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九百三十二章生死一线田豫送日律推演离开后,回来后问袁熙道:“主公觉得,他还能回来吗?”
袁熙摇头道:“我不知道,这要看步度根是哪种人了,无论其是个蠢货,亦或是胸怀大志,想要重新统一鲜卑的枭雄,日律推演活下来的几率都不大。”
“要是步度根介乎两者之间,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的话,形势才会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发展。”
“当然,前提是柯比能还没有私下和步度根联手,那样的话就坏了,鲜卑不出十年,便会成为中原的心腹大患。”
田豫出声道:“听主公话里面的意思,那柯比能很是危险?”
袁熙点点头,“其要是放在中原,也是个类似于曹操的危险人物,乌桓单于蹋顿和他比起来差远了。”
“在这件事情上看步度根此人,也算是个有心机的,但他还是被柯比能压制,可见柯比能之难对付。”
“今后国让行事,一定要小心柯比能此人,我和子龙打完并州之后,便要去中原,到时候幽并两州坐镇大局的,非国让莫属。”
“若是国让挡不住鲜卑,那便是一泻千里,北地陷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动乱,也未可知。”
田豫听了,心头有些沉重,但还是定了定神,抱拳道:“豫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袁熙笑了起来,拍了拍田豫肩膀,“不要有压力,在我心中,全天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你要是挡不住,其他人一样不行。”
“出了事情我给你兜着,放手去干。”
日律推演往东北方向行了七八天,出了边塞,便找了鲜卑王庭的位置。
檀石槐最早建立鲜卑王庭的时候,是在代郡治所高柳附近的弹汗山,而如今的代郡,则是在鲜于辅治下。
檀石槐身死之后,其子孙没有了心气,生怕世仇乌桓匈奴联合汉廷对付自己,便离开了弹汗山远避塞外,最后两带几经辗转,来到了五原朔方背部的塞外定居。
之所以如此选择,还有一层重要的原因,便是柯比能所率的中鲜卑崛起,而檀石槐子孙步度根这一系陷于内斗,唯恐柯比能趁势吞并自己,所以便尽量远离柯比能地盘。
如今步度根便是将王庭设在了塞外的一处草原上,说是王庭,也不过是利用了以前汉军废弃的边塞城寨,这些小镇多有土墙,有基本的防御,步度根在里面为了保持鲜卑习俗,仍旧是扎帐篷居住。
若是遇到汉军攻打,王庭也会远遁避开,这时候的王庭,便是流动的帐篷组成的群落了。
此时步度根听到日律推演独自回来了,自然明白发生了变故,对此他心知肚明,柯最先前暗地调遣王庭骑兵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他让日律推演进了帐篷,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怎么就你回来了?”
日律推演连忙跪下,装作战战兢兢的样子,说道:“启禀大人,柯最暗地夹带骑兵,突然袭击凶虎,结果被识破,置鞬落罗和荔宴游被杀,我等几人皆被擒住。”
“凶虎将柯最和阙居关押,让属下回来给大人报信。”
步度根听了,冷哼一声道:“三人之中,为何独独放你回来?”
日律推演心中一跳,知道步度根这是在怀疑自己,亦或是贼喊捉贼,他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知道自己接下来说错一句话,都可能会当场身死。
他定了定神,出声道:“禀大人,属下并不知道,只是按照凶虎要求,带了封信回来。”
他从怀中掏出信件呈上,步度根侍卫接过,撕开火漆封印,展开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才交给步度根。
步度根拿过来后,发现这帛书上面,分别用汉文和鲜卑文字书写,上面以袁熙口吻,写了其遇刺的经过,并审讯柯最阙居的口供。
口供很明显证明柯最和柯比能有所勾结,但对于阙居,其内容就比较微妙了。
阙居的口供说其并不是柯比能的人,但显然也对刺杀有所知情,那问题来了,他是谁的人?
虽然信中没有明说,但袁熙最后的话中隐隐有所威胁,说自己并没有咄咄逼人,但鲜卑先是派大军入塞,让幽州兵多有死伤,如今袁熙不计前嫌和步度根谈判,鲜卑这边又使如此下作招数,这事情若是没有交代,袁熙随时准备出塞来讨个说法。
步度根看完,心中也是一沉,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袁熙这几年在北地的名声极胜,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其击败过中鲜卑入幽州劫掠的马贼,还将人头筑了京观,至少有数千人之多,是这些年来鲜卑少有的大败。
说是马贼,其实就是骑兵,而这些属于柯比能的中鲜卑骑兵的战力,步度根是知道的,起码要比自己手下的西鲜卑亲兵要强上些,可见幽州兵之凶悍。
中鲜卑被击败的时候,步度根还幸灾乐祸了好久,结果这次轮到自己这边,数千骑兵眨眼就没了,这对于西鲜卑,不啻于一次极为严重的打击!
这让步度根心头滴血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迷惘,汉军怎么这么强了,十年前他们还不是被鲜卑击败过吗?
而且据说这一战凶虎手下,伤亡不过寥寥数百人,这种可怕的战损比,是怎么打出来的?
自己的王庭骑兵,真的这么弱吗?
步度根自然不知道,袁熙这次带的赵云张辽四员大将,同时出现在一個战场上,只怕这个天下谁也不敢说能赢得过,加上幽州军装备军器精良齐全,且以逸待劳,而鲜卑骑兵却是麻痹大意,不败才是怪了。
所以先前这一仗把步度根打出了阴影,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对面要是真的追出塞外,说不定连自己王庭都给掀了,所以马上答应和袁熙和谈。
但即使这样,他也不是那种完全的废物,不然也不会做到鲜卑单于的位子,所以他派出了使节团,并埋下了柯最和阙居两颗钉子,反过来利用柯最行事,想把局势搅浑。
他确实如袁熙所想,赌柯最私下组织刺杀,反正无论成功与否,步度根都会翻脸不认账,所以柯最是必须要死的。
而眼下最麻烦的是,忠于步度根的阙居,却被问出了口供,假以时日,其未必不会反过来攀咬自己,要是被凶虎利用,自己在鲜卑之中的声望便会遭到削弱,有可能会被柯比能彻底压倒!
想到这里,步度根焦急起来,不能让阙居活下来!
但他也明白,袁熙心中的话语,显然是将其作为了一个谈判条件,自己不让步一些条件,是无法如愿的!
关键是怎么做?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日律推演,出声道:“那凶虎和你私下说过什么?”
日律推演心道来了,他出生道:“禀大人,凶虎说,他喜欢老实人,所以唯独放我回来。。”
“但柯最和阙居却不老实,他很不高兴,所以暂时将他们留下了。”
“他让属下带一句问话给大人。”
“大人的愿望,他未必不能帮大人实现。”
“但大人要表露出起码的诚意,双方才能坐下来好好谈。”
“当然,如果大人不想谈的话,他在五原等大人带兵过来一决胜负。”
步度根一滞,还打?
打上了瘾是吧,我手下还有多少骑兵,经得住这样打法的?
自己丧了上万骑兵,这消息迟早会草原上传开,自己本就被柯比能压了一头了,这样下去王庭还有威信可言吗?
除非有什么事情,可以挽回这件事情的恶劣影响!
他出声道:“还有什么?”
见日律推演看了看周围,步度根会意,让侍卫走远了些,又让日律推演走到自己跟前,说道:“你说。”
日律推演忙低声道:“凶虎说,他知道大人烦恼什么。”
“鲜卑王庭打了败仗,大人自然面子上不过去。”
“本来这件事情,是不好推给别人的,但眼前却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
步度根瞬间反应过来,“柯最?”
日律推演点头道:“正是,柯最勾结柯比能,暗地鼓动大人出兵,却私下将路线情报告知了凶虎,从而让鲜卑骑兵全军覆没。”
“而这一切,全都是柯比能在后面谋划,目的是取代大人的单于之位,实在是卑鄙阴险!”
“只要大人将真相公之于众,此事的影响,便完全倒过来了!”
步度根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
他心念急转,瞬间闪过了好几个念头,突然发现,好像还真的可以哎!
但随即他便想到了隐患,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落下把柄在凶虎手里了?
除非知情人越少越好!
日律推演用眼睛余光看到了步度根神情,知道对面动了杀心,背心瞬间被冷汗湿透,但还是强忍恐惧道:“凶虎说了,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这事情知情人不能多,但如果全死了,反而显得大人是故意让此事死无对证。”
“凶虎说柯最和阙居是必死的的,但如果连我也杀了,反而显得大人另有所图。”
步度根紧盯日律推演,“你是不是投了凶虎?”
日律推演也豁出去了,“这些话都是凶虎说的。”
“他说如果大人连我也杀了,那就是不想留任何把柄和口实,那他也无法相信大人,合作便没有了诚信的基础。”
这话很绕,但步度根听懂了,他想了想,说道:“伱先下去,等我决定。”
日律推演擦了把冷汗,便往外走,到了帐篷门口,步度根发声道:“等等。”
顿时日律推演心脏骤停,就听步度根道:“你去给凶虎送信,”他顿了一下,“不要再回草原了。”
日律推演心中狂喜,恭恭敬敬转身行礼,心中终于是如石头落地,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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