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五百五十九章婚事波折诸葛亮在屋里搬出竹椅竹几,请黄承彦和书童坐了,又从封好的柜子里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出几只杯子来。
他面带歉意,对黄承彦道:“今日真是不巧,我正欲离开,却把东西都收起来了。”
黄承彦见草庐里面的家具堆放的整整齐齐,说道:“小友这是要远游?”
“为何不辞而别啊?”
诸葛亮苦笑道:“亮还以为老丈早就走了,毕竟离百十里外就在打仗,随时会波及到这里啊。”
黄承彦哈哈一笑,“小友可是看低我了,我就是走,也要和小友说一声。”
诸葛亮听了,连忙躬身赔礼。
黄承彦又道:“当日小友不是说,无论是黄祖还是张绣,皆能镇守一方吗?”
“为何如此急着离开,是因为觉得两人守不住了?”
诸葛亮摇头道:“这倒不是,这次荆州虽然遭逢两路强敌,但皆有其弱点,侵入荆州的可能性不大。”
“哦?”黄承彦看了书童一眼,“犬女也是这么说的,且让我听听小友的理由,和犬女是否相同?”
诸葛亮一愣,心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能有如此见识?
怕不是黄承彦在帮自己女儿吹嘘吧?
前些日子,黄承彦通过徐庶等人结识了诸葛亮,过来几次,和诸葛亮深谈后,对其才华也是赞叹不已,当即提出要将女儿许配于诸葛亮。
诸葛亮却是有些犹豫,因为黄承彦说自己女儿容貌黄头黑面,诸葛听了,心道哪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这怕不是自谦吧?
因为肤白发黑,丹唇皓齿,明眸细腰,才是当世的审美,而黄承彦本身相貌端正,还娶了蔡氏家主的长女,按理说生出的女儿,怎么也不该差了才对。
但要真是如黄承彦所说的话,其女相貌丑陋,好像也不是很大的问题,毕竟在诸葛亮看来,当世女子中,无论是漂亮还是丑陋,都不太可能理解自己的想法,那又有何区别?
所以黄承彦后一句话,说自己女儿和诸葛亮才堪匹配,在诸葛亮看来,相比前一句黄头黑面,更加不靠谱。
但黄承彦另一重身份,则是和刘表有亲,这就比较敏感了。
四友也常常拿此事取笑诸葛亮,说他要是娶了黄承彦女儿,便可以一步登天,仕途一帆风顺了。
诸葛亮是个极为自傲的人,他一听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如果黄承彦女儿容貌上佳,自己娶了对方,倒也不会如何被人非议。
但如果对方真的很丑,那世人听说自己娶之为妻,定然会认定自己是趋炎附势,热衷名利之徒,一念及此,诸葛亮的心思就淡了。
所以诸葛亮见这几日黄承彦没来,明明知道对方可能只是有事,但还是选择离开一段时间,等于是拒绝了此事。
这显然是一种逃避,所以当黄承彦再次提起女儿,话语中充满了暗示时,诸葛亮干脆装作听不懂,解释道:“袁术攻张绣,孙策攻黄祖,局面皆很凶险。”
“但袁术兵疲粮缺,已是强弩之末,而张绣所率凉州军身经百战,且这一年来养精蓄锐,且据城而守,两者相抗,纵使袁术兵力十倍于张绣,也难以攻下。”
“而江夏水路,也是如此。”
“孙策江东猛虎,但水军是其所长,陆路却是差上一些。”
“如今其一支军水路攻夏口,一支军陆路打西塞,两军需齐头并进,步步蚕食,需耗费漫长时日,才能把全面控制江夏防线。”
“而今孙策却是打得速战速决的主意,两路只要一路受挫,另外一路就很难呼应,听说黄祖在夏口虽然小败,但也只是稍损士气。”
“西塞那边更不用说了,孙策虽然亲自带兵击败了刘勋刘烨,但西塞背靠大别山,道路难走,对江东兵士来说,无论是士气还是战力都难以为继。”
“而且其后续粮草辎重,更加难以送达,怕是无法继续西进,据亮猜测,孙策很快会返回庐江筹粮。”
“不过现在孙策只怕认识到建立皖口到西塞路线的必要了,先前其怕是觉得单靠水路就能打穿夏口,所以将皖城给了凶虎。”
“但如今看来,皖口对于从陆路攻打江夏,非常重要,孙策对先前放弃皖口,现在一定是非常后悔。”
“要是他和凶虎因此发生龃龉,只怕天下形势,还要发生不少变化。”
黄承彦听了,笑道:“小友所言,果和犬女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友就不想听听,小女是如何判断出袁术和孙策这次不胜的?”
诸葛亮好奇心起来,说道:“愿闻其详。”
黄承彦笑道:“小女其实并无小友之能,如此明了天下局势和各方势力抉择,她只是根据一点见微知著,做出了猜测而已。”
“其所依据的,就是这场天下讨伐袁术大战中那最为关键的人物。”
诸葛亮眼神一眨,“老丈指的是那凶虎?”
黄承彦一拍大腿,“正是如此!”
“小女说,那凶虎背后谋士,亦或本人,早在看开战之前,就已经谋划好了绝大部分情况,包括袁术和孙策攻打荆州之事!”
“就拿沿江攻打合肥一事来说,其本来只要占据长江进入巢湖的濡须口便是,为何要大费周章和时日,去攻打上游几百里的皖口?”
“而且皖城如果不打荆州,其实对凶虎意义并不大,除非其也在打着同样主意!”
“小女思虑过后,认为凶虎有一个性格特点,就是此人看似每次打仗,都会拉盟友助战,但绝不对在将最为关键紧要的地点,交到盟友的手里。”
“皖城之于孙策如此,合肥之于刘备也是如此。”
诸葛亮听了,目光一闪,“女郎此言,确实眼光独到,那依照这种看法,凶虎岂不是个自私自利之人?”
黄承彦背后的书童听了,下意识就要张口,醒悟过来之后连忙忍住。
黄承彦呵呵笑道:“小女倒不这么觉得,说当今天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毕竟能做定论的,也只有但当事人而已。”
诸葛亮听了,微微点头,“确实如此,那凶虎名字虽然带个凶字,但听说之下百姓安居乐业,不比荆州繁庶之像差多少,也许其中,也有亮没有看到的东西吧?”
黄承彦又道:“至于袁术那一路,就更简单了。”
“其显然那是想鸠占鹊巢,但且不说张绣不是省油的灯,若那凶虎也对荆州有所谋图,绝不会让袁术顺利占据荆州。”
“如果凶虎早有谋划,必然会调集水军进逼寿春,将袁术军赶往豫州扬州和江夏的交界处,令其首尾不能相顾,从而不战自溃。”
诸葛亮听了,叹道:“女郎实有大才,其着眼于凶虎这关键一点,从其谋划和行动出发,推导出其最佳的做法,这和观星中的寻找主星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谓天下大势,多是几个关键人物在其中角力,间杂亦或偶然,亦或必然的因素,混杂其中,最后形成的结果。”
“从这点上来看,凶虎已经有了影响天下大势的能力,这种人物的一举一动,都能改变星象啊。”
“令公女郎身在深闺,却能通晓人心,一叶知秋,确实聪慧,亮自愧不如。”
黄承彦背后的书童虽然知道诸葛亮乃是自谦,但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去,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诸葛亮又叹道:“不过女郎所料之事,也是亮所担心的,所以才会提前离开南阳。”
“袁术若十万大军溃散,其大部分会啸聚山林,落草为寇,到时候南阳山野,便处处都是贼寇,再无安宁之日。”
“所以亮才准备离开,也奉劝老丈,南阳不能呆了,慢则三月,快则一月,此地必然大乱。”
黄承彦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小友,我三番五次前来,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诸葛亮苦笑道:“亮虽不才,但还是有担当的。”
“只是如今父兄皆不在,且亮洁身自好,恐天下非议亮为攀附权贵,故和黄公结亲,实在是心中委实难决啊。”
“所以亮想着在荆州游历几年,再做决定。”
黄承彦听了,捋着胡须道:“小友既然主意已定,其让我明日召集三友,同为小友送行,不然不辞而别,可不是礼数啊。”
诸葛凉听了,只得答应下来,将黄承彦送出门,只见对方骑着驴子,带着书童下山去了。
黄承彦骑在驴上,书童跟在后面,两人一路无语,直到半山,黄承彦才忍不住道:“你怎么想?”
那书童道:“还能怎么想,我也没办法了。”
“要是对方长的丑点也就算了,女儿看中的是他的才华,但他偏偏还长得那么好看,女儿怎么让他回心转意?”
这书童便是黄承彦女儿黄月英,其五官倒也端庄秀丽,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把头发盘起来后雌雄莫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相比注重肤白的士族女子,其脸上确实有些黑。
黄承彦郁闷道:“别家女郎都是足不出户,你倒好,而小就在外面疯跑,结果晒得这么黑,这不是自作自受?”
黄月英撅起嘴来,“这怎么能全怪我,当初不是阿父带着我满山跑的?”
“我不管,阿父要替女儿想办法!”
黄承彦无语,“刚才你都看到了,我都快你跪下了,老脸都快没了!”
父女一路吵吵着,渐渐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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