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尝试
虎妞见陈元开始尝咸淡，便御风卷起几块食材送入口中，边嚼边道：
“恐怕也不容易，我虽能用灵替之法进入不到开启时间的遗迹，但空间通道的波动怎么说也太大了。”
“要隐藏这波动十五日不被发现，难度很大。”
看着她以术法进食，陈元不满的伸出筷子点下几块食材：
“你这样吃是没有味道，没有灵魂的！”
“有味道啊，我还觉得辣了点。”虎妞瞪圆了眼睛道。
得，一点闲情雅致都没有，无情的干饭人。
陈元心中腹诽，而后加快进食速度道：
“你这七阶画艺，能不能隐藏空间通道的波动？”
“早期或许可以，但空间通道彻底打通后，应该掩饰不住，你莫要小看那些返虚的神识强度。”
“他们都是能靠自身跨界的人，跨界的空间通道波动何其大，打通后肯定瞒不住。”
说话间，锅里的食材已有过半飞入虎妞口中。
陈元脸色微僵，干脆放下筷子，不与她争食：
“所以难点不在于空间通道构建的那十五日，而是在空间通道打通后的那一个时辰？”
“对。”虎妞点点头，哈了口辣气道：
“我能以水墨画制造出多处空间通道打开的情形，但肯定也瞒不住一个时辰。”
“你觉得能瞒多久？”
“不好说，我毕竟没有真的与返虚正面对上过。”
虎妞独自生活多年，思路十分清晰，但也很有自知之明。
没有把握的事，她不敢打包票。
陈元思索片刻道：“先试试看。”
“怎么试？”虎妞侧目看去，隐约有种当年和陈元与赵括闯秘境时的感觉。
大荒苦泽周遭，返虚老魔的神识时刻笼罩在大地上。
而大罗斩天阵内，正天盟的返虚高人亦是时刻关注着阵外的情形。
虽说他们又被魔修打回了苦泽中，但那毕竟是七阶画艺和建木幼苗。
若有机会，怎么也要舍命搏一搏。
搏赢了，那便是正道反攻魔道的契机。
若什么都不做，让魔道得了这两个天大的机缘，单凭那七阶画艺，便能让他们再难支撑下去，哪怕他们有镇界碑。
为此，正魔两道日夜探查，一时半刻都不曾放松。
三个月后的某日清晨，淡淡的空间波动从大荒苦泽西侧的一座遗迹中传出。
正魔两道的返虚当即凝神探去，却见那还未到开启时间的遗迹，此刻正不断传递出空间波动。
“这是他们要打开返回地仙界的空间通道？”
有人出声，继而便沉声道：
“难怪这虎妖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藏身这般多年，原来是躲在遗迹中！”
“这沧海遗迹还未到开启时间，那虎妖竟能进去，莫非是那七阶画艺的原因？”
“哼，除了那七阶画艺，还有何物能无声无息绕过遗迹的禁制进去？”
简单的交谈间，沧海遗迹外已聚集了十来返虚老魔。
看着禁制完好的遗迹，他们相互看了眼后，其中一个肥头大耳，身穿红袍的男子道：
“强闯遗迹会引起遗迹自毁，诸位如何看？”
“与其让他们就这么逃了，不如直接动手！一座遗迹罢了，毁了便毁了。”
“老身也是这般看法，况且已经这般多年，这沧海遗迹也探寻得差不多了。”
“动手吧。”
“毁了遗迹，逼他们现身。”
在场的返虚老魔纷纷出声应和，后续赶至的返虚老魔一听当即也明白是何意思，皆是略略颔首。
“既如此，那便”
那肥头大耳的红袍男子正想拍板时，又一道空间波动出现。
这一次的空间波动，是在大荒苦泽南面的一处遗迹中。
“这两个小畜生还挺狡猾。”
肥头大耳的红袍男子眉头微皱，看向周遭之人道：
“诸位，又新增了一处”
他话还未说完，接二连三的空间波动传出，波动皆是在不同的遗迹中，其中甚至有在大罗斩天阵范围内的遗迹。
“同时开启这般多的空间通道，那人随身带了这般多阵盘？”
有人出声，亦有人冷哼道：
“依老朽之见，这不过是两个小贼故弄玄虚罢了，架设空间通道的阵盘何其珍贵，不可能有这般多。”
“说是这么说，但你能肯定这些空间通道全是假的吗？”一面容阴柔的男子瞥了他一眼。
“你！”
出声的老者皱了皱眉，却是不再出声。
在场的返虚老魔沉寂片刻，而后血颅洞的血阳道人不满的出声道：
“怎么，你们不打算动手了？”
“血阳你想怎么动手？”肥头大耳的红袍男子道。
“这有何好犹豫的，把有空间通道波动的遗迹都毁了，不怕揪不出他们。”
“如今传出空间波动的遗迹已有十三座，都毁了？”一个脸上仿若涂了一层白霜的女子开口。
“怎么，这些我都已经探索过无数遍的遗迹，你们还心疼？”血阳一脸无谓的道。
此言一出，当下便有人反驳道：
“哼，毁了这般多遗迹，每隔一段时日产出的灵材，你血颅洞给我们补上么？”
“不错，遗迹的传承虽都已探寻清，但其中产出的灵材却是不断产出，若一下子毁去这般多遗迹，损失太大了。”
接连听到有人反驳，血阳冷笑一声：
“你们脑子莫非是被马尿灌满了？寻老子给你们补灵材？”
“老子就一句话，你们是要这些遗迹的灵材，还是要那七阶画艺和建木幼苗？”
闻言，方才出声的二人脸色微沉，没再出声。
其他人亦是眉头微皱，似乎也陷入两难之中。
他们各自的门派中，不乏有要用到某处遗迹中的灵材修行的。
若是遗迹被毁，日后修行速度定会变慢。
但此事与七阶画艺，以及建木幼苗比起来，又显得无足轻重。
况且若能拿到这两样机缘，门中弟子修行慢与他们何关？
再进一步，他们便可飞升天魔界，门派就算被灭也与他们无关。
而血阳见无人出声后，冷笑一声道：
“既然诸位已经想明白了，那便动手吧！”
说罢，他率先出手，盘在腰间的骷髅头亮起血光，旋转如念珠般飞砸在沧海遗迹的禁制上。
“轰！”
沧海遗迹的禁制光灭不定，内中稳固了无数年的道则开始溃散。
见血阳动手，其他那些魔修也不再犹豫，各自挪向传出空间波动的遗迹。
十几个返虚同时出手，当即便引得大荒苦泽周遭的天地动荡不堪。
特别是遗迹被强攻，引发的道则溃散，更是引起了诸多异象浮现。
大罗斩天阵内的正天盟返虚看得面露忧愁，但又无可奈何。
他们龟缩在此地多年，对这些遗迹产出的灵材颇为看重。
往日遗迹开启，他们还能结伴进入其中，搜罗些许灵材。
只要拿的不是很多，顾着收集灵材的魔道倒也不会玩命追杀他们。
但今日遗迹被毁，那日后便少了诸多灵材产出，正天盟弟子的修行速度只会更慢。
长久下去，正天盟只会越来越弱，更无翻身的可能。
正当他们这般想着时，三道魔气凛然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大罗斩天阵外。
领头的正是毁掉沧海遗迹的血阳，他语气张狂的看着正天盟的返虚：
“把阵中正在构建空间通道的遗迹毁了，否则你们正天盟今日便要灭盟了。”
“痴心妄想！”
“不怕死你等便进来，看老夫手中的镇界碑还能镇死你们几人！”
“你们毁了这些遗迹，实是暴殄天物，是浮光界的罪人！”
正天盟的返虚齐齐出声，对魔道毁了这般多遗迹深通恶绝。
“屁话，老子若得了七阶画艺，飞升天魔界后，哪管这浮光界是不是洪水滔天？”
血阳不屑的冷笑，继而脸色一沉：
“老子不是在告知你们，是在命令你们，你们若不照办，嘿。”
他话没说完，因为其他返虚老魔已毁掉遗迹陆续赶来。
转眼便已超过五十之数，当真有要强攻大罗斩天阵的势头。
见状，正天盟的返虚脸色越发难看，相互在暗中传音交流。
片刻后，托着镇界碑的老者脸色严峻的道：
“你们毁了这般多遗迹，也未能寻到那两个地仙界的人，可曾想过这些空间通道全是假的？”
“假的又如何？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你们不也是这般么？”
血阳冷笑一声，而后面上多了几分不耐：
“我等这般多人在此，天极老儿你便莫再浪费时间了，速去把那遗迹毁了，否则我等便要攻阵了！”
天极道人咬了咬牙，与正天盟的同道商议数句后，最终挥手抛出个金刚琢。
此琢脱手便消失，但处在大罗斩天阵内的那座遗迹，却是轰轰作响，道则溃散。
而诸多返虚老魔亦是同时出手，打得大罗斩天阵剧烈晃动。
天极道人见状怒道：“你们！”
他话音刚落，诸多返虚老魔的神识便从出现破绽的大罗斩天阵缝隙中挤进来，盯着那崩散的遗迹。
然而这遗迹崩散便崩散了，丝毫没有人出没的迹象。
见状，这些返虚老魔眉头紧皱的收回神识，停手离去。
血阳则是咧了咧嘴，神态猖狂的看着天极道人：
“我等不过是确定那两人在不在那遗迹罢了，天极老儿你慌什么。”
“哼。”
天极道人心中悲愤交加，但又无可奈何。
真打起来，大罗斩天阵也扛不住这般多的返虚老魔围攻。
只是这些老魔自私自利，没人想当出头鸟死在他手中的镇界碑下，所以正天盟才能苟延残喘至今。
而樊当早些时日陨落，本就羸弱的正天盟，如今更是风雨飘摇。
若不是每个正天盟之人，都在神魂中刻印有正心印，天极道人甚至怀疑，身边的这几位同道亦是早早叛变，投身魔道。
心中长叹一声，他托着镇界碑挪移离开。
而剩下的那几个正天盟返虚面面相觑，除了面露悲愤外，亦有几分愁苦。
因地仙界之人的事，魔道越来越凶狂，他们又叛变不得，日后要何去何从？
距离大荒苦泽最近的凡俗城镇中，陈元与虎妞各自换了个外貌。
以空无道符遮掩气息，仿若凡俗之人般坐在一间酒楼上推杯换盏。
喝了口酒，虎妞眉头紧皱的道：
“他们当真够狠的，凡是有空间波动的遗迹全毁了，这般一闹，浮光界的底蕴怕是要去了三四成。”
陈元吃着菜皱眉不语，良久后才出声道：
“看他们这般行事，就算继续，估计也只是毁掉更多的遗迹，看来还是得我出手。”
“你想怎么来？”虎妞抬眼看去，却见陈元放下筷子道：
“你再寻三座遗迹，以水墨画营造空间通道打开的波动，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你要怎么做？”虎妞再次追问一句，陈元却是摆摆手道：
“莫多问，你只要藏匿好自身即可。对了，你可有远距离传讯的手段？”
虎妞皱了皱眉，但还是取出一副画卷递给陈元道：
“五百里内，此画卷可联系上我。”
“好。”陈元接过画卷：
“你先去寻遗迹，准备妥当了便联系我，等我传讯与你，你再引发空间波动。”
虎妞点点头，站起身像凡人一般步行下楼，走入街巷人群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而陈元也不走了，在酒楼开了间上房住下。
每日去市集上走走逛逛，不时挑选几样小玩意买下，像个要进货的行脚商。
等了将近半个月，虎妞给他的那副画卷终于震了震。
打开画卷，却见虎妞的面容出现在画卷上：“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引发波动。”
“好，等我消息。”
陈元双手一合，身形无声无息消失在房间中。
而城中最高的那座角楼内，坐镇此地的仙皮观弟子刚扒下一张人皮，将其炼入己身。
他五官与体型一阵蠕动，变成那被扒了人皮的人模样，扭了扭脖子，他眯着眼皱起眉道：
“不管炼多少张人皮，都是恶心得不行，也不知何时才能炼成仙皮。”
自言自语中，他右眼皮跳了跳，继而便觉丹田处被一利物抵住，冷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最近的遗迹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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