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定不是自己人?’
张珂持盾矗立于大地之上,宛若山崩一般的轰鸣声在他那擎天的身躯上不断炸响!
那是血肉膨胀,骨骼飞涨所带来的副产物!
仅仅是被那黑,灰色的两道光芒抚过身体,置身于这所谓的神灵领域中,不到片刻的功夫,腐朽领域所带来的削弱反馈在血脉上就足够张珂再跟九天玄女一级的人物死斗一场!
听起来似乎不多,毕竟所谓的削弱反馈在面板上还不到一个完整的数字刻度。
但.要知道,游戏面板上的数据增长可不是简单的加法,每一个数据的浮动都是对先前基础的总结,在足够庞大的基数之下,任意具现化的成长都足以碾死一大批同级别的对手。
形象比喻的话就好似后世的高考?
一分之差就是成百上千.那所谓的死亡光环所带来的综合削弱早就在这揠苗助长的拉扯下被填平,甚至还略有长进,而更为恐怖的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视网膜上的数据跟他的身体仍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
感受着血肉内流动的磅礴之力,张珂张嘴深吸了一口气。
伴随着眼前漆黑的流云尽数没入他口,一股腐朽味道所带来的恶心感将张珂的心智抽回了现实!
奢比尸.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张珂那猩红如血的双眸中罕见的闪过一缕沉思之色,随后平静的血海骤起狂澜!
在两尊古神静默着用眼神交流的当下,裹挟着暴虐之风骤然挥起的干戚打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张珂一跃而起,顶在被刻意封闭的天穹屏障之后,以更为迅捷的速度坠落而去!
浓烟滚滚,万物蒙尘的世界短暂的凝滞了一瞬。
随后深沉的黑暗被崩裂的朝阳撕裂,血色的狂风横扫之下直劈那残缺不全的人形古神——据比尸。
这是张珂的抉择!
既然二者之中有一个分不清是敌是友,那就先拿它原本的盟友开刀。
毕竟,无论如何,以领域压制,以黑水阻挡的据比总归是对他露出了深沉的恶意,先杀一个,另一個是好是坏,等杀的过程他自有分辨!
下一瞬间,突袭跟被突袭者都作出了恰当的反应。
两尊擎天的身影在这遍布烟尘的天地间完成了初遇的交手!
“轰!”
刹那间,覆盖四野的黑水被凌冽的飓风吹拂的排斥开去,蓬勃的巨力贯彻之下将被死亡侵染的土地直接削去了一层,化作漫天迸射的黑浪凄凄沥沥的四散砸下!
灰暗的天空被暴虐的飓风撕裂,水火碰撞所生的烟尘罕见的被压制了片刻让被遮蔽的天地短暂的还原了一瞬!
碰撞的余波肆意的摧残着这片遭殃的天地。
而作为一切中心的两个庞然大物,碰撞在一起的斧臂却因足够坚固的本质在高空之上迸射出无比绚烂的花火!
那是真正的火光,冉冉升起的蘑菇云跟足以替代太阳灼照万物的光芒足以证明这次碰撞的真实性!
一旁的四足古神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长弓,萦绕着衰败之气的锋锐箭矢直指向跟据比尸拼在一起互相角力的张珂!
兽面巨盾都被张珂眼疾手快的拉了起来,以新生的两条臂膀挡在身侧严防敌人的偷袭,但未等弓弦拉满,激荡的黑水率先阻拦了欲要插入到这场战争中来的奢比尸。
方才的意外,虽没有摆在明面上的冲突,但却也让据比尸失去了对盟友的信任。
哪怕同样作为尸字辈的祂们对互相之间都比较熟识,也晓得这玩意儿的权柄就是这样,生老病死,循环更替,但凡衰败总得有个过程。
往常跟奢比尸撞上的大多都是蛮荒之中成名已久的存在,其大多都已经成年已久,纯靠无尽的寿命来叠加法力,遇到奢比尸这种不讲道理的权柄,只能乖乖被削。
一如那恶心了整个蛮荒的刑天一般,奢比尸同样是一个需要速战速决的敌人。
常规的存在根本跟祂耗费不起!
但不同于将肌肉炼到脑子的刑天,靠智慧跟权柄玩的奢比尸弱点较多,最关键的是祂的厉害需要靠时间来逐渐展现,而不是一口气莽上去,你打不死我,那就轮到我打死你的那种。
如此,奢比尸的权柄虽然恶心,但却并非无法处理,又有一些原因的护持导致祂并没有被白泽公之于众变成蛮荒之敌。
但.天地之内就没有完美无瑕之物。
无往不利的奢比尸碰上张珂这种具备了实力但本身年龄小的可怕的,祂所谓的腐朽就变成了福利。
如此,据比尸哪怕能够理解,也无法继续信任对方。
更何况.奢比尸不说,祂是真不知道这该死的权柄究竟是按血脉算还是按年岁算,前者还好,多少还有点儿盼头,而倘若是后者的话.
不敢想象,一个实质岁月不过千的小崽子,在奢比尸的领域内会被强化成什么离谱的样子。
别到时候连天上的大日都得被拉下来扇两个嘴巴子!
虽然这么想很离谱,但再离谱还能超得过一个百岁的人王?
更何况,这玩意儿手中还拿着蛮荒第一恶毒的兵刃——干戚!
当这一堆前无古人,后也未必有来者的条件凑在一起,即便是据比尸这种缺了脑子的家伙也隐隐的察觉出了什么.
电光火石间,据比尸被张珂用盾顶着踉跄的后退了些许,本就有一段儿距离的两个盟友此时更是拉开了空间,唯有两种权柄全力运转所构造的领域还在沉默的交叠着。
但就仅仅是这转瞬即逝的功夫,伴随着巨盾的回转,以及那再度呼啸而来的战斧,再次提起那根缺了手掌的手臂当做短棍前去与战斧碰撞的据比尸却惊愕的发现,祂坚不可摧的手腕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红肿,观其碾压的形状,似是与巨盾上的兽首有几分相似。
奢比尸!
“嗡嗡嗡”
不是谁都像刑天一样,在被砍掉了头颅之后还能以躯为头,重新生长出五官来。
没有相应功能的据比尸只能用神念的震荡宣泄自身的不满,恼怒的意志迫使着鲜血甚至冲破了血肉的束缚从脖颈的老伤中淌了出来。
黏腻而黝黑的血液,散发着恶臭且让人排斥的味道。
然久经考验的张珂没有丝毫的停顿,暴虐的战斧连翻砸下!
“轰!”
“轰!”
“轰!”
宛如千炮齐鸣,又如雷公发怒!
暴虐的飓风将遮天蔽日的烟雾驱散到了一个极低的浓度。
在重新晴朗起来的天空下,在天外诸神的众目睽睽之中,砍头断手的据比尸连连败退,从刚开始的有来有回到全方位压制的抱头鼠窜还不过十个回合。
从那断裂的脖颈中以喷泉激射的污血可以看出这尊古神已经激荡到了极致的愤怒。
毕竟在祂原本的预想中,即便这复刻之躯远不如自己的本体,但压制一个还未证道,不过百岁的年轻人族还是很有希望的,更何况在祂的身侧还有一个同为蛮荒名尸的盟友协助。
十拿九稳不太敢说,但将其灭绝万物的路途阻上一阻,削一下他的气焰却还是能够做到的!
从开始就没准备带人族一起玩,直至这一路走来路过许多个人族部落,也多是以安抚撤离为主,并未吸纳任何一个战力跟随自己征战四方。
单以张珂这独狼的性子就迫使古神们无法一拥而上,用人海战术堆死这遭瘟的玩意儿!
蛮荒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的饭,越是古老的存在就越是在乎自己的颜面,更何况潜入这片天地的不单纯是祂们这些对帝尤抱以恶意的存在,人族诸贤,四方神兽,各类祥瑞同样数不胜数。
而诸位人王虽然没来这场大戏中争夺主角的位置,但身化大日照耀天地的昊天,以及指地成江,开辟四海的应龙却在暗中关注着一切。
你要不守规划,自然有人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如此在胁迫。
在道德的标准下,副本中的任何古神跟外敌都得遵守这不成文的规矩,拦路可以,大家排着队来!
作为第N个出头鸟的据比尸只单纯的想打破这种平衡,让张珂主动呼朋唤友以方便祂们加码更多的战力来扼杀这个未来的风险。
但如今看来.
“你们人族的花花肠子当真是多啊!”
“跟算计没什么关系,纯粹是嘴硬,奢比尸?奢龙?呵,也只有这个没脑子的货会拉着祂一起去拦路了!”
“别看了,等下一回合吧,再不来个有分量的老东西,我看这第二轮也没必要看了,索性等待会儿的大乱斗罢”
天穹之上,充作信号塔的概念体正在给各位未参战的存在们传输着实时信号。
早在第一轮的单打独斗开始时,受限于游戏不允许互相交流的规则,这些宾客的本体就已经在私下里建立了沟通渠道,以方便看到兴起时互相嘴上两句助助兴。
据比尸的失败,对蛮荒的存在而言并不意外。
倘若换成这玩意儿的完整体,那还能有几分看头,毕竟据比尸在被斩之前也算是蛮荒中的老资格。
可惜!
虽死而复生,重掌权柄,但却丢失了自身的法宝兵刃,残缺了躯体,哪怕有岁月相助也始终是个丑角,《山海经》都混不上几笔的玩意儿,能指望祂派上什么用场?
啐!
天外的观战席上人心浮躁,地上的厮杀此刻才真正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咯嘣!咯嘣!”
尘雾弥漫,两尊擎天的庞然大物脱离了原本的战况转而变得拳拳到肉起来。
相比最初,从九黎部传出来的衣衫多了几处破损,面容,额角上几块红肿的青紫散发着的阵阵刺痛正在骚扰着张珂的神经。
然而状态上的狼狈却丝毫不掩他的凶恶!
抛弃了干戚的张珂展现出了更加野蛮,疯狂的姿态,拳拳到肉的厮杀让他因放火而逐渐怠惰的血脉再度汹涌滚烫起来。
被原始厮杀唤醒的野性加上受伤跟疼痛才得以开启的BUFF。
外力灌注的岁月让张珂罕见的在战斗中发出了一声声咆哮!
如此,倒让作为对手的据比尸倒了大霉。
被当做了热身工具的据比尸被一路暴打,从漫灌四野的黑水,顶到了绵延无尽的丘陵;自参差起伏的高山,到汹涌奔腾的大河!
两尊庞然大物的起起落落让这些未经火海摧残的山川遭到了一场天外来祸。
宏伟体型所碾压过的地方,万物不存,山川崩裂成坑。
得益于二者原始的厮杀,除非是真倒霉催的落在了他们行进的路上,否则的话,在生灵的层面上折损倒是不多,人族那更是无须担心,张珂自然会避过同族们生存的地方,并一如之前诚心交代让他们顺着焦土的痕迹前往九黎定居的部落会合。
他倒是什么都没落下。
可据比尸这一路上,不是丢点儿这个,就是落点儿那个。
那原本引以为兵的臂膀被张珂整个儿掰碎了撕成了大块的碎屑扔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而就连那个完好的臂膀也没能幸存下来同样被折断撕裂。
两道巨大的豁口中,漆黑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淌而出毒害着途径地上的万物。
而此刻让人骨寒的“咯嘣”声却是在剪除了双臂之后,张珂正将双手伸进据比尸的脖颈,撕开那些碍事儿的血肉,抓紧贯穿全身的脊椎,以那足以崩灭不周的力道强行拆解这头古神的主干。
哪怕大河汹涌的浪涛声都难掩盖筋骨断裂的声响,脊柱被人生生硬拔出来的疼痛,连据比尸这种死过一次的古神都难以忍受。
可惜,祂没有嘴,无法直观的表达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更没办法向作出如此残暴恶行的张珂宣泄自己的情绪。
痛苦,愤怒促使着被踩在大河中的据比尸不断挣扎,扑腾的躯体在奔流的大河中掀起滚滚泥沙。
“咯咯咯”
好在张珂踩的够稳,又加之他的手多,当全身的手段尽数施展开来时,那僵持了许久,深入到血肉之中的双臂终于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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