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五百一十章关乎面子太平道方士领着杨凤七拐八拐,到了一处院落,杨凤进去时见门口的几个看守,都像是有武艺的样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那方士见了,解释道:“这些人先前都是青州军,都是自己人。”
他请杨凤落了座,便让人送上酒菜饭食,杨凤拎起一块面饼,不着痕迹地放到鼻子面前闻了闻,发现里面出了米面的清香,并无其他异味,咬了一口后仔细辨别,判断是普通的面饼,这才放心吃了下去。
那太平道方士见了,举起酒爵笑道:“在下没有及时赶到,让方师吃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特来奉酒赔罪。”
杨凤摆手道:“我不喝酒,这城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方士放下酒爵,“方师不是兖州人士吧?”
杨凤大方承认,“我先后在青徐呆过。”
那方士喜道:“如今城中的太平同道,很多都是青州过来,方师会来彭城,这可不是个好地方,未知方士擅长炼丹,还是炼气,亦或传道?”
杨凤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当下说道:“会一些粗浅的东西,既遇同道,当交流下心中所得。”
那方士也不客气,当下问了些太平道中的秘闻和传道的疑问,杨凤都一一解答。
到了最后,那方士方才叹服拜道:“果然是良师,在下敬服。”
杨凤见得了对方的信任,便出声道:“为何说彭城来不得?”
“而且我进城后,发现人丁凋敝,这些人去哪里了?”
“难道全都上战场打仗去了?”
那方士环顾四周,这才悄声苦笑道:“方师慎言,这是不可说的事情。”
他压低声音,“方师可知道,这卢县西边是哪里?”
见杨凤摇头,他继续道:“是东阿!”
杨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东阿怎么了?”
那方士叹道:“方师怕是一直在隐居吧?”
“年前使君和温侯征战,兖州处处都是战火,最后粮绝,使君手下有那东阿出身的程姓谋士,便回了趟东阿。”
“我不好说其中发生了什么,但东阿城之后便成了一座死城。”
“此事一出,卢县的人也纷纷逃走,留下的也都是些走都走不了的,勉强挣命罢了。”
杨凤拿起碟子里面的半只狗腿,“貌似你们在城里活得很不错?”
那方士笑道:“我们当然不同,因为我们是为城守做事的,所以才能吃上饱饭。”
“不过除了太平道的人外,其他没有依仗的人,就只能勉强活命了。”
“绝大部分人,就是先前那发馊的饼,也吃不上呢。”
“这种样子只怕还得等到秋收之后,可能城里人能吃到几顿饱饭。”
杨凤突然觉得嘴里咀嚼的面饼不香了,她努力咀嚼几下,咽了下去,出声道:“怎会如此?”
那太平道方士摇头道:“还不是因为打仗。”
“如今能征调的粮食,都送到前线了,城里自然缺粮。”
杨凤疑惑道:“可是我在徐州时,也未见百姓如此艰难啊。”
那方士嗐了一声,“方师,不要拿徐州和这里比,即使是我,也很羡慕那边的同道呢。”
“要不是这边城守还能照顾到我们,我早跑那边去当奸细了。”
杨凤心中一动,“那边奸细很多?”
方士得意道:“当然,那边可是吃双份,拿着这边的钱,去那边传道还有一笔.”
他随即反应过来,强笑道:“这些都不方便说。”
“方师学识渊博,要不要在下帮忙引荐给城守?”
杨凤略一迟疑,便即点头答应,她想好好了解下,兖州到底是如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和兖州交界的青州,袁谭正在和谋士,商讨如何给袁熙说辞。
袁谭出声道:“这次出兵没有提前知会显奕,显得我如同落井下石一样,如今他连发几封信,让我帮忙出兵攻击曹操,诸位如何看?”
辛评奇道:“显奕公子没有提使君占领东海的事情?”
袁谭摇头道:“这倒是没有提起。”
辛评更加惊奇:“这是把东海送了?好大的手笔!”
郭图笑道:“他倒是打得好算盘,怕是借此让使君拉不下颜面,拒绝出兵吧?”
“而且东海本就是使君打下来的,与他何干?”
他转向袁谭:“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帮忙出兵并没有任何好处,不宜妄动啊。”
“即使出兵,也要等到袁术曹操双方打得两败俱伤,才好趁机坐收渔利。”
“如今袁术军势大,曹操军仍有余力,此时入场,殊为不智。”
袁谭沉吟不语,对座下一名青年文士道:“你怎么看?”
那人连忙躬身道:“使君家事,续不敢置喙。”
袁谭摆手道:“但说无妨。”
他随即笑道:“怎么说,你也算和显奕有亲,也不算是外人。”
那人苦笑道:“使君之言,衜实在惶恐啊。”
郭图望了过去,心中暗暗警醒,心道使君这是无心之语,还是暗有所指?
因为这名说话的文士,出生于泰山羊氏,乃是前南阳太守羊续次子,羊衜。
袁谭为了拉拢泰山羊氏,表举其子弟出仕,如今的家主乃是羊续长子羊秘,知道再不站队,得罪了身为青州刺史的袁谭,绝没有好下场,便将二弟羊衜推了出来,做了袁谭掾属。
羊衜此人,原先和孔融之女有过婚约,但因为其中孔融妻女曾两次被掳,后被袁熙救出,中间传闻甚嚣尘上,羊家作为大族脸面上挂不住,便找来华佗做挡箭牌,想要推掉婚约。
结果华佗查看之下,竟意外看出孔融女儿身患顽疾,孔融道也干脆,当即答应两边退婚。
这件事一时间成为了士族间的谈资,因为羊家明显做事不太地道,所以趁机有人讽刺羊氏,导致羊氏声誉受损不少。
家主羊秘为了平息事态,作主将收养在羊家的蔡贞姬许配给了羊衜,两人前些日子便成婚了。
这事情其实做的也有些不厚道,蔡贞姬当年是因为蔡邕和羊氏交好,才寄养在羊家的,如今不告蔡家长辈,就将其女儿嫁了,也是显得有些说不过去。
但羊氏这边的也有自己的道理,就是蔡邕被杀,蔡贞姬长姐蔡昭姬据说被匈奴掳走,下落不明,既然蔡贞姬家人都已经不在了,那收养她的羊氏做主,似乎也并无不妥。
这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袁熙纳娶的一位姬妾,其实是蔡昭姬的传言,渐渐从邺城士族见流传出来。
其传的有鼻子有眼,而且据说是袁熙亲口承认,袁氏子弟传出的,可信度很高。
这一下子羊氏就很是尴尬了,因为这不仅让他们再度成为风口浪尖,同时还涉及到另外一桩婚事。
辛毗之女,曾与羊家幼子,羊续羊衜的三弟羊耽,有过婚约,单是蔡昭姬和蔡贞姬的事情还好,单是牵涉到和辛家的婚事,就涉及到站队的问题了。
因为辛毗是站在袁谭这边的!
如今羊氏如同坐蜡,他们本来已经倒向袁谭,偏偏出了蔡昭姬这桩事情,关键他们不知道袁谭是如何想的!
袁谭想要借关系拉拢袁熙的话,这对羊氏来说情况就简单的多,但偏偏袁谭为了取东海,和袁熙关系紧张,羊氏更加心里没底了。
不仅羊氏心虚,辛毗更是心里打鼓,他数次暗示要和羊氏取消婚约,羊氏先前和孔家毁约的报应,似乎重新回到了羊家身上。
羊家现在也只能拖一天是一天,看看事情没有没有转机,反正辛毗之女如今也才六岁,说不定过几年形势变了呢?
羊衜此时也是心里七上八下,对于袁谭看似亲近的话语丝毫不敢大意,因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羊衜早已经看出袁谭此人,根本不是个大度之人!
他斟酌好一番,方才说道:“袁显奕既然被天子封为徐州牧,也得到了袁冀州的认可,所以徐州这件事,最好还是要给其一个说法。”
“当前袁氏最主要的大敌,还是袁公路,两位使君眼下若是起了龃龉,只会让外人趁机得利。”
袁谭听了,不知可否,转向与郭图和辛评道:“两位先生意下如何?”
郭图笑道:“我觉得很好。”
辛评听出了里面有些阴阳怪气之意,心想羊衜还是太嫩了,和稀泥也不是这么说的,便小心答道:“不论使君出兵与否,当务之急,还是要和显奕公子仔细解释清楚。”
袁谭听了,点头道:“好!”
他指着羊衜,“你现在替我出使广陵,面见显弈,说明这场误会。”
羊衜有些发懵,“使君,我人微言轻,只怕.”
袁谭摆了摆手,“我相信你定然不负使命。”
见羊衜苦着脸答应,袁谭又道:“到时候把你夫人也带上。”
“我先发信个显奕,让其将侍妾蔡贞姬带来,到时候姐妹相见,也是一桩美事。”
羊衜听了,心里一阵不舒服,自己的正妻,是对方妾室的妹妹,这要是过去,不止是自己矮了一头的问题,还关乎羊氏的脸面!
但他现在骑虎难下,只得低头领命。
郭图在旁看得清楚,心道为了要脸面而做事不体面,到最后便没有了脸面。
袁谭此举,何尝不是用蔡昭姬姐妹身份,明着是说羊衜低袁熙一头,实则暗示羊氏在袁氏面前,也不过是如同侍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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