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五百五十四章世道无情袁术听了袁胤的话,脸色更是难看,他虽然天天把袁绍家奴挂在嘴边,说到底还是打压对方名声,为自己造势,但从心里袁术也不得不承认,当今天下,袁绍已经是最有权势的人。
无论是从地盘还是名号,袁绍都已经远超其他诸侯,几乎已经是统一了中原腹地,袁术若没有富庶的江淮,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而更让袁术屈辱的是,这次讨伐自己,袁绍甚至没有亲自动手,出手的全是他的部下和儿子!
眼下袁胤的意思很清楚,袁术既然不想投降,那只有选择其他人,而这些人大概率是袁绍的部下和子嗣,这让好面子的袁术怎么接受的了?
袁胤见袁术神色,心中暗暗叹息,继续出声道:“其实我们可以选择的人也并不多。”
“刘景升和袁本初交好,又和我们数次大战,怕是不行了。”
袁耀和黄猗听了,也是点头赞同。
“孙伯符曾为仲公义子,如今要向他低头,只怕仲公也接受不了。”
袁术听了,冷哼一声,他确实拉不下面子,也不愿意承认,孙策其实在势力上,已经隐隐超越了自己。
袁胤又道:“孙伯符已经打下了大半个豫章郡,豫章太守华歆被迫迁往豫章南部,已经完全和江淮隔绝开来,我们也无法退回长江以南了。”
“现在我们周围,甚至连盟友都没有。”
“那问题来了,我们要私下联手的选择,便只有攻打我们的势力,并能借此离间其和袁本初的关系。”
“这样的人选只有三个。”
“曹操,袁熙,袁谭。”
黄猗出声道:“前两个我倒是明白,袁谭可能吗?”
袁胤说道:“袁谭身为长子,却被剥夺了继承权,要说他心里没有怨怼,是不可能的。”
“但确实如你所说,仅凭一个帝号的诱惑,还是很难让其叛离袁本初。”
“想要诱惑于他,怕是只有仲公现在所有的地盘了吧。”
众人听了,脸色都不好看,形势怎么会差到如此地步!
之前若是拿出豫州交换几个盟友,倒也不怎么亏,毕竟袁术还有扬州,打不过就渡江,大不了隔江而治。
但现在孙策和袁术断绝关系,袁熙突袭庐江郡,却将袁术的大后方直接夺走,让袁术的的底牌都没了!
袁术咬牙切齿道:“其他两人呢?”
袁胤说道:“曹操虽然名为袁本初属下,但其心向汉室,帝号对他来说颇为烫手,其应该不会接受。”
“所以能让他动心的,也只有豫州和扬州了。”
众人都是心里一阵苦涩,这个仲氏帝号,如今简直成了诅咒,没有实力的人保不住,有实力的人不想要!
袁胤随即道:“不过全天下人中,要说谁对帝号感兴趣,那只有本初公了。”
袁耀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袁胤出声道:“就凭他是袁氏家主,肩负着光宗耀祖的担子,袁氏四世三公,秦国能奋六世之余烈,袁氏子弟,哪个心里不存着这个念头?”
众人不得不承认,袁氏子弟确实是这么想的,刘氏又不是天生做皇帝的,高祖贫贱之身发家,袁氏没道理不可以!
袁胤又道:“袁本初如此想,那袁家凶虎,更是个心里有想法的。”
“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说明他可能比本初公的野心还大。”
“其实在我心里,他无论从实力还是处境,都是最适合从袁本初那边,拉到我们这边来的。”
“而且交好于他,可以改善我们和吕布孙策的关系,重新将淮水之南捏合起来,我们方能有希望东山再起!”
袁术听了,缓缓道:“此人如何才能收买?”
袁胤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他面色一肃:“但无论如何,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要我说的话,可以暗地尝试交好各方,哪边成选哪边,反正咱们这边不吃亏。”
袁耀出声道:“交好他们,他们就能停止攻打我们了?”
袁胤苦笑道:“当然不会。”
“但伸手不打下笑脸人,将来形势危急的话,说不定就有一线生机。”
“所以我认为可以多管齐下,用帝号交好袁本初,用豫州同时诱惑曹操和袁谭,让其互生嫌隙,用之前的交情打动孙策,用实利诱惑凶虎。”
“不管有没有用,现在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袁术听了最后也无奈道:“就也只能这样了,交给你去做吧。”
袁胤连忙领命,他想了想,说道:“桥蕤如今重伤不治,怕死没有几天好活了,其先前和凶虎交好,不若将其送到合肥,代为出使如何?”
袁术想了想,出声道:“可。”
他等众人散去,也没有想通一个问题。
今年大蝗,明明听说兖州受灾程度不下于豫州,为什么曹操还能拉起那么多兵,他的粮食从哪里来的?
此时的兖州,杨凤一拳将入户征粮的兵士打倒在地,望着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农妇,眼睛中渐渐泛起了杀气。
她这些日子,从兖州转了个遍,又从另一条路准备去青州看看,沿途借宿在一家农户家里。
这家农户的男主人已经被征兵入伍,只剩下一将近五十的老妪,待人甚好,见杨凤女子孤身一人,便让其住了下来。
结果今日一早,门口就有争吵声,杨凤听着是兵士征粮,她本来不愿意多事,但听到兵士言语愈发蛮横,便从屋中走了出来。
但没成想那兵士直接抽刀砍在老妪身上,一下将老妪肩头到腹部劈开,老妪哼了一声,便倒在地上。
杨凤赶之不及,大怒上前,将士兵手腕扭住,喀拉一声便卸掉了对方关节,然后抬脚将其踢翻在地。
地上的兵士还想喊叫,杨凤踏住他的喉咙,微一用力,对方的喉咙便格格作响,双臂胡乱挥舞,他见自己喉结就要被踏碎,连忙竭力发出微弱的声音道:“饶命!”
杨凤把脚松开了一丝,脸若寒霜:“你为什么下杀手?”
那兵士挣扎道:“好汉饶命!”
“小人只是奉命行事,收不上粮,小人也是要被问罪的!”
杨凤冷笑道:“你敢骗我?”
“你把人杀了,就能收粮了?显然你是故意的!”
她脚上力道大了几分,那兵士忙道:“饶命,我说便是!”
他喘息道:“小人也是本地之人!”
“之前出去打仗的时候,家中也是这么被催着交粮,结果老婆孩子下落不明!”
“而当时村里催粮的,便是这家的老翁,肯定是他公报私仇,杀了小人老婆孩子!”
杨凤听了,一时间不知道那方是对的,只得先去扶起老妪,见其受伤颇重,已经是气息奄奄,眼看是救不活了。
她想要给老妪包扎,老妪抬了抬手,气息微弱道:“多谢女郎,老身自知家夫罪孽深重,不用救我了。”
那兵士此时爬起来,听到这话,不禁眼睛通红,失声嘶叫道:“果然是你们这一家子狠毒的畜生!”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妻儿?”
老妪艰难地不住喘息,“大壮,我们夫妇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会故意害你家人?”
那兵士怒道:“那他们呢?”
老妪叹了一口气,“死了。”
那兵士身体颤抖起来,“她们犯了什么错?”
“为什么?”
老妪微微摇了摇头,“她们唯一的错,就是没有用了。”
那兵士眼睛通红,哆哆嗦嗦抽出刀来,“她们到底怎么了?”
老妪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你不知道?”
“你们那时候缺粮了是吧?”
“然后杂粮之中,配了些肉脯是吧?”
“她们就在那里面呢。”
那兵士一愣,随即脸色苍白,随即胃里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眼睛通红,拿刀指着老妪,“我,我杀了你!”
“你为什么没有死?是你家那位干的!”
老妪干瘪的胸膛不住其起伏,“我之所以没有死,就是当初生了大病,肉不干净。”
“我那老头子和其他兵士奉命行事,做了这种事情之后,回来偷偷告诉了我。”
“但过了不久之后,他就再没有音讯了。”
“当时都是身不由己,但他确实造了孽,所以落了个不得好死,我也不说什么。”
“你今日要报仇,就冲这我来吧。”
那兵士呆呆站着,握着刀的手不住颤抖,那老妪艰难地喘息几声,随即呼吸断绝。
杨凤将其身体缓缓放到地上,然后站起身来,冷冷盯着对方。
正在这时,又有两名兵士进来,见到这幅场景,还以为那叫大壮的兵士动手杀人,便不以为意地笑道:“哟,今天胆子挺大啊。”
“不过这样也好,好歹省了不少麻烦,大壮你还是开窍太晚了。”
两人进屋,将倒处都翻了个遍,才找到一个破旧的袋子里面装的一点粗粮,便提着出来,悻悻道:“真是晦气,这样下去咱们自己吃的都不够,还怎么交粮?”
两人走到杨凤身边,其中一个打量着杨凤,摇头道:“五官倒是端正,可惜有不少伤疤。”
“不过军爷我憋了很久了,勉为其难吧,走,跟我进屋。”
他伸手来拉杨凤,杨凤肩膀轻轻一摇,便躲过了对面的手掌。
那人咦了一声,笑道:“这娘们还敢反抗,咱们一起上,爽完杀了吃顿新鲜的。”
那大壮身体一抖,“你们吃过人?”
那两人哈哈笑道:“大壮啊,就你是傻乎乎的呢。”
“对咱们青州军来说,这不是平常?”
大壮身体颤抖,却见杨凤突然抬起手来,只听啪啪两声,两名兵士喉结都被击碎,捂着喉咙踉跄几步,倒在地上身亡。
杨凤走出门去,只留下呆呆愣愣,宛如废人的大壮。
她心情沉重无比,这个天下将人变成野兽,是谁的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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