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见众人神色缓和下来,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糜芳道:“这件事情,今日必须要搞明白。”
“这样好了,你们现在四个互相指认,选出你们认为最有嫌疑的人来。”
阿大四人都是一呆,糜芳这计谋很是毒辣,这样一来,四个人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一定会搜肠刮肚寻找其他三人的把柄,并同时竭力自保、
这是让四人完全撕破脸,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四人心内中充满着疑惑,这个计策很是高明,到底是是谁想出来的?
而且眼下四人都被怀疑,应该不是出主意的人,这么说,糜芳身边还有更加值得信任的心腹?
四人虽然满腹不解,但还是硬着头皮,拼命回忆其他人的可疑之处。
此时有人出声,却是阿四最先发话,他出声道:“我觉得阿大是内奸!”
“谁都知道主人和关羽关系不好,但前些时日关羽来巴丘的时候,阿大却是亲自迎接,且陪同关羽了一整天,两人私下说了什么话,他回来后全告诉主人了吗?”
“既然主人知道暗号,那自然知道我背后是谁。”
“而阿二貌似怀疑所有人,但其是在为主公着想,反倒是你,一直在暗暗打压异己,暗暗把所有人都构陷了一遍!”
阿四怒道:“放屁!”
阿四刚要反驳,便听到阿二阿三同时道:“我赞同。”
阿大忍不住问道:“你背后是谁?”
糜芳脸色难看,说道:“要是刚才你说这种话,我肯定怀疑你才是奸细。”
“但如今听了几人对话,我才发现阿四嫌疑最大。”
糜芳看着呈上来的书信,冷笑道:“怎么,你若是不知道书信内容,为何还会叫屈?”
“我开城投降江东,明日或者后日,江东便会有人过来,你们做好准备。”
阿大人忍不住了,喝道:“阿四,不要惺惺作态了,照这么说,没有指证别人的我,才是最清白的?”
阿大闷闷道:“小人不敢,皆听主人之命。”
阿大感受到阿二阿三投过的疑惑目光,不由气得大吼一声,“妈个巴子,阿四你个小人,我和你拼了!”
阿三坦然道:“先前的怀疑,只是根据平日里面的感觉做出的猜测,做不得准。”
阿四听了,满口叫屈,糜芳冷笑道:“其实很简单,你呆在这里,我派人去搜查你家,若查不到证据,自然就证明你是清白的。”
“老二你掌握所有的情报,想要通敌是最简单的,我看你才是奸细!”
“他掌管流民,阿大的兵士,你的手下,阿三的商队伙计,都有从流民中选拔出来的,阿四想要安插自己人手,简直是轻而易举。”
“到底小人哪里做错了!”
信里果然没有说错,阿大最嫌疑最小的,所以糜芳才先找阿大问话,而且信里这个互相指认的计策确实高妙,自己成功找出了袁熙奸细,这样一来,献城的事情,便在没有阻碍了!
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做好准备,等江东来人,将城池献出,自己就可以到江东避难去了!
大江之上,十几条战船趁着夜色迎风破浪,急速前行。
糜芳抖了抖书信,冷笑道:“阿四,你就不要抵赖了,这书信确实看着没有问题,但其实是用暗语写的!”
阿二冷笑道:“怎么,先前你怀疑阿大阿三,现在又攀咬上我了?”
最后阿二道:“阿大,你确实为人忠厚,但是主人若是不如此,便有性命之忧,这也是你报恩的时候。”
“而刚才他攀咬阿大,明显是想在除掉对他威胁最大的人,要是阿大被捕,得益最大的便是他!”
只遇到了江东,他也不打算领兵了,免得被派去攻打袁熙,到时候做个富贵闲人算了,反正大的家族,在几个势力中都有子弟,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我作为城门守将,关将军都督南郡防务,我自然有详细上报战情之责!”
跪在堂下的阿四听了,漫天叫起屈来,“我没有听说过这种书信,定然是有奸细藏起来诬陷我的,请主公相信我啊!”
阿四气急败坏地转向阿三,“三哥,你身为掌柜,自然知道阿大阿二势力最大吧?”
之所以不投袁熙,也是同样的理由,糜芳犯事和关羽撕破脸,若逃到袁熙处寻求庇护,关羽打着刘备的旗号来要人怎么办?
到时候袁熙是偏向刘备,还是偏袒自己?
自己虽然是糜贞兄长,但刘备可是糜贞义父,在孝道上,自己就输了一层!
所以糜芳走投无路,他只有一条路了走,便是去投江东。
“而我手下人手只有十几个,想做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没错,阿四背后正是袁熙。
阿四一脸我自然知道的样子,幸灾乐祸道:“这句话你只能骗骗自己,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其他人的眼睛是明亮的。”
阿四强自辩道:“承认什么,我是清白的.”
糜芳看在眼里,阿大的表现,反而让他更加笃定阿大没有嫌疑,不然此时他不会还有抵触的神色。
阿大三人听了,皆是看向阿四,阿四见糜芳样子,反而不装了,他缓缓起身道:“我觉得,这并不能算是通敌。”
糜芳当即让人去搜查阿四家里,过了两个时辰,侍卫回来禀报,说在阿四家中找到暗格,发现了几封可疑的书信。
阿大还是一头雾水,他看向糜芳,发现其也是面现纠结之色,当即明白这件事情的内情,应该极为复杂。
“而且小人要是通敌,怎么可能还保留着书信,早就毁掉才是正常做法吧!”
阿四听了,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众人一见,便是心中有了数,看来阿四铁定是个奸细!
阿二听了不置可否,糜芳出声道:“阿二,你先前觉得三人都有嫌疑,现在想法是否有所改变?”
“我要是死了,就无人能制住你了,你依靠手下数千流民,还不是为所欲为?”
阿大涨红了脸,“我要是事无巨细全说了,反而是在推卸责任,拉主人下水!”
阿大怒叫道:“阿四,你个卑鄙无耻的东西,伱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我看你才是奸细!”
“主人可以现在就把我杀了,我问心无愧。”
糜芳现在的心里极为纠结。
“而且事关军务,有些事情在主人职责之外,我自然没有必要报知主人!”
“而我却提前得到了破解暗语的方法,证明你早已经通敌!”
糜芳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既然三人都指认你,那阿四你有什么话说?”
他赶紧出声道:“玄德公对主人不薄,何至于此?”
他虽然找出了奸细,但是如阿四所说,他现在确实不好拿阿四怎么样,因为要是杀了阿四,惹恼了他背后的人,便有可能会牵连到自己妹妹。
“敌人要想收买,肯定不会先来找我们,而是去找更为重要的人!”
“我看你上蹿下跳的,心虚的是你才对吧!”
“我愿意交出所有兵士军权,以为保证,指认你才是奸细!”
阿四听了,惊慌失措道:“你们这是看我管的人多,想趁机夺我的权!”
“他们三人手下人数都是数以千计,想要搞事太太容易了。”
转向阿二阿三,阿二阿三会意,将糜芳事发的事情说了,阿大听后沉默了。
但糜贞已经嫁给了袁熙,糜芳要是和袁熙撕破脸,很有可能会牵连到糜贞。
阿四听了,冷笑道:“你这是承认有事情隐瞒主公了?”
除了阿大知道阿二证词外外,阿三阿四惊讶地看着阿二,原来不显山露水的阿二,竟然怀疑所有人?
“投降江东?”
阿二想了想,出声道:“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
阿二在一旁乐了,“阿三,刚才你对主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怀疑阿大和我吗?”
阿三出声道:“我觉得阿大说的有理,军务出了问题,便会引起城内混乱,到时候奸细便可以浑水摸鱼。”
“所以我觉,阿大很有可能便是关羽安插的钉子!”
阿大怒吼一声,“妖言蛊惑!”
“你别挣扎了,现在承认的话,说不定惩罚还轻一些,到时候要是查个水落石出,你再想抵赖的话,就来不及了!”
“我看嫌疑最大的就是你!”
“主人对你有知遇之恩,你难道想这时候反对主人吗?”
阿大听了一惊,“什么?”
“来人,拉下去砍了!”
而糜芳笃定,自己要是投靠江东,和江东敌对的袁熙肯定会阻止此事,所以他必须要把袁熙的眼线纠出来,免得其坏了自己的事情。
阿大听了,勃然大怒道:“阿四,你不要血口喷人!”
“而指认所有人,唯独想把自己撇清的,才是嫌疑最大的!”
想到这里,他挥了挥手,命人将阿四带下去关押,然后转向三人道:“既然找出了奸细,那咱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他脚步一塔,扬起拳头就要向阿四冲来,其身后四个兵士连忙一拥而上,将其手脚锁住,引得阿大拼命挣扎,怒吼不已,阿四见了吓得后退几步,口中犹自叫道:“大家看,他露出马脚了!”
他赶紧转向糜芳,“主人,他们联手起来诬陷我,肯定是之前就有勾结,主人可千万不能上当!”
阿二阿三却是猜到了些,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一起对糜芳拜道:“主人,要真是如此,那人可不好惹,可暂且将阿四关押,找人接手他手下的流民即可。”
阿四跪下连连叩头,“主人,小人死不打紧,但小人死也要死得明白!”
这些船从夏口跟着江东船队,在黑夜里佯攻陆口,然后趁着混乱,急速往西沿江而上,目标是百余里之外的巴丘。
而站在船头的,便是白衣飘飘,一脸坚毅之色的吕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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