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五百七十八章移驾之争听到有人如此建言,吵闹的朝堂上马上安静下来。
众人看过去,发现出声只是一个平日很不起眼的七品长史,当即有人呵斥道:“怀城哪里有危险,不要危言耸听!”
那长史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启禀天子,如今伪帝袁术虽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尚有数万兵马,不可小视!”
“虽然其攻打荆州,但万一受挫,只能另寻他路,寿春方向去不得,那不是只能窥探司隶了?”
“要是其意图挟持天子,攻打怀城,如何是好?”
当即有人驳斥笑:“笑话,你当袁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怀城内有温侯护卫,外有曹袁等使君拱卫,哪能这么容易觊觎怀城?”
那长史似乎早有应对,当即道:“但公说的诸君,如今却都无法相助怀城!”
“温侯在凉州边境和马腾韩遂对峙,曹使君和袁本初对峙,他人皆远离怀城,若有紧急事态,有谁能及时赶到?”
“且两袁相争,袁公路失败,天下已经无可以制衡袁本初之人,冀州距离司隶极近,其出兵的黑山通道毗邻怀城,若其心生叵测,徒生异心,诸位可有应对之策。”
诸人这才醒悟过来,这长史肯定是受人指使,这话已经是明着在说,袁绍靠不住了!
当即有人冷哼道:“太尉乃是天子亲封,你说他有异心,可有证据?”
“若无证据,便是公然诽谤三公重臣,该杀!”
那长史吓得身体一哆嗦,但还是强自道:“怎么,话都不让人说了?”
“如没有此事,你为何如此发怒?”
先前说话的那人大怒,喝道:“唯恐天下不乱,朝堂风气都是你这种人带坏的!”
“是谁指使你的?”
有人分听了,嘲讽道:“怎么,这是要威胁人?”
“这话是不是戳到了你的痛脚,反应才如此大?”
先前那人大怒,跳脚骂将起来,朝堂上闹做一团。
刘协端坐在上,冷冷看着下面的闹剧,出声道:“以诸位公卿之见,迁到哪里合适?”
“又何时动身为佳?”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原来天子也想迁都?
当即有人道:“迁回雒阳如何?”
马上有人反驳道:“雒阳一片白地,我等要重建城池宫殿吗?”
“而且那地方不是离着袁术更近了吗?”
有人出声道:“袁本初身为太尉,有保护天子之责,迁到冀州境内如何?”
又有人反对,“如今冀州战火连绵,谁知不道最终结果,我等若是被兵灾波及,有个损伤也不打紧,但是天子安危怎么办?”
“而且袁本初势大,天下无人能制,焉知他会不会挟持天子?”
当即有人阴阳怪气道:“袁本初势大,曹使君倒是厉害,还敢主动攻击于他,到底谁势大?”
先前那人反驳道:“现在事态未明,谁知道两边是谁动手的?”
“从实力上看,袁公路溃败,袁本初无人能治,他对曹孟德过河拆桥,才更加合理吧?”
两人开始针锋相对争吵起来。
“一派胡言,听说曹孟德都打到邺城了!”
“看看天下形势就知道,袁本初及袁氏三子已经将曹孟德所在兖州围住,明显就是打算下一步将其攻灭!”
“你这只是妄加揣测,并无实际证据。”
“那那不成要等袁本初动手,行事无可挽回时再找证据?”
“所以说为了防止这种局面,曹孟德就先动手了?”
随着两人欲吵欲烈,朝堂上的火药味也逐渐浓重了起来,众人皆是纷纷加入,因为他们都明白,争吵的焦点在于站到那一方,这关系着以后迁都的方向。
如今袁绍和曹操已经开始交战,势成水火,两边官员纷纷表态站队,如今保持中立已经不行了,因为袁绍和曹操哪一方落败,都会将朝堂中对方势力的官员清理掉。
而这里有个关键,便是吕布如今不在怀城之中!
自从吕布把吕玲绮嫁给了袁熙,在众官心中,吕布这是已经倒向了袁氏。
有这种想法也是合理,虽然吕布投靠袁绍后被其暗杀,两边是结下了大仇的,然而在这个乱世,利益面前没有化解不开的仇恨。
吕布独独把女儿嫁给了过继给袁基一支的袁熙,事后证明这选择也是目光独到,如今袁熙占有两州,不仅能正面和曹操相抗,更是和刘备打进了寿春,让袁术连老家都丢了。
这一时之间,袁熙风头无两,尤其是他还有两个男嗣,引得传言四起,这让本来已经形势明朗的袁家家主之位的归属,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将来袁熙夺得袁氏家主之位,吕布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两者要是联手,朝野内外还有谁能抗衡?
所以如今吕布带兵在外,冀州战乱这个非常敏感的时间点,好巧不巧便有人提出迁都之事,要说是没有预谋,那才是怪了!
果然不其然,随着两人的争吵,派系站队开始逐渐分明,一派赞同迁到冀州,更多的人则是赞同迁到许县,还有少一部分人建议迁到江东,还有寥寥几人建议迁到荆州幽州的。
这一下朝堂形势便渐渐明朗,最大的两派已经是完全站好了队,刘协在上面坐着,深深思索起来。
他不想迁到某个势力完全占据压倒性优势的地方,那只会让自己失去自主,如今的他,还是要利用多方的角力保持彼此间的平衡,只有这样,他才能培植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刘协的最终目的,就是不依靠任何人,却又利用所有人的私心,复兴大汉,对此他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和布局。
他开口道:“诸位爱卿说的虽然都有道理,但如今天下战乱不已,诸位提议的地方,却都有战火。”
“不若等战事平歇,尘埃落定,再做定夺吧。”
此言一出,曹操派系的几个官员急了,曹操布局很久,才调开了吕布,围住了邺城,让袁氏三子无暇顾及,如今刘协却还要等?
当即有人便想说话,结果看到一旁钟繇的眼神,纷纷便止住声音。
等刘协退朝,众人出宫时,丁冲趁四下无人,靠近钟繇,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车厢里面,丁冲低声道:“这样争论下去,只怕没有个结果。”
“是不是该采取行动了?”
钟繇望着眼前的大道,说道:“不用急,今天只是敲山震虎。”
“谁站在那里一边,也该看明白了,平日里面隐藏颇深的,也都露出了马脚。”
“等在黑山西面隘口巡查的张燕回来,就可以动手了。”
“平日里面跳的最欢的那几个,谁也逃不掉,拿出来杀鸡儆猴好了。”
丁冲听到钟繇话语间的杀气,也是不由缩了缩脖子,说道:“那可要赶快了,不然等吕布回来.”
钟繇笑道:“只要比吕布快一天,也就够了。”
“一群只知道动嘴的废物,刀枪面前,也只能是乖乖受死罢了。”
丁冲压低声音,“还有个人,我一直看不透,找人监视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其到底和凶虎有没有勾结。”
钟繇会意,“你是说那董昭?”
“这人确实很有意思,我已经查到,这人曾经在幽州呆过一段时间,很可能还和那凶虎有过接触。”
丁冲迟疑道:“不会吧?”
“我记得他不是得罪了袁绍被追杀的?”
“那袁熙为什么保他?”
钟繇冷笑道:“麴义被袁绍砍杀后,不是投靠了凶虎?”
“吕布也是一样,最后反而把女儿嫁给了凶虎?”
“你不觉得凶虎此人很可怕吗?”
丁冲深有同感,“这凶虎实在是麻烦的很,你是怀疑,董昭是他的人?”
钟繇脸色阴沉,“我曾经和曹公提过此时,但曹公却告诉我,写给曹公奉迎天子的信件中,他董昭是最早的,还要早于你我二人!”
“什么!”丁冲还是头一次听到此事,顿时惊讶无比,“那岂不是说,其功劳和地位,要压我们一头?”
钟繇点点头,“所以此事要慎重,要是杀错了人,我等两人只怕也会失去曹公信任。”
“不过先留他一个也无关大局,等时机一到,先把其他不长眼的先干掉。”
“曹公用了很多布局给我们做出的大好机会,决不能浪费,我们也决不能让曹公失望!”
丁冲听了,狠狠点了点头。
黄河河道上,大船排成一串,水手伸出船桨,奋力划船。
此时是秋季枯水期,水位浅不说,水流风力也不大,这些适合长江的战船,如今速度慢了一半都不止,大部分时候只能依靠人力。
但即使如此,也比陆地行军省时省力,若是兵士马匹长途奔袭,时间虽差不了多少,但中间要累死多少人多少马,就难说了。
如今只数天时间,战船已经经过了青州地面,沿途再没有人出来阻拦,这一方面有是吴敦的头颅的功劳,另一方面,却是有泰山贼将领尹礼,在中途送来了臧霸的一封信。
其内容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解释误会的。
袁熙看完后,才恍然发现,泰山贼的退让,主要是臧霸决定的,这和攻打利津城和杀死吴敦,关系倒真的不大。
臧霸此人脾气颇为古怪,属于软硬不吃的那种,他能够在此事上息事宁人,说来竟然是臧洪的关系。
当初在广陵,袁熙按照田豫的建议,让臧洪负责广陵一带的情报搜集工作,而广陵靠近琅琊,便和泰山首领臧霸接上了头。
臧霸是泰山贼首领,他将部分泰山贼交给袁谭后,仍保留了数万军马,地位超然,他和臧洪两人论了辈分后,发现两人还是远亲,便私下有了联系。
泰山贼看重义气,臧洪之义天下闻名,所以臧霸这次是看在臧洪面上,选择了退让,不然的话,可能袁熙还要多打好几场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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