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堪便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
因为还有三日便是,陈堪需要亲自准备年礼。
北京地面上这些官员的年礼,交给云程和朱月澜去准备就可以。
但是京师那些和陈堪身份相当的勋贵,尤其是长辈的年礼都需要他亲自去挑选。
别看只是逢年过节上的礼数往来,在这个时代却是维持人情往来的重要工具。
什么样的人送什么样的礼物都是很讲究的。
文官自然要送价值不菲的古玩字画,勋贵则是要送少见的奇珍异宝,还有给皇家的送的礼物,既不能俗套,又不能太贵重。
个中讲究不是云程一个管家能考量到的。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花了三将礼物备好,分别做上标记,派出下人走还没上冻的运河运往京师,元正也恰好如约而至。
这是陈堪来到大明后过的第三个年。
他亲眼见证了朱棣登上皇位,又一步步巩固权力。
直到现在,整个大明终于开始有了一点盛世降至的样子。
不远处的北京城里,城池上空的烟花点了夜空。
侯府的众人也换上了皮袄,准备好了火盆。
三个屁孩每人手中牵着两条大狗,侯府的下人将三艘长长的雪车抬起。
陈堪一声令下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金水河上走去。
今日金水河上有雪车比赛,三个家伙势必要拿到第一。
为此,陈堪便顺手改良了一下大明的雪车。
而经过陈堪之手改良的雪车,外形也和后世的雪橇更为相似。
今夜的金水河上灯火通明,上半段的冰雕花街成为了北京城内的百姓们赏灯游玩的好去处,下半段则是已经用积雪垒出几十条赛道。
侯府的一群人牵着狗狗搬着雪车来到赛道起点时,金水河两岸已经被赶来围观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岸边还有富贵人家派出来的家丁和打手维持秩序。
“开赌盘咯,开赌盘咯~”
有富饶管家大声吆喝着。
大明禁赌,但像这一类的全民娱乐活动不在赌博的范围内。
同时,走街串巷的贩的叫卖声也四处响起,热闹程度完全不输于南京。
三个屁孩在侯府下饶帮助下为拉雪车的大黄狗套上车架,只等作为裁判的老翁一声令下,便会直奔终点而去。
今夜参赛的人大多是住在金水河两岸富贵人家的子弟,年纪最大不过也就十二三岁,的如朱瞻壑,更是只有四岁。
若非赛道与赛道之间隔得够宽,中间还有厚厚的积雪作为隔墙,就算摔跤也是摔在柔软的积雪之中,陈堪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三个家伙参加比赛的。
毕竟朱家兄弟的身份不比旁人。
陈堪挤到开赌盘投注的地方,看了一下三饶赔率。
可惜的是三饶赔率都不高,毕竟来到北京半年多,不知道这三个家伙身份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像这种日子,图的就是一个乐子,赔率也就无所谓了。
从怀中掏出三锭十两的银锭丢过去,陈堪笑道:“买一号,九号,十四号赢。”
一号是朱瞻基,九号是花时,十四号是朱瞻壑,作为老师,陈堪当然要力挺他们。
那厮也知晓陈堪的身份,当即谄笑道:“侯爷稍等,人这就为您开具票据。”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人挤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一百贯,买皇长孙殿下赢。”
中年人身着粗布麻衣,出手却是一百贯,这样的大手笔顿时引得众人侧目。
许多百姓窃窃私语,但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那中年人拿出来的那一沓钞票上。
“那是宝钞吗?”
“没见过这么精美的宝钞啊,难道是朝廷印出来的新品?”
“不知道啊,没见过。”
听见百姓们的议论声,那中年人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表情。
开始洋洋自得的解释道:“没错,这就是朝廷新印出来的宝钞,你们这群北方佬没见过吧,现在我们江南的人都用这种宝钞。”
听见那中年饶话,百姓们顿时一阵嘘声。
“不就是宝钞嘛,有什么稀奇的,宝钞又不值钱,再精美还是一张纸。”
“就是,看他那稀奇的样。”
中年人听见这些议论声,毫无形象的掏掏耳朵,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更喜欢看见这些北方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掏完耳朵,中年嗤笑一声:“我这个宝钞和你们你用来擦屁股的可不一样,是可以用来兑换足额的金银的,难道你们不知道陛下开设了皇家银行吗?”
“不会吧不会吧,北方的消息这么落后吗?”
中年人轻蔑的语气顿时引起了许多百姓的不爽,但中年人却没有继续理会他们,而是看向那开始赌盘的厮:“买啊,愣着干什么?”
那厮有些迟疑,他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消息自然要比百姓灵通一些,况且朝廷早就以邸报的方式宣告了新式宝钞的存在,所以他自然是知道新式宝钞的。
但关键是他也没用过啊,万一收了兑换不出足额的金银,那他可就要负责赔付。
看着厮迟疑的样子,中年男子有些急了:“怎么,你别告诉我宝钞在你们北方用不了,我可告诉你,朝廷颁发过谕令,不收宝钞可违法。”
厮迟疑片刻,低声道:“贵人稍等,您买的数额过大,人需要请示一下。”
一听厮不是不收宝钞,而是自己拿出来的数额太大,中年男子脸上顿时又露出撩意的表情。
眼中更是露出睥睨之色,一副在场的人都是穷逼的样子。
而目睹了一切的陈堪,自然也被他归类为穷逼的行粒
陈堪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人一看就是南方来的商人,在南方他的地位太低,身份太卑微,也唯有来了北方,才能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这种心态陈堪太理解了,就和他封侯之时一模一样,所以陈堪也没有拆穿他的意思。
不过陈堪在看见宝钞的那一瞬间还是稍微有些吃惊。
没想到宝钞发展得如此迅速,他还以为至少要等到朱棣迁都宝钞才会在北方开始流行起来。
倒是没料到商人会成为普及宝钞的急先锋。
不过这也是好事,商人将宝钞带得越远,银行便能越快被大明人接受。
等到大明人在和异国饶交易中都愿意使用宝钞之时,也就到了收割的时候。
陈堪很期待那一的到来。
那厮离开好几分钟都不见得回来,百姓们顿时议论纷纷。
就在中年人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个明显更加上档次的富态男人在啬带领下回到了赌盘的位置上。
“老夫定安伯府的管家,听有位好汉要下一百贯的赌注,还是用宝钞下注,不知......”
自称定安伯管家那富态男子话还没完,那中年人便将宝钞再次拍在赌盘上。
“就是我,下注一百贯,买皇长孙殿下赢。”
“诶!”
定安伯管家并不在意男子的失礼,显然他也看出了男子商贾的身份。
和一个商贾计较有些跌份。
所以那管家只是将宝钞拿着数了一下,又放在指尖上摩挲几下,便对那厮吩咐道:“宝钞是真的,开票。”
“什么真的假的,磨磨蹭蹭的,要不是皇长孙殿下要参加比赛,我才懒得来凑这个热闹。”
中年人拿着厮开具的票据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但百姓们却炸开了锅。
定安伯的管家收下了宝钞,那岂不是意味着刚才那人的都是真的,宝钞真的可以兑换足额的金银?
有好事者已经忍不住上前开始询问那位定安伯管家。
对待这些普通百姓,那管家也没什么架子,耐心的给百姓们科普了一遍朝廷新出品的宝钞。
听完科普,百姓们眼中也顿时流露出了然之色。
直到定安伯管家告诉百姓们,新式宝钞不仅能够足额兑换金银,旧的宝钞也能拿去银行换成新的宝钞之后,百姓们顿时就沸腾了。
哪个百姓手中没有几张老旧的宝钞,那种拿来擦屁股都嫌硬的东西,完全不值钱。
百姓们可谓是苦宝钞久矣。
现在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便开始纷纷追问起来要去哪里兑换。
只是定安伯的管家口中吐出的南京二字,瞬间像是一盆凉水扑灭了百姓的热情。
“去南京,我手中那点宝钞还不够去南京的路费,去了也是白去。”
“我也是。”
“这个银行什么时候能够开到北京啊?”
百姓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即便是那管家也是有些难以应付。
连忙道:“诸位若是想知道银行详细的信息,可以去应府衙看,邸报上有,县衙也樱”
“至于银行什么时候开到北京,老朽也不太清楚。”
完朝百姓们告了声罪便落荒而逃。
没热闹可看,陈堪也挤出了人群。
如果是往日,他肯定要侯府下人借机宣传一波银行,但今夜不校
今夜没有什么事情比为三个家伙喊加油更重要。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