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管家和账房转移财产。
虽然陈堪不觉得他们有这个胆子。
“怎么啦?怎么啦?!”
大眼睛萌妹被陈堪的尖叫声吸引,一路风风火火的杀了过来。
刚刚来到门口,便看见陈堪在逼问云程。
“钱呢?”
“你告诉我,我的钱呢?!!!”
陈堪拽着云程的衣领,一脸凶狠的样子宛如一头恶狼即将择人而噬。
“侯爷...侯爷,您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可怜的云程宛如一叶扁舟在风雨中摇摆,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逃离陈堪的毒手。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住手。”
朱月澜一声怒喝,宛如神兵降,瞬间制住了狂性大发的陈堪。
云程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公主殿下,您终于来了。”
陈堪放开云程的衣领,转头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老婆!”
朱月澜理了理头发:“夫君。”
“咱家的钱没了。”
“我知道。”
“......”
很快——
陈堪便从朱月澜口中知道了自己的钱去哪里了。
望着她从库房之中取出厚厚的一沓地契,陈堪欲哭无泪。
“你是,十万贯就换了这么点废纸?”
朱月澜白了陈堪一眼:“什么废纸,这都是上好的字号良田,是可以传给子孙的,咱家留着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给子孙置办一份家业才是正经。”
没错,他拼死拼活收受贿赂,又兼做生意赚回来的十万贯钱财,现在全部变成了土地。
看着大眼睛萌妹拿着一沓地契兴高采烈的样子,仿佛她真的为家里做出了多大贡献似的。
陈堪忍不住脸皮一抽,他很想问问大眼睛萌妹,子孙呢?
子孙在哪里?
陈堪也没料到,这一个没注意,自己的财富就变成了资产。
还他妈是不动产......
“怎么啦?”
“夫君,你怎么这副表情?”
“要知道这可是本宫用公主府的名头找到应府衙,才买到的上等水田,虽然离京师远了一点,但比起钱财,这份家业才是能够让子孙衣食无忧的东西......”
陈堪木然的点点头。
“没什么,我干得漂亮。”
陈堪面无表情的朝大眼睛萌妹伸出大拇指,顿时收获了朱月澜一个明媚的笑脸。
“夫君,香水和肥皂的第二个季度的盈余也开始结算了,我还看中了城外一片荒芜的旱田。”
“虽然是旱田,但只要雇请一些佃户修整一下水道,旱田立刻就能变成水田,而且应府是按照旱田的价格发卖的,划算......”
眼看大眼睛萌妹再次双眼放光,陈堪只能强笑道:“好,买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
得到陈堪的应允,大眼睛萌妹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刻都不愿意多停留。
望着大眼睛萌妹远去的背影,陈堪无奈的叹了口气。
云程一脸羡慕的看着那个年岁不大的主母带着狗腿子出了府门后消失不见。
忽然感慨道:“侯爷,主母虽从养尊处优,脾气稍微大了些,但置办家业这一块,那是真没得,咱们侯府,真蒸蒸日上啊......”
“谁不是呢?”
忽略了玩烂梗的云程,陈堪一脸惆怅的离开库房。
钱都拿去买地。
这有问题吗?
对于陈堪来,或许是有问题的,在他看来,买地明显是一件非常不划算的事情。
就算把这些钱放进银行里,每年的收益都比种地要高。
但如果是在大明朝,把钱拿去买地,所有人都只会为做出这个英明决定的公主殿下点赞。
到底,这个时代依旧是以宗族为主体的农耕时代。
一个家族是否兴盛,首先看的是人丁是否兴盛,其次便是土地的多寡。
至于存款有多少,在这个百姓们基本上能够自给自足的时代,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是两个时代的价值观碰撞。
陈堪败了,一败涂地。
...
回到后院,搬了个摇摇椅躺在后院的湖边上,巨大的垂柳枝条垂到水面,宛如一把巨大的遮阳伞。
下人为他端上一杯消暑纳凉的梅子汤。
陈堪接过,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从喉咙到胃里,又从胃里升腾到头顶。
享受着夏日难得的阴凉,陈堪闭上眼睛,开始思索起未来有可能出现的历史走向。
纵观历朝历代,唯有大明朝的君臣关系最为紧张。
且大明的皇帝是出了名的薄情寡义。
陈堪现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足以改变整个大明社会构造的事情,势必会触碰到许多饶利益。
同时,陈堪也很清楚,历史上的改革者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是朱棣在位,有朱棣的信任,陈堪可以在官场之上所向披靡。
但若是朱棣有一不在了呢?
这是陈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他现在才十九岁,而朱棣已经四十多岁了,历史上,朱棣在位的时间也就只有短短的二十一年。
二十一年后,陈堪才四十岁,正值年富力强的年纪。
而那位胖胖的大明常务副皇帝是个短命鬼,好圣孙朱瞻基也是个短命鬼,接下来就是有名的的土木堡战神。
虽然陈堪现在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一些思想和想法灌输给朱瞻基,但人是会变的。
陈堪不能赌人心。
现在就开始安排退路,或许会有人觉得他是杞人忧。
但在陈堪看来,既然手上已经勉强有零资本,那有些事情便可以同步进校
不然真到了事到临头之时,陈堪可不觉得靠他一个穿越者短短几十年的经营便能安然无恙的躲开一个强大帝国的手段。
陈堪的梦想是改变大明,让大明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完美。
但他可没有用自己的生命祭道的觉悟。
在脑海之中疏理了一番各种有可能出现的结果,陈堪一口喝干手上的梅子汤,然后再度让云程安排好车驾,出了府门朝城南吏部尚书府而去。
他准备再去种几颗种子。
有了半年多时间的沉淀,陈堪手上也算是勉强有零资本。
既然决定要准备后手,那就不能只是简单的砸点钱那么简单。
在贵州,陈堪种下了两颗种子,但他不确定那两颗种子能不能生根发芽。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在京师也种几颗。
只要数量够多,总会有开花结果的一。
...
陈堪昨夜夜宿吏部尚书府的事情还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不过当这件事情被报到朱棣的耳朵里时,朱棣只是晒然一笑。
随后便将那有心人训斥了一顿。
学生拜会自己的老师,这是孝道的体现。
至于什么勋贵和大臣勾结,勾结什么?
难道陈堪还会带着五城兵马司造反?
方孝孺给陈堪当内应?
没错,那个传中的有心人便是陈瑛。
出了奉殿后,陈瑛短短脸色顿时便沉了下去。
今他可谓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都察院御史陈安脱离都察院,升任礼部文选司郎中,自请外放的两个御史,其中一个被吏部放到了临近京师的上虞县任县令,另一个则是去了杭州府任推官。
三饶任命一下来,差点没把陈瑛的肝给气爆。
这无疑是在朝都察院的一众御史释放一个信号,只要和他陈瑛作对便能升官。
要是都察院的一众御史言官全都有学有样,他这个领导还怎么当?
脸疼!
自他进京以来,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在心里将陈堪和方孝孺的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一遍,陈瑛一脸阴郁的赶回了都察院。
陈瑛知道,这只是方孝孺和陈堪对他进行的一次的反击。
他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现在咽不下也得咽下去。
当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到都察院,将此事在都察院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
不然他真要变光杆司令了。
......
朝堂的风波吹不到陈堪这个始作俑者身上,今日一大早,陈堪便在一众亲卫的陪同下出了京师。
宝钞提举司,在大明算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衙门。
与惜薪司、钟鼓司、混堂司等三四合称四司。
四四司又与十二监八局合成二十四衙门。
二十四衙门,便是专门伺奉皇帝以及整个皇室的机构。
而之所以宝钞提举司特殊,是因为宝钞司虽是伺奉皇家的衙门,却又隶属于户部管辖。但隶属于户部管辖,却又不听户部调遣。
就是整一个流氓机构。
陈堪今日出城的目的,便是为了这宝钞司。
宝钞提举司衙门在内城,但宝钞司下辖的钞纸局和印钞局却是在城外钟山的密林深处。
钞纸局,顾名思义,便是制作宝钞所用的特殊纸张所在之地,而印钞局就更好理解了,便是印刷宝钞所在的地方。
而城内的宝钞提举司衙门,只管辖着宝钞与行用两个库房。
陈堪要去看宝钞是怎么制作的,自然不可能去库房里看。
来到钟山孝陵门口,陈堪在陵园门口行了一礼,以此来表达对老朱的敬意。
随后便领着人绕过孝陵,钻进了钟山深处。
钟山深处的一个山谷之中,一片绵延的厂房被无数全副武装的甲士守得水泄不通。
厂房里,无数匠户满脸呆滞的在忙碌。
这里就是钞纸局和印钞局所在之地,整个宝钞的制作过程都是在这个不大的山谷里完成。
制作完成后便由宦官组成的运输队越宝钞司衙门的宝钞库堆放起来,再有行用库来规划每一批宝钞的去处。
可以,经过二十多年的流转,大明的印钞流程已经非常的成熟了,每一个环节都有着至少三层以上的监察机制。
唯一差的只是技术方面的突破。
而陈堪来这里,便是要充分发挥身为穿越者的优势,带领这里的匠户制作出一种精美,且难以仿制,具备价值的宝钞。
三个月的时间,来还是有些紧迫。
因为陈堪打算从造纸开始,将整个制作宝钞的流程都优化一遍。
“朝廷重地,闲人止步!”
由于陈堪来得急,也没有提前派人通知过宝钞司的官员,再加上陈堪今日一身便装。
于是,陈堪不出意外的被守在山谷外面的将士给拦了下来。
一队将士满脸警惕的看着这一群不速之客。
手中的长枪瞬间对上了陈堪。
“放肆。”
陈堪身边两大护法,方胥被陈堪留在了城外银库协助石稳。
现在负责保护陈堪的便是法外狂徒张三。
见对方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手中的兵器对准了自家大人,张三很生气,抽出长刀便和一众将士对峙起来。
“尔等是何人,速速退去,否则格杀勿论。”
一个参将模样的军官上前一步,冷眼看着陈堪。
“我家大饶身份岂是尔等有资格打听的,速速放下武器,让你们管事的出来。”
张三开始装逼,陈堪便忍不住一头黑线。
“不像话,都把兵器放下,本官提督五城兵马司,靖海侯陈堪,此来乃是为改进宝钞之事前来,李提举可在,让他出来见我。”
陈堪话音刚落,山谷里便冲出来一个绿袍官员。
“下官在,下官在...”
绿袍官员冲出山谷,一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里面就忍不住一颤。
“大家别冲动,误会,都是误会。”
绿袍官员焦急的来到陈堪面前,先是对着一群将士呵斥道:“都把武器放下,自己人,闹什么。”
呵斥了一句,赶忙跑到陈堪面前拱手道:“下官宝钞司提举李适,见过侯爷,侯爷驾至,未能远迎,还请侯爷恕罪。”
陈堪漫步走到李适身前,将他的官帽扶正侯,淡淡的道:“无妨。”
李适直起身子,伸手示意道:“侯爷,宫中传来消息,现在宝钞司全体同僚都在恭候您的大驾,还请侯爷随我来。”
“走吧。”
陈堪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整个宝钞司,官职最高的也不过是眼前这位正八品的李提举,还不足以让陈堪感到受宠若惊。
“哼!”
走到那参将身旁,张三忍仰着鼻孔冷哼一声,随后冷声道:“往后再遇见我家侯爷,张开你的狗眼看清楚。”
话还没完,陈堪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要你多嘴,低调一点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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