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八百九十九章时过境迁袁熙下意识抖了抖腿,见孙礼还是抓住自己不放,无奈道:“我在和他说话,你先起来。”
孙礼还想说话,却瞥到田豫对自己使了个眼色,赶紧知机地站到一边,袁熙方才看向刚才那个什长。
那什长显然已经醒悟过来袁熙是什么人了,脸色有些发白,袁熙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多大年纪?”
“你进幽州军多久了,立了什么战功升到什长的?”
那什长磕磕巴巴解释几句,袁熙方才了解情况,这人比孙礼大一些,代郡人,进幽州军时间也不短了,去年转做斥候,之后杀了几个马贼立功,这才升到什长,应该不是靠的孙礼关系。
袁熙说道:“你怎么没继续当斥候,而是来巡城了?”
那什长涨红了脸,“小人刚成亲,家中还有老人,幽州最近没有战事,加上蓟城巡视缺人,我便请了调职,来照顾家人。”
“但如果幽州遭逢外敌,我一定会上战场的!”
田豫出声道:“确实蓟城最近很乱,公与先生调拨了近千人维持秩序,才勉强让城内运作正常。”
袁熙微微点头,心道这确实是個麻烦事,越大的城池,管理起来越是困难,平日还好,但遇到战事或者疫病,城内压力倍增,这个时代的城池其实负担不起过于庞大的人口,看来要好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他对那什长道:“你做的不错,但是还稍微欠缺一些。”
“作为斥候。最重要的是要头脑清楚,看明白事情真相,而你现在却像个猛将。”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起来,袁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吧,遇事多想,我看好伱。”
那什长一脸激动地对着袁熙行礼,然后带着兵士离开了。
孙礼想要张口说话,但发现袁熙自始至终没有看向自己,又把话咽了回去。
袁熙问田豫道:“当初我不是让孙礼跟着你,怎么他也回蓟城了?”
田豫答道:“当时我去徐州向主公报信,也不放心让孙礼掌管船队,于是安排他巡视蓟城到漂榆邑的道路,现在他也是在两头跑。”
袁熙点点头,他见城门口的人流渐渐稀疏,便起身道:“走,进城。”
他叫上吕玲绮,引着马车,领着众人进了城,孙礼见袁熙自始至终没有和自己说话,不禁心内惴惴,悄悄拉住后面的田豫道:“大哥怎么了?”
“他好像有些生气?”
田豫摇头叹道:“你啊,我怎么说你呢。”
“你这一出现,便在好几处上惹到了主公,做的还极为欠缺考虑,主公刚才对那什长说的话,其实也是对你说的。”
“啊?”孙礼张大了嘴巴,“田哥你别吓我,到底咋回事啊?”
田豫恨铁不成钢道:“谁都看的出来,你是想借机提携你那兄弟,但是找的场合也太不对了。”
“主公正和其说话,也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你这时候出来掺和,口不择言公开攀关系,这是要主公徇私网开一面,还是怎的?”
“我呆在主公身边这几年,不止一次听主公对你说过,私下里面可以称兄道弟,但你别以为这是理所当然,这话的意思是私下可以谈感情,明面上要公事公办,咱们这些部下,都是要称呼主公官职的,你跟的时间比我还长,难道还没想明白?”
“那监军陆伯言,也是主公义弟,已经做到了江淮都督,他从没有在公开场合以义兄相称过,你在公开场合称呼大哥,让主公怎么开口,都会被人怀疑是搞裙带关系,所以他才将你那位兄弟先打发走了。”
“而且主公应该对你方才的表现很失望,他让你跟着我,就是让你能独当一面,可是你现在都无法做到。”
“你要是真的头脑清楚,办事可靠,我当时不早就将船队交给你了?”
“你也该好好想想今后的路了,主公现在身边不缺侍卫,再说了,你还想当一辈子侍卫不成?”
孙礼听了,咬紧了嘴唇,涩声道:“我也想赶上你们,但包括大哥和你在内,都是妖孽,我不懂的东西,你们看一眼就明白,肚子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我也想学,但是学不会啊!”
“陆监军就不说了,听说大哥还找了个军师,才半年时间就让其独掌青州了,我怎么比得上?”
“而且我想不通,几年前我都是公开称呼大哥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田豫叹息道:“现在情况当然不同了,当时主公和我们一起打天下,一群人都是幽州军,称兄道弟未尝不可。”
“但现在主公麾下的兵士来自各地,黑山,冀州,青州,徐州,甚至江淮,他若是公开偏袒幽州军,其他兵士会怎么想,尤其是看到主公有这么多的兄弟关系,他们会不会也上行下效?”
“要知道,主公现在占据半个中原,治下人口数百万,考虑的事情可比以前多多了,你现在不仅不能给他分忧,还给他出难题,你说他会怎么想?”
孙礼听了,闷声道:“我明白了,我回去好好想想,再向大哥不,主公去赔罪。”
田豫叹息一声,“孙礼啊,人确实各有所长,但你绝不像自认的那样不堪大用。”
“你也不想想,从麴义到子龙,都称赞过你,他们难道是看在主公面子上才发违心之论的吗?”
“你不要和陆监军和诸葛军师去比,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孙礼听了,重重点了点头。
前面吕玲绮对袁熙耳语道:“你的小兄弟正纠结着呢。”
袁熙淡淡道:“迟早都会发生的。”
“随着往山顶攀爬,有些人会掉队,有些人竭尽全力跟着,有些人轻轻松松登顶,天下本没有公平可言。”
“孙礼需要找准定位,认清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能干什么,这点我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想做才行。”
“而且我也是有苦衷,暂改军令确实有助于维持秩序,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根本上还在军队不能掺和赚钱的东西,这是最为危险的事情。”
“加上这时候孙礼过来打岔,我也不好公开偏袒谁。”
“只能说越高,越是孤独吧。”
“咱们先不回府,去官邸召集掾属议事。”
过不多时,袁熙官邸里面,重要的掾属们都到场了,眼下真正能够决定事务的,也不过就是沮授和田豫等寥寥数人,余者地位相若的,几乎都不在蓟城。
沮授起身说人到齐了,简单介绍一番后,袁熙开门见山道:“我回蓟城之前,还以为可以直接着手明年开春的西进并州的计划。”
“但今日我在蓟城门外,却看到了冀州逃难过来的流民难民,已经是远远超出了蓟城的承受能力,这多出来的人,虽然大部分人都有些身家,但幽州的粮食可不是地里变出来的,有限的粮食分给数倍的人,必然催高粮价上涨。”
他止住了想要说话的沮授,“我知道可能又人说可以控制粮价,按人头配给,我觉得可能会有用,但私下交易粮食的现象绝对会多起来,如果有数倍数十倍的钱财放在面前,很多人都会把自己甚至家人的大部分口粮都卖出去。”
“别的问题我先不说,对于粮食的问题,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众人一时间犹豫起来,刚才袁熙一句话就堵死了他们的大部分建议,因为粮食这东西可是活命的根本,谁也无法断言缺粮之后会发生什么。
沮授首先出声道:“是下官考虑不周,请主公降罪。”
袁熙摇头道:“我今天来不是问罪的,我也知道诸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为何没有提前采取措施?”
当下有人发话解释,袁熙这才知道,蓟城不是没有应对,而是想尽办法通过商路购买了,但商路几个关键点,青州徐州今年打仗,粮食用了很多,幽州是有钱也买不到。
袁熙心中有点小郁闷,合着原来根源在于自己频繁打仗,让幽州粮食问题恶化了?
但他明白,如今天下吃不饱饭才是常态,大部分诸侯的态度对流民的态度都是自生自灭,毕竟他们军队的粮食都缺,而像自己这种近乎执着的保证领地内粮食供应的,才是极为罕见,这也给了掾属们很大的压力。
最后众人讨论一番,所以的建议无非就是对外来人口收定居税,以及鼓励富户去辽东乃至朝鲜半岛一带拓荒,减轻渔阳的粮食压力,亦或高价购买北边胡人的牛羊等等。
但这而措施,都不是那么立竿见影的,想要看到成效,可能还要过几个月,偏偏现在快要过年了,谁愿意折腾?
袁熙心里确是已经有了个想法,他出声道:“先和并州境内各部族联系,尽量收购牛羊,不用在乎价钱,让冀州的那些士族也出出血。”
“其他的举措,公与先生召集掾属,这几日商量好了告诉我。”
“你们先各自回去办事吧。”
袁熙向来长话短说,掾属们听了纷纷告辞,袁熙独独让沮授留了下来。
沮授再次告罪,同时苦笑道:“我知道主公为了防止意见相左,将其他和我的地位相若的谋士都调走了,但是我现在实在是独木难支,还请主公多给几个人吧。”
袁熙乐了,心道你总算明白过来,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不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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