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种话现在和席尔瓦夫妇讲还为时过早,上一张大饼口味太重了是吧,没关系,咱这儿还有另一种馅料的。与战舰大炮相比,银行货币听上去就显得格外小清新了。但只是听上去清淡,实际上口味更重,虽然不见血,杀人速度一点不慢。“陛下要发行新货币了?”果然,席尔瓦很敏锐的抓到了重点,小眼睛顿时变得有棱有角,烁烁放光。“嗯,咣啷啷啷啷……你们说叫胜利银币怎么样?”洪涛点了点头,变戏法似的一甩手,一枚银光闪闪的圆形物体就带着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桌面上高速旋转了起来,很久才不情不愿的停止。“……这是陛下的头像?太精美了!但我以为宫廷画师没有把陛下的睿智表现出来,如果穿上军装会更好一些!”奥雅妮手快,一把抓住仔细观瞧,很快就给出了评价。“朕就当你是在赞美!”对于这类屁话洪涛自动过滤了。“应该不是纯银,它有多重,纯度多少?”席尔瓦没打算借着银币上的头像调侃皇帝,更关注内涵。不过大明各地的钱庄都有私铸铜钱的现象,虽然不合法却已经成为了惯例。这就好办了嘛,你们能私铸铜钱,日月银行凭啥不能私铸银币。“是的,我不太懂军事,既然陛下如此肯定,我只能去教堂为他们祈祷了。如果马尼拉真被攻陷了,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那里的西班牙人,也全部抓回来让他们替陛下工作吗?”“我很欣赏皇帝陛下的眼光,但我坚决反对这个提议!”不等席尔瓦说话奥雅妮先站了起来,义正言辞的表达了态度。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洪涛最拿手的不是宫斗,也不是朝堂里的争权夺利,更不是搞经济改革,而是在先进科技加持下的碾压作战。现在居然有人怀疑自己的能力,真忍不了,然后就把实话说出来了。“陛下第一批打算铸造多少枚?何时发布相关法令?”席尔瓦仔细的查看了每一枚银币的反正面,甚至用指甲用力掐了几下,才提出了问题。再不济还能说成仿效秦始皇呢,谁敢说赶跑了佛郎机人、打败了女真和蒙古人的景阳皇帝不配和秦始皇比肩?利益受损也得忍着,这就叫大势所趋!“陛下这么确定能把马尼拉城顺利拿到手?”搞了小一年的日月银行,席尔瓦就算再笨也该知道大明的钱币背后有多大利益纠葛,对皇帝这种谨慎的做法毫无异议。“9成以上的含银量,重1两3钱。朕还发明了一套度量衡尺度,按照新标准它重50克,新的一两。这枚是新半两银币,这枚是五分之一新两。还有相配套的两种金币目前还在工厂里压制,朕手上也没有。”法令?洪涛把头摇了再摇,坚决否定了这种猜测。货币改革是件大事,在现有的条件下没法一刀切,更不能用行政命令强行推广。那样会引发很多麻烦,甚至影响到新政的推广。洪涛又从兜里掏出两枚个头稍小的银币扔在桌面上,其实不用详细解释币值,不同面值的银币正面图案不同,但背面都有字体写明了重量。“不不不,朝廷和朕都不会有法令,这是日月银行私铸的银币和新启用的度量衡标准,旨在方便借贷和进出港交易。海关会允许使用新银币和新标准,但和朝廷没任何关系。这时候日月银行就占据了绝对优势,背后有皇帝和整个保皇派撑腰,面前还有广东、福建和吕宋三个特区可以施展手脚,再加上成千上万的海商响应,以及铸造技术上的巨大差距,劣币必须驱逐不了良币了。商人们是最能算计的,成色、重量非常一致且极难仿造的新钱币,对他们有百利无一害,没理由不接受。只要能在这三个地方获得认同,用不了多久就会带动与海贸相关的各行各业跟进,逐渐向大明各地渗透。“不信是吧?要不伱和朕打个赌,海军如果在春节前拿不下马尼拉港,朕就派船把你们送给菲律宾总督。如果拿下来了,你就和奥雅妮离婚,让她给朕当贵妃。”“放心,朕一向以仁慈著称,不会用杀人报复杀人的。不过按照大明律法,有罪之人必须惩罚,他们会被送到各地参加劳动,用辛勤的汗水洗刷罪孽,除非西班牙国王肯支付赎金。大明律?对不起,大明律上没有相关的法条,甚至没有关于白银是否做为货币的条文。所以这件事谁也没法摆到桌面上来明辨是非,只能在暗地里互相较劲儿。头一批大概有二百万两,暂时在广东、福建和吕宋发行。先试段时间看看效果再说,如果没问题再扩展到山东和直隶。”到了那个时候才轮得到皇帝站出来主持公道,把币制改革推向全国。什么为了经济发展啊、为了百姓方便啊,怎么高大上怎么说呗。席尔瓦也不是动心了,只是嘴慢,见到妻子如此给自己长脸,沾沾自喜难以言表。可是当面拒绝皇帝也不是啥好事儿,为了避免妻子不翼而飞他决定略过这个很无聊的话题,先为同胞们考虑考虑。但此时此刻就把菲律宾群岛纳入货币改革的版图,好像有点操之过急了,同时也是一种对西班牙王国的严重蔑视。做为曾经的西班牙人,多少也得有点情绪。与被他们杀害的成千上万华商比起来,这很仁慈对吧?好啦,朕还要看很多公文,这是新币的说明书,这是新度量衡的标准,拿回去多研究研究,发现问题马上提出来,尽量不要带到发行之后。”怎么处置战俘,洪涛并没想好,或者说根本没想。但既然有人提出来了,不妨先想一想。其实也没啥复杂的,两个字,苦役。三个字,赎罪券。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件事不能用利益来解决,前提是足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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