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何扰我,修行?找死吗?”
众多魔花拼凑的面孔出声,语气生冷僵硬,语句也不甚连贯,似是思绪不清晰。
陈元皱了皱眉,当日此人来御兽宗求助,希望御兽宗能助她进万妖国。
因为少阴之体的灵力较为罕见,且与他双修功法契合,所以他印象颇深。
可惜,当时那个谦谦有礼之人,如今却已深陷魔道。
摇摇头,陈元维持着灵目又看了周遭一圈,确定此地已经没有其他特异之处后,语气淡然的道:
“我不知你是主动入魔,还是受那李彤香蛊惑。”
“不过搬山宗已经被灭了,你就算借魔道踏入返虚,出去也无仇人了。”
他刚说完,那魔花凝聚的面孔便脸色大变,可她还未出声,陈元便又补充道:
“对了,搬山宗虽被灭宗,但他们灭宗前有一人飞升仙界了。”
“你若想报仇,还得追着飞升到仙界去,不过你已入魔,就算飞升,恐怕也只能飞升到天魔界了。”
说罢,陈元纵身飞起,下方那魔花凝聚的脸孔则迅速蠕动。
花瓣汇聚成血肉,花杆变作骨骼撑起躯体。
转眼间,这底下的魔花汇聚成个女子的身影,正是那被灭宗的少阳宗方草。
她神色躁怒,冲着陈元的遁光怒啸:“慢着!”
陈元刻意没有直接挪移离开,便是等她叫停,此刻停下遁光俯视着她:
“还有何事?”
“搬山宗怎么会灭宗的?是谁灭了他们?谁又飞升了仙界?”
“你在质问本尊?”
陈元挑了挑眉,八尾的威势升腾,压得方草双膝微弯,也终于令她还有些混乱的思绪清醒许多。
面前这人也是返虚!
她受魔意影响的心绪急恼,但也只能强行压下,瞪着陈元拱手道:
“晚辈一时昏了头,还望前辈莫怪。”
陈元哼了声,倒也没有继续追究,而是淡淡的道:
“你在这魔渊修行魔功之时,地仙界隐藏的诸多洞天秘境出世,搬山宗的宗泾在一秘境中得了宝丹。”
“他吞服宝丹后修为大进,便想灭了北境的御兽宗。”
“结果御兽宗没灭掉,他却被迫飞升,之后御兽宗反扑,灭了搬山宗。”
陈元三言两语,便将搬山宗之事说了个大概,听得方草一脸不可置信的道:
“宗泾既然飞升了,那岂不是天仙修为?御兽宗怎么会没被灭掉?”
“而且就算御兽宗没被灭,他们反扑又是如何破开搬山宗护山大阵的?”
方草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年她二叔方龙虎与她说过好几次,搬山宗的护山大阵防御惊人。
他就算想拼死进去自爆,也无从下手,这御兽宗就算是顶尖大宗,也不至于能无视搬山宗的护山大阵吧?
难道,御兽宗又出了一个天仙?
“谁知道呢,可能御兽宗高手比较多吧。”陈元耸了耸肩:
“这些事,待你离开此地后,随便寻一宗门问问便知。”
方草张了张嘴,最终点了点头道:“多谢前辈告知,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陈元。”
陈元说罢,直接挪移离开魔渊。
他刻意告知方草搬山宗被灭,便是想破掉李彤香在此的布置。
不管她要做什么,与她反着来便是。
且一好端端的少阴之女,就这般变成了魔修委实可惜,给他当修行炉鼎岂不是更好?
而方草楞楞的看着上方翻滚的魔雾,继而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费尽心力入魔,搬山宗却已被灭,那我还入魔做什么?”
此时的她,早已是化神圆满,只需一个契机便可踏入返虚。
然而踏入返虚又有何用?
搬山宗已被灭,唯一剩下的那个已飞升仙界。
她来日就算也能飞升,飞升的也是天魔界,不会是仙界。
这就意味着,她再无报仇的机会。
一时间,凄苦之感涌上心头。
令她茫然无措,当真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感。
也就是她心境大乱之际,她体内蓄养数年的魔意却疯狂跳动,令她诞生了个疯狂的念头。
这念头一起,仿若福灵心至般,她体内的灵力破开桎梏,背后的少阴魔像不自觉的显化。
下一刻,劫云聚拢,可怖的威压将魔渊中的魔雾强行排空。
然而终于迎来天劫的方草面上并无喜色,反而露出一丝果决,挪移消失在魔渊底部。
而在北境和中境交界之地,陈元似有所感的回首看去。
却见那劫云迅速挪向南境,且其中跳动着诛魔紫雷。
“还是走了魔道?”
也罢,一个少阴之女罢了,培育好九阴狐女也不比她差。
摇摇头,陈元不再理会此事。
正想直接挪移返回御兽宗去寻紫然时,忽然心头微动,侧目看向天剑山的方向。
略一思索,他嘴角勾起些许笑意,循着冥冥中那股感应挪移而去。
下一刻,他出现在天剑山的境域范围,一处凡俗城镇上空。
神识散开,却见一座宅院中,李香鸢抱着个婴孩抬头看着他,好似贤妻良母一般。
这红尘剑心确实与天剑山其他人的有所不同。
陈元心中暗念,飞身落于院中,朝李香鸢伸出手道:
“让我看看孩子。”
“还以为全然忘了。”
李香鸢说着,将怀里的婴孩递给陈元:“她还没起名字。”
陈元双手接过,小心的环抱着这肉乎乎的女婴,认真的端详着她。
血脉相连之感涌上心头,令陈元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咿呀!”
不知是在陈元身上感应到同根同源的气息,还是陈元长得还算好看的缘故。
这女婴伸手抓住陈元的手指,咿咿呀呀的挥舞着。
“小家伙力气还挺大。”
陈元心中欢喜,忍不住与她逗弄起来。
李香鸢抿嘴轻笑,继而到院子的躺椅上坐下:
“赶紧给她起个名吧,整天丫头丫头的叫也不好听。”
“嗯,容我想想。”
陈元抱着女婴左右踱步片刻,随即回首看向李香鸢道:
“叫陈昕怡如何?”
“昕怡倒也不错。”
李香鸢点点头,而后略显期待的看着他道:
“她天生剑心,我打算亲自教导她,你呢?”
“我的剑道大抵是不如你的,不过她有我的血脉,火行一道我可以教导她,幻术也能说上两句。”
“那,你我就在此安生,培育她长大?”
闻言,陈元面上露出一丝为难:“我身边还有其他女人”
听闻此话,李香鸢脸色顿时变僵硬,起身朝他走来:
“把昕怡给我。”
陈元怔了下,颇为无奈的道:
“当日占你身子之时,你便应该知晓,我身边不止一个女人。”
“哼,那你就找你的其他女人去!”
李香鸢愤愤的道了句,伸出手道:“把昕怡给我!”
“我是她爹,你不能不让我见她。”
“你见你其他女人就行了,而且那日光菩萨也是你血脉,你爱怎么见怎么见。”
李香鸢不满的说着,伸手便想将陈昕怡抢回去。
此时陈元身上走出个分身,抱着陈昕怡退后两步,他自身则与李香鸢抱了个满怀。
“你想干嘛?!”
“想!”
陈元应了声,环锁住李香鸢飞入卧房。
“放开我,再不放开我真要动手了!”
李香鸢哪里还不知陈元在想什么,神色羞极用力挣扎,身上红尘剑意弥漫。
然而陈元却不管不顾,身上显化出九宫阳神通天阵的脉络,强劲的体魄强行将李香鸢的反抗声压下。
是夜,陈元轻轻抚着李香鸢的香背,上面尽是他留下的痕迹。
李香鸢浑身无力的趴着,勾勒出那惊心动魄的动人曲线。
她脸色坨红,眼如秋水般惬意的眯着,享受着事后的余韵。
少顷,她将陈元的手推开,起身摄来衣物穿戴好:
“走了,日后想见女儿,到天剑山传讯给我。”
“但我想在这里见她。”
“你是想见她,还是想见我?”
李香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陈元轻笑两声,起身揽着她柔弱无骨的腰肢:
“想见她,更想见你。”
“油嘴滑舌,你在外面便是这般骗得其他女人的身子吧。”
李香鸢略显吃味的道,推开陈元挪移消失在房中。
屋外,陈元的火阳分身将熟睡的女儿递给她,继而便化作火光消散。
而陈元稍慢一步穿戴好衣物开门,屋外却已经没了李香鸢母女的身影。
“唉,美眷们大被同眠的理想还是太过高远了。”
陈元颇为可惜的摇摇头,但也没有过多纠结。
毕竟李香鸢能成就返虚,自身道心与尊严都是极强的。
能允许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就不错了,还想让她日日夜夜待在自己身边当个小女人,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简直是痴人说梦。
“待来日成了九尾天狐,再来想此事吧。”
自语一句,他看了眼这宅院,随手点出几颗灵玉设下阵法,继而也消失在此地。
狐儿山,紫然双手托着下巴,略显出神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到现在为止,她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年那个小家伙,竟然就已经成了八尾魔狐了。
他是怎么修行这么快的?
而且救了宗门后,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莫非是入了八尾就不认得人了?
她心中略显酸楚的想着,继而忽见月光下多了道身影,不是陈元还能是谁?
“你”
她下意识的开口,陈元却飞至她身旁,揽着她的娇躯道:
“在想我?”
“呸,谁想你了。”
紫然脸色微红,一脸嫌弃的道:“一走就是好几年,谁会想你。”
“真的不想?”
“不想。”
“那我走了。”
陈元说罢,身形直接消失,让被揽着的紫然一时未反应过来,踉跄的往左走了两步。
她似是没想到陈元说走就走,短暂的愣神后,跺着脚道:
“走就走!以后也不要回来了!”
说完,她转身走向自己的香闺,粉嫩的红唇却忍不住嘟起,眼圈也迅速泛红。
将房门关上,她眼泪顿时就滑了下来,而后便听见陈元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
“还搁那哭啥,赶紧过来暖床。”
听到他这流氓的调侃话语,紫然当真是又气又恼又羞,想说什么时,却已被挪到了陈元怀里。
她有心挣扎,但陈元修为远胜于她,且火阳道体传来的那股元阳,又让她升不起太多挣扎的力道。
只能闭上眼,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然而她这脆弱的防线没有坚持太久,不多时,竹林小筑里便传出了她婉转动人的低泣。
恰在此时,刚从贪狼界被寻回来的尉迟雪,正一脸欣喜的飞向狐儿山。
当日金风只将灵兽山脉,及山门中的门人弟子送走,而狐儿山新址远在原地煞宗的地界,自是没有一同送走。
所以尉迟雪被送到贪狼界时,心头近乎绝望,甚至想到自我了结。
紫然没有被送过来,那她留在地仙界岂不是要遭搬山宗的人灭杀?!
所幸,这绝望的情绪没有困扰她太久。
因为不到三日时间,灵尊们便破界而来,将他们带回了地仙界,并告知宗泾已飞升而去,搬山宗已灭。
大起大落来得太快,让尉迟雪甚至来不及感慨,便忙不迭的赶往狐儿山。
随着距离狐儿山越近,她心头便越是激动。
这一次的‘生离死别’,让她知晓了紫然在她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
纵是她不愿接受,自己也要堂堂正正的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爱她!
带着这股决然的心绪,她飞到了狐儿山山脚,而后便听到了似有似无的低吟。
“嗯?”
这低吟的声音有些耳熟,令她疑惑的扫了眼山林,神识探向半山腰的竹林小筑。
下一刻,她如遭雷殛般怔在原处,失神的看着竹林小筑的方向。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不如这般,你做本尊的炉鼎,本尊赏你一个与紫然大被同眠的机会,如何?”
陈元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令她双眼泛红的大喊:
“我呸!你混账!你畜生!”
“嘿,既然不愿,那便滚吧。”
陈元冷笑一声,隔空打出一道绵长的灵力,将她推出狐儿山范围。
“啊!”
尉迟雪撕心裂肺的尖叫传来,听得正上下起伏的紫然愣了愣:
“是不是雪儿来了?”
“你听错了,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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