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七百七十九章所谓观星听了孙权选派谈和的人选,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张昭?
他不是对凶虎颇有微词吗,让其去和谈,岂不是坏了事?
过了一会,众人才领会到孙权的意思,顿时生出了一丝佩服之意来。
原来如此!
几个颇受重用,能独当一面的谋士中,周瑜负伤,鲁肃倾向于息事宁人,很可能谈判时候让步,从而损害江东利益,而张昭却是对袁熙有敌意,所以一定会坚守底线,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然而此时的张昭,却是从背心渗出冷汗来。
孙权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送死去吗?
要是自己得罪袁熙谈判失败,或者谈判退让太多,回来孙权会不会治自己的罪?
寿春,袁熙官邸
“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必然催发对原材料缺少的困境,从而导致对外掠夺的欲望的膨胀。”
“这句话亮不明白,还望主公解惑。”
袁熙见诸葛亮拿着竹简发问,心道诸葛亮不是平时挺忙吗,怎么对这个也有兴趣,自己怎么向他解释?
诸葛亮见与袁熙为难,认真道:“使君让我想出经营商业,振兴府库之法,我自然要对主公这篇经济论仔细钻研,以摸透主公想法。”
“主公发前人之未发,但里面的细微关节,亮还是不明白,所以前来请教。”
袁熙苦笑,他前世学的经济学知识一知半解,也不敢说自己的理解一定是对的,也尚未形成完整的自洽体系,自娱自乐还可以,但想要说服诸葛亮这种聪明人,必须要旁征博引,还不能用超乎这个时代的例子,怎么想也是件很让人头痛的事情。
不过近来他难得有空闲,一是等着和江东谈判,二是兖州青州情势不明,他无法在未探清虚实的情况下贸然处兵,所以这些日子他只让张辽徐晃等人加紧训练兵士,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唯一让袁熙感到遗憾的是,精通水军的太史慈在巢湖之战中受了伤,虽然没有伤及内腑,但有几处外创颇深,至少需要静养好几个月。
不过据江东那边传来的可靠消息,太史慈当时没有找到的周瑜,其实伤的比太史慈重的多,听说华佗足足花了了一个多时辰,才从周瑜体内挖出了数枚铁钉钢珠,之后周瑜便一直卧床养病,至今没有露面。
这肯定是内腑受了不轻的伤,不然不至于此。
袁熙也不指望华佗动手术时一刀将周瑜杀了,毕竟华佗也不是死士,而且周瑜能活下来,其实两边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然可能徒增江东很多仇恨了。
最让袁熙郁闷的是,这还是周瑜先动手的,自己很为了集中精力对付曹操,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对方还要得寸进尺,自己很委屈啊。
不过即使如此,袁熙其实也很能理解周瑜的想法,因为周瑜此人,其对于江东的忠心和立场,是毋庸置疑的,而其是这个时代中,为数不多独具慧眼的人。
其后世在临终前,还力谏孙权说刘备威胁太大,必须想办法诛杀。
其言辞之激烈,堪称三国时代对刘备敌意最大的人,连被刘备密告过的曹操都自愧不如。
其实把袁熙放在江东的位置上,应该还能明白周瑜的苦心,因为江东的短板太明显了。
几乎不具备任何北伐成功的可能性。
在中原地区,骑兵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资源,偏偏在江东很难养马。
因为马不是反刍动物,所以马粪是酸性的,不像牛粪羊粪可以直接仍在地里,而是需要一定的酵粪流程,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不仅如此,养马需要大量的水源和草场,一匹成年马大概需要五十亩的草场,而且马粪马尿会严重污染水源,这在水系丰富,四通八达的江东地区是极为麻烦的事情。
所以江东养马的成本极高,加上马种也不好,后世孙权宁愿花重金从蜀汉,辽东甚至曹魏买马,也不自己开辟马场。
所以江东想要北上中原,就必须占据江淮,夺取荆州,在这点上,袁熙和孙权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只要孙权有野心,矛盾迟早会再次爆发。
袁熙现在只能把孙权打痛,让其暂时低头,因为袁熙现在需要一个时间窗口来对付曹操,对此两边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但这出戏偏偏两边都要捏着鼻子演下去。
袁熙突然醒过来自己神游天外了,他先看了一眼正跪坐在屋角烹茶的大乔,然后对眼前静静等着的诸葛亮出声道:“抱歉,我走神了。”
诸葛亮微笑道:“主公何须如此说,只怕主公心中藏着太多事情,无时无刻都在劳心费神,才会如此吧。”
“此非长寿之道,还望主公以身体为重。”
袁熙无奈道:“虽然我知道军师的话很多,但现在很多事情,我还真脱不开手啊。”
“而且说来军师还要好意思说我,事必躬亲,我听说军师进来时有熬夜处理政事,又不是什么紧急军情,就不能放到第二天做?”
诸葛亮闻言顿了一下,才道:“亮自跟随主公,发现主公兴办义学中所教之事,和荆州义学大不相同。”
“天文地理,阴阳五行之外,公子还想出了经济论等前人未发亦或未阐明之言,让亮颇为见猎心喜,只想着早日领悟,以究其中之道。”
“只是在这之前,亮有一点疑惑。”
“这是主公独思所得,还是用其他手段……?”
袁熙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军师会忍不住问我,今日才开了口,已经是大大出乎我的所料。”
“我听说军师颇喜观星,而我以观星闻名,但这些日子以来,军师却独独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啊。”
诸葛亮沉声道:“我想先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那军师可看出了什么?”袁熙反问道。
诸葛亮毫不犹豫答道:“主公所知,肯定不是观星所得。”
“若主公真的善于观星,不说时时刻刻仰天观察星象,起码在生死危机,或者战事紧急的时候,会不自觉去看星象。”
“但巢湖之战中,除了火箭烟花发射,主公一次也没有看过天空。”
袁熙苦笑,果然想要瞒过诸葛亮,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啊。
他缓缓出声道:“我会的是观星,却也不是。”
“军师可以理解为是梦里看到了未来之事,但这些事情,确实是可能发生,或者已经发生过的。”
“这些事情,有可能会随着知道过程的我的有意介入而改变为截然不同的结局,但也有可能因为我力量的不足,亦或其他因素而照常发生。”
诸葛亮听了,脸上现出了一丝异色,“竟有此事?”
“这也太过匪夷所思,要不是主公待人坦诚,亮几乎以为主公在搪塞我了。”
“主公先前看到了什么?”
袁熙想了想,迟疑道:“曹嵩被杀,曹操二屠徐州,公孙瓒求援黑山,中原蝗灾,以及曹操下南阳招降张绣?”
诸葛亮更是惊讶,“这么详细的事情都能看得到?”
“这便是主公南征北战,次次取得先机的原因?”
袁熙摇摇头,“是,也不是。”
“其实天下的大势,已经随着我的介入,以及各方势力的变化,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就像我我以为曹操挟持天子,以及家父逝世,都是三年以后的事情,但却都提早发生了。”
“我所以知道的,更像是后世史书记载的结局而已,而历史充满了偶然性,一根箭矢,一次马失前蹄,甚至有可能改变一场大战的结果,乃至改变整个天下。”
“就像我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但并不能保证我在每一场大战中活下来,我遇到的次次生死危机,都是我之前看不到的,都需要我自己的力量化解。”
“而我所做的事情证明,历史是可以通过人的主动努力和意愿改变的,所谓的天意,也不过是天下所有人力量共同作用的结果。”
“如果出力的人足够多,意愿足够强,我相信人心可以胜过天意。”
“不,不是可以,而是一定。”
“人定胜天。”
诸葛亮听了,肃容道:“主公这番话,亮记下了。”
“主公看天,却不相信天意,真是异类啊。”
“主公知不知道,如果能将这些事情宣扬于天下,那可不是比高祖斩白蛇更加传奇的事情,无疑能更加坐实代汉者当图高的传言。”
袁熙苦笑道:“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而已。”
随即他正色道:“但如果能让天下早日结束战乱,少死些无辜的人,我也不惮于对这些谣言推波助澜。”
诸葛亮闻言,本来还有一丝忧色得眉宇却是舒展开来,“亮今日方才开始了解主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袁熙笑道:“军师不担心我一直在演戏,其实这都是谎言?”
诸葛亮摇头,“亮虽不才,真话假话还是分的清的。”
他站起身来,“亮先告辞了,等平复心情,再来请教主公。”
“不然我怕忍不住去问我的生平和结局啊。”
望着离去的诸葛亮背影,袁熙不禁感叹诸葛亮的心性之坚定,换做自己,可能马上就问了。
此时大乔眼前的铜炉中的水烧开了,铜壶发出了呜呜声,袁熙忘了过去,却见大乔望着自己,轻声道:“使君能否告诉妾,看到过妾的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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