。”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你便叫画心。”
林渊连续赐下四个名字,绮琴、闲棋、书华、画心,琴棋书画,一个名字一句诗。
而这些诗词,每一句都意境悠远,或是写知音难觅、伤心难画的愁苦,或是写闲棋灯花的雅致,或是写虚怀若谷的正气。
句句惊艳,相比而言,以前在这画舫上打茶围的青楼客人们,他们做的诗词,就相形见绌了。
老鸨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当然也懂诗词,这么多佳句听在耳中,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原本在自己画舫里有名句出世,那可是大喜事,她的画舫都会跟着声名远扬,可现在问题是,这四句诗没有一句是给她画舫里的姑娘写的。
这客人真是离了大谱,听说过去酒楼吃饭自带酒水的,没听说过去青楼狎妓自带姑娘的。
而且他自带姑娘也就罢了,带的姑娘数目比她们画舫的还多,质量也更好。
这还不要紧,他居然还给自己带的姑娘打茶围!
拜托你做个人吧!这些女人可全都是你的丫鬟,任你采撷,你还打什么茶围?最要命的是,这些诗句一句比一句经典,让她这青楼生意还怎么做,以后传出去不被同行笑死了!
“公子公子,能不能给我们也赐名?”
看到前面几个姐姐都有了自己的名字,剩下几个小一点的姑娘都急了,她们也想要好听的名字。
林渊摇了摇扇子,微微沉吟。
在一旁,老鸨脸都涨成猪肝色,不是吧,你还要再作四句诗?好歹给我们画舫的姑娘分个一句半句的啊!
不过,事实证明,老鸨多虑了。
林渊轻吟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梅落而尘香,以后你便叫尘香吧……”
是的,林渊并没有作诗,改填词了。
对这四位少女,林渊各填词一首。
于是,四女的名字也定了,分别是——尘香、心馨、绿卿、九华,分别对应梅兰竹菊。
“林兄弟好诗才!”姬重楼抱拳赞叹,但是在内心之中,姬重楼因为林渊此时的状态而更加欣喜。
流连花丛、偎红倚翠,吟诗填词,这林渊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
他大概还在为这些妙手偶得的诗词佳句而自我陶醉,还在因旁人的恭维而迷离了双眼。
然而,修真不是科举考状元,任凭你诗词做得再漂亮又如何呢?都是些毫无用处的奇技淫巧罢了。
这么下去,林渊迟早要泯然众人。
“琴棋书画、梅兰竹菊,你们八个,去为林公子献舞一曲!”
姬重楼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副要与林渊把酒言欢的样子。
林渊举杯,一饮而尽:“重楼师兄,我明日还想来这画舫游玩,不知重楼兄可否赏脸,与我共饮?”
老鸨在一旁听得嘴角抽了两下,这两位爷,明天还要来?
好歹你们换一家霍霍吧!虽然有银子赚,可是两位公子自带美娇娥,看不上她们画舫姑娘的事情,怕是要传开了。
青楼做生意,靠的就是一个逼格,他们这次被人踩脸,逼格可是掉完了。
“这……”姬重楼一时有些为难,他明天还要修炼的。
然而眼看林渊盛情相邀,姬重楼也不好拒绝,他主要担心自己一拒绝,林渊便可能会因为扫兴,也不来画舫了。
“算了,少修炼一天也没什么。”
姬重楼这样想着,现如今,当务之急是巩固“战果”,让林渊彻底堕落。
至于自己落下的修炼,日后补回来就是。
“好,那我们明日此时,在这里畅饮。”姬重楼很豪爽地答应下来。
而此时,琴棋书画、梅兰竹菊八位少女,已经开始翩翩起舞了。
她们原本进入姬家不成,便滞留在姬家外门,姬家教了她们一些声乐歌舞,美其名曰以乐入道。
修行界确实有琴修一类以乐入道的,不过那往往对天赋要求更高。这些少女只有下品灵根,她们学的声乐歌舞,只是为了取悦于人罢了。
不过这八位少女虽然学习歌舞的时间很短,但因为她们有灵根,悟性很高,所以虽然是初学者,但却跳得妙曼婀娜。
倘若对比歌舞技巧,她们比起那些画舫花魁,还是差了些火候,但这八女清丽脱俗,玉洁冰清,比起画舫花魁,少了许多的风尘脂粉之气,而多了一些仙气和灵秀。
看她们跳舞奏乐,感觉像是沐浴了一场江南水乡的烟雨,清爽又缠绵。
原本倒酒上菜的丫鬟们,都被遣散了,十三金钗亲自操持起了丫鬟该做的事情。
她们默默看着这八个歌舞的女子,心中无比羡慕。
如果有的选,谁愿意入风尘?
她们大多已经二十多岁,经历了七八年的风尘洗礼,青春所剩不多,而反观这些少女,却嫩如豆蔻海棠,她们不但年轻娇艳,关键她们未来的命运,也是攀附这位地位奇高的少年俊杰。
自己这些人比起她们,那真是残花之于明月,让人感慨。
这一场画舫酒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饮酒、奏乐、唱词,每个人都玩得很尽兴,包括姬重楼。
只有老鸨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她没想到到了后面,连跳舞都省了,感觉明天这两位公子再来的话,他们只要画舫门一开,姑娘们就可以放假了。
……
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并不像预期的那样,姬重楼很快就发现,林渊的邀请太频繁了。
每次林渊外出寻欢作乐,都要邀请姬重楼。
姬重楼若是拒绝了,林渊便显得意兴阑珊,一副你不来我也不想去的样子。
每每此时,姬重楼就只好咬牙答应了。
今日画舫喝酒,明日勾栏听曲……
林渊别说妹子自带,到后面连酒都开始自带了。
他花大价钱买来了神仙醉。
这酒醇馥幽郁,沁人心脾,要是喝多了,修士也要醉倒。
而且林渊还跟姬重楼约定,不允许以真元把酒逼出体外。
就这样,姬重楼喝多了,在教坊司醉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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