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国士第五百零八章责任与义务陈堪回到酒楼饭厅坐下,常宁便没好气地将已经熟睡的小肥妞塞进了陈堪手里。
云娘朝一旁的侍女招招手,吩咐道:“将饭菜抬下去热一下。”
陈堪将凤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好,淡淡的开口道:“不是不让你们出去逛,潭州最近不太平,没看我都不出门了。”
“您就是个家神,谁能比得了您啊!”
常宁阴阳怪气的开口,双手抱在胸前,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主要是这几天陈堪都不让女眷出门,他们活动的地方仅限于房间和酒楼大堂。
陈堪和大朱小朱还好,起码还有事情可以商议,常宁和云娘那就真的只能是除了带孩子以外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面对常宁的牢骚,陈堪耸耸肩,也懒得接话。
成婚多年,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性子,她说一句,陈堪要是回一句,她指定能把陈堪唠叨到头大。
但要说她有什么坏心思,那就是扯淡。
女人嘛,就是这样的。
见状,云娘赶忙上前打起圆场,轻声开口道:“侯爷还没来得及吃饭呢,时局如此,侯爷也是为了咱们的安全考虑。”
听见云娘的话,常宁有些不爽道:“本宫是大明的公主,什么时候本宫走在大明的土地上,还能有危险了?”
“是是是,您是公主,但外面的世界总归是坏人多啊。”
云娘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常宁,三言两语之后,常宁便转怨为喜。
陈堪不由得朝云娘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多时,饭菜重新热好端了上来。
经过了一整天的脑力劳动,陈堪确实也饿了,当即一只手抱着凤阳,另一只手提起筷子就开始风卷残云一般解决桌子上的食物。
至于两女,尽管因为被禁锢起来心情不爽,但看陈堪这个样子,难免还是有点心疼,于是乎,两女的心疼就直接体现在了给他布菜一事上。
不多时,陈堪面前堆起如同小山一般的食物,云娘将凤阳从陈堪手中接过,轻声道:“慢点吃。”
陈堪点点头,倒了杯酒下菜,顺便开始和两女说起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他们此行是路过潭州,主要目标还是永定卫,肯定不可能在潭州多留。
毕竟,云南那边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事情总归要解决的。
所以陈堪的想法是兵分两路。
朱瞻基和朱瞻壑留在潭州,他先带人去永定卫。
等朝廷那边委派的人手到位,大朱小朱再快马跟上来。
而陈堪的想法刚刚说完,两女脸上便同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小瞻基和小壑儿,他们毕竟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能镇得住潭州吗?”
常宁有些担忧,毕竟这俩孩子从小就没离开过他们,就算独处,也还有父皇给他们托底。
现在突然要把他们放在一个危险的环境之中,她这个做长辈的,有些忧心总是在所难免的。
陈堪摇摇头道:“你太小看他们,陛下给他们留了不少后手,有些后手连我都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潭州,还困不住他们。”
听完陈堪的话,常宁脸上的担忧之色稍减。
但仍是摇头道:“但他们终究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万一一些事情做得不妥当,他们的身份又比较特殊,总归还是有些麻烦。”
陈堪当然明白常宁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担忧他们将事情办砸。
毕竟他们一个乃是皇太孙,另一个是汉王世子,都是这个老大帝国的未来。
若是出山第一仗就打得难看,只怕声望上要受到不少影响,对未来的发展也会很不利,尤其是不容易服众。
不过,这些事情陈堪也早有思量。
还是那句话,他们总要成长的。
若是区区一个潭州他们都掌控不了,更遑论大明实控的两京一十三省?
陈堪放手,也有考验他们的意思。
更何况,他对自己亲自教出来的弟子有信心。
若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陈堪只能送他们两个字——活该。
沉吟片刻,陈堪淡淡的开口道:“他们总是要长大,总是要独当一面的,花时儿一个人在北京都能控制得住局面,他们还是兄弟两人齐上阵,若是连这点场面他们都控制不住,那我只能建议陛下更换继承人了。”
听出陈堪话中的决绝之意,常宁不由得有些愣神,云娘也是有些诧异,两人似乎都没想到陈堪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稍微思考一下,他们也明白了陈堪的意思。
相比个人情谊,大明帝国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大明帝国交到一个连区区一州之地都无法掌控的人手上,那才是大明的灾难。
常宁微微叹了口气,忽然开口道:“您总是有您的道理,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大事,既然您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妾身自当遵从。”
陈堪点点头,将杯中美酒一口饮尽,随即淡然道:“行了,今夜你们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就先出发。”
“那您呢?”
陈堪放下筷子,慢悠悠的起身,回道:“我还有事情要去做,你们先睡,不用等我!”
听见陈堪这么说,两女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陈堪也不再废话,召集亲卫之后,便出了酒楼。
王灿被朱瞻基带走了,陈堪只能重新指定一个临时亲卫。
也是个年轻人,叫谢忠。
比起王灿,谢忠要更加憨厚老实一些。
所以直到陈堪带着他们出了潭洲城,谢忠也没有多问一句去干嘛。
要是换做王灿,这会儿都该规划陈堪出行的路线了。
陈堪带着一群亲卫出了潭州城,很快就和红娘还有吴迪留下来的人手接上了头。
而陈堪此次出城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去看看朱瞻基和朱瞻壑准备怎么行动。
别看陈堪在面对常宁的时候把话说得决绝,说什么朱瞻基若是连一个潭州都无法掌控,他就要建议陛下更换继承人。
但话是那么说,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子,陈堪也不可能真的将他们放养。
说到底,朱瞻基也就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生于皇家,他确实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
但在承担责任之前,陈堪作为他的老师,也有义务去引导他如何承担好一个继承人该承担的责任。
最起码,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全盘否定掉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潭州城外的人手将大朱小朱的行踪报给陈堪之后,便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们还要赶去帮助大朱小朱收尾。
陈堪也带着亲卫开始朝潭州城外三十里处一座名叫宁县的县城狂奔。
宁县,是潭州守备司的官衙所在。
大明要搞军政分离,自然不可能将军队驻扎在城内。
而潭州府衙已经被朱瞻壑的人手控制,更何况一群文人也不可能对大朱小朱造成什么威胁。
那么唯一有可能出现意外的那就只能是军营。
潭州三千老弱,没什么战斗力。
但常坤此人乃是军中悍将,身边蓄养的亲卫死士也不是摆设,万一他不肯束手就擒,发生点什么意外,那就不好玩了。
“驾~”
陈堪将胯下的战马驱赶得飞快。
宁县处湘江下游,本是江南水师的驻防范围,但江南水师现在主要的战场已经变成了大海,对地方守备司的约束力便也就没那么大了。
陈堪猜测,潭州之所以会从上到下烂到根子里,没了江南水师的约束也要占很大一部份原因。
三十里,顺着湘江基本上是走直线,所以夜半时分,陈堪便已经到达了宁县城外。
不过,陈堪没有选择进城,而是带着麾下绕过城池继续往下游狂奔。
北陵伯常坤的宅邸在宁县城中,但不管他是准备逃走还是束手就擒,都不可能会留在宅邸里。
朱家兄弟也不会蠢到在县城拿人,那会引起恐慌。
“谁!”
陈堪刚刚靠近宁县以南的三里外的守备司教场,便被一队便衣便服但腰悬绣春刀的汉子拦住。
“侯爷?”
那汉子带人逼近陈堪,看清陈堪的脸后不由得惊呼出声。
“侯爷,您怎么来了?”
陈堪翻身下马,随手将马缰递给随从,问道:“皇太孙殿下呢?”
那汉子急忙行礼回道:“皇太孙殿下在大营呢,世子也在。”
陈堪点点头,再度问道:“结束了?”
那汉子支支吾吾道:“结是结束了,就是就是.....唉,就是,侯爷您自己去看吧。”
陈堪皱了皱眉,也没追问什么,迈步朝着灯火通明的大营走去。
才刚刚靠近营帐,便听得朱瞻基愤怒的咆哮声。
“废物,一群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废物!”
听着中朱瞻基暴怒的声音,陈堪掀开营帐走了进去。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忽然钻进了他的鼻孔。
陈堪放眼望去,只见朱瞻基正站在主位上狂怒,下面还跪了一票的人,而营帐的正中心,还躺着一具尸体。
朱瞻壑则是站在朱瞻基身边一言不发,但脸色也很难看。
直到偶然间抬头,发现了站在帐中的陈堪。
“老师,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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