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醉后落水,镖局故人
李春风见宋仁强像是动了真怒,也不敢再顶嘴了,而是老老实实的道歉认错。
宋仁强余怒未消。
“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我跟你爹当年有过命的交情,我才不会这么煞费苦心的提携你,这段时间伱给我老老实实的,尤其要跟赵统领搞好关系,听明白没有?”
“是是是,我明白了,放心吧干爹!”
在李春风的一再保证下,宋仁强这才离开了。
等他走后,李春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居然将矛头对准了赵崖。
“妈的,都怪你这姓赵的,害我挨了一巴掌。等着瞧吧,老子早晚把你踩在脚下,到时候连你那娘们也得归了我!”
李春风骂骂咧咧的了一通狠话,然后便离开了。
可他哪里知道,他前脚刚走,赵崖便自一处花丛后现出了身形。
刚刚宋仁强跟李春风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包括李春风最后的发狠他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个宋仁强倒是颇识大局,但这李春风吗……。
他是个废物都算是抬举他了。
赵崖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李春风离去的方向,然后便悄然隐入了花丛之郑
入夜。
跟几个狐朋狗友喝得酩酊大醉的李春风,摇摇晃晃的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伸呀嘛咿呀手啊,摸摸阿妹的头,阿妹的头上桂花香……。”
李春风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十八摸,脑袋里却在琢磨今晚该去找哪个娘们。
要不再找那夏红玉试试?
都过了这么久了,估计那个暗中偷袭自己的家伙也忘了这件事了吧。
李春风越想越觉得靠谱,脚步不由自主的便偏到了浣衣坊的方向。
浣衣坊旁有个大池塘,里面倾倒的都是洗衣服后的脏水,后面连刷马桶的水也倒在这里面,一到了夏可谓臭气熏。
哪怕现在是寒冬腊月,里面的水依然不会结冰,并且靠近后依然可闻到刺鼻的臭味。
李春风走到池塘边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他开始琢磨怎么将那夏红玉给弄出来。
正在这时,有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春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赵崖正站在自己身后。
“赵……赵统领,您怎么在这?”李春风压下心头的恐慌强笑道。
“哦,我刚刚路过此处,见你站在这,所以过来打声招呼。”赵崖微笑道。
“倒是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这浣衣坊旁边转悠什么呢?”
“哦,我刚刚喝多了,走错晾路,这就回去!”李春风解释道,转头就要走。
“是走错晾路呢,还是来这找饶呢?”赵崖淡淡道。
“嗯?赵统领你在什么?”李春风满脸不解。
赵崖轻笑一声,语气玩味道:“我猜,你是来找夏红玉的吧!”
李春风如遭雷击一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那晚……。”
“没错,那晚那个人就是我!”
李春风瞬间觉得浑身汗毛直竖,酒意直接被吓醒了,转身就想跑。
可为时已晚,赵崖从后面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喊叫都给扼杀在喉咙里。
李春风本就实力低微,如今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如何能是赵崖的对手。
再加上个子矮,所以被赵崖像拎鸡仔一样拎到了池塘边。
李春风随即明白等待自己的命运将是什么,因此满脸惊恐的奋力挣扎着。
“实话,你要是听了你干爹的话,自此老老实实不再犯坏的话,我可能就不杀你了,可惜自作孽不可活,这也怨不得别人。”
着赵崖一只手掐住李春风的脖子,另一只手掏出一个瓶子,直接将瓶子里的药都倒进了李春风的嘴里。
李春风奋力挣扎,但如何能是赵崖的对手。
一瓶药下去大半,然后李春风便感觉头晕眼花,浑身瘫软,再没半点力气。
“怎么样?这感觉很熟悉吧。”赵崖淡淡道。
李春风满心绝望。
这感觉他确实很熟悉,因为他就经常用蒙汗药来对付那些不肯就范的女人。
却没想到自己最终会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见李春风彻底没了力气,赵崖松开了手。
扑通!
水花四溅。
李春风想要挣扎,可无奈浑身都使不上半点力气,甚至连呼救都喊不出来,只能任由冰冷的池水慢慢将自己淹没。
而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赵崖站在岸边微笑的场景。
此时李春风终于感到了后悔。
自己应该听干爹的话,跟这个赵崖搞好关系的。
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池水很快便将他彻底淹没。
赵崖并没有着急离开,反而气定神闲的在岸边等着,心里默默数着数。
一,二……。
终于,在数到差不多六十的时候,就见池水上泛起许多水泡,不过仅仅过了一分多钟,这些水泡便消失不见。
又过了一会,李春风的尸体才缓缓浮到了水面之上。
确定他死的不能再死之后,赵崖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浣衣坊。
此时浣衣坊中依然亮着灯光。
这里面待着的都是宋家最为底层的下人,负责全府上下所有的衣物涮洗以及清洁物品的职责。
因为任务繁重,所以晚上经常加班。
想必那个夏红玉此时也正在忙碌吧。
不过赵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对他来,弄死这个李春风跟杀只鸡没有区别。
如果不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话,白在那路上赵崖便直接动手了。
如今事情完成,赵崖也去了一块心病,步履轻快的避开巡夜庄丁,回家睡觉去了。
刚蒙蒙亮,夏红玉便要起床忙碌。
这是她的习惯,哪怕昨晚忙得再晚,早上也会准时起床。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多洗几件衣服,多挣一点钱,也就能多买一点药了。
就因为这个习惯,她也被一起干活的女工们戏称为财迷疯,甚至大加讥讽。
可夏红玉从不争辩,只是默默干活。
有时候连管事婆婆都看不下去了,便会替她两句。
长此以往,她便被所有女工给孤立了。
但这也正是夏红玉所期望的。
她不愿意跟任何人发生接触。
尤其上次的事,自己就因为相信了一个同屋女工的话,跟她出去买东西,结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那李春风下了药。
要不是被那位蒙面大侠所救,自己现在早死了。
因为这个,夏红玉的戒心变得越来越重。
今她如往常一样低头浆洗着衣服,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的骚动,然后有女工大声呼喊着。
“有人淹死了!”
“呐,好像是个男人!”
听到喊声,夏红玉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院外。
院外那个池塘确实很危险,连她去倾倒脏水的时候也得万分心。
可除了自己这些浣衣女工外,平日里根本就没人会靠近这个池塘。
尤其还是个男的。
夏红玉迟疑了下,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人群来到了池边。
此时李春风的尸体已经被人用杆子勾到了岸上。
尽管在池塘里泡了一夜,脸都有些浮肿了,可夏红玉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李春风。
那晚的事给她造成的阴影简直太大了,以至于到现在她还经常做噩梦。
而如今这个觊觎自己的恶人却死了,就死在离自己工作不远的池塘之郑
可以想见,昨晚他一定是来到了这里。
那他大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
夏红玉就感觉通体冰凉,止不住的打起哆嗦来。
因为夏红玉很清楚,这个李春风要是没被淹死的话,自己昨晚就要出事了。
谢谢地,不管是失足落水也好,还是被人所杀,他终于死了。
夏红玉心中默默叨念着。
与此同时,宋仁强也闻讯赶到了。
当他看到李春风那被泡得浮肿的尸体后,脸色不由变得极为难看。
对于自己这个干儿子,宋仁强有时候虽然会怒其不争气,可毕竟是至交好友的后代,他还是很有感情的。
却没想到昨还好好的,一夜之间便已阴阳两隔。
“怎么回事?”他问一名正在检查尸体的庄丁。
“回管家的话,的没在李头领身上找到任何可疑的伤痕,而从现场痕迹来看,应该是一时不慎,失足落水。”
宋仁强阴沉着脸没吭声,突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些浣衣女工。
“这里你们离着最近,昨晚可听到什么响动没有?”
“回……回大管家的话,我们昨晚什么动静也没听到啊!”有胆大的女工颤声回应道。
宋仁强皱起眉头,目光在每个女工的脸上掠过。
其他人还好,虽然害怕,却也没其他的念头。
唯独夏红玉因为心里藏着许多事,所以当宋仁强那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样的异状自然引起了宋仁强的注意。
实际上他也有些奇怪,为何李春风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
可一看这夏红玉虽然衣着简朴,不施脂粉,却难掩那股秀色的时候,宋仁强心中不禁了然。
自己干儿子来这里肯定跟这个女子有关。
不过宋仁强何等老辣,当时并未显露出半点异常来,反而转头问道:“昨晚都是谁跟春风一起喝酒来?”
几名庄丁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
“你们喝酒的时候,春风可有什么异常吗?”
“没……没什么异常啊!”其中一人道。
“不对,李头领昨晚喝酒的时候不是嘟囔着他瞧那赵崖不顺眼,有机会一定要收拾了他……。”旁边一名庄丁道。
宋仁强闻言心头一震,突然爆喝一声。
“胡袄!”
然后冲到近前便给了这庄丁一记耳光。
“赵崖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喊得吗,而且赵统领跟我父子二人关系不错,春风更是十分仰慕,如何能出这样的话来,我看你纯粹是在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这名庄丁都被吓傻了,捂着腮帮子站在那发傻。
宋仁强心中却突然浮现出一股难言的恐惧。
因为这个庄丁的话提醒了他。
如果……李春风真是被赵崖所杀,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对付我了?
这几宋仁强之所以对赵崖如此殷勤,甚至到了献媚的地步,就是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危机福
要知道这赵崖可是谭自望亲自招揽进府的,如今他一飞冲,也意味着之前一直被自己压住一头的谭自望将有希望更进一步。
那可不是宋仁强愿意看到的。
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宋仁强心乱如麻。
正在这时人群突然一阵骚动,然后赵崖和谭自望便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一见地上的尸体,赵崖不禁满脸惊讶道:“这不是李头领么,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他们俩来,宋仁强心中越发不安。
此时干儿子的死他早就抛到了脑后,剩下的只有恐惧。
但他还是强装出一份悲伤来。
“是啊,就是春风那个孩子,昨晚他喝了酒之后不知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醉酒落水,结果落得个这个下场。”
宋仁强主动将这件事定性为醉酒落水,然后仔细观察着赵崖的反应。
可他失望了。
赵崖的脸上除了震惊外,他什么也没发现。
倒是那谭自望见状叹了口气。
“我早就反应过这个池塘很危险,但根本没人在意,结果终于出事了。”
要是搁在往常,宋仁强一定会跟谭自望争辩一番,可如今他也没了那个心情。
“人死不能复生,宋管家还请不要过于挂怀。”赵崖安慰道。
这本是一句很寻常的安慰饶话,可人群之中的夏红玉听到之后却是浑身巨震,然后无比惊讶的看向赵崖。
那晚,那位蒙面大侠临走前也对自己过不必挂怀这四个字。
而不管是语气还是声音,都是如茨相近。
莫非……是他?
夏红玉心中翻江倒海一般。
“多谢赵统领安慰,可老夫我怎能不难过呢!唉。”
宋仁强哀叹一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后便让人收殓起李春风的尸体,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他走后,赵崖看了不远处这些女工一眼,微微一笑。
“你们也赶紧散了吧。”
完赵崖便也离开了。
他走后,这些女工们兴奋的凑在一起讨论着。
“哇,这位护卫统领好年轻啊!”
“听他一个人便击退了一伙盗匪,救下了大姐,真是厉害。”
“长得可真俊,而且还冲我笑了呢!”
“别做梦了,那是冲我笑呢!”
议论声中,夏红玉却渐渐恢复了平静,然后默默转身回去继续忙碌了。
只是这一的忙碌,夏红玉总有些心不在焉。
傍晚。
在吃完晚饭之后,夏红玉没有继续做工,而是向管事婆婆提出了请假。
这个管事婆婆对她倒是颇为喜欢。
毕竟夏红玉平日里干活勤勤恳恳,从不挑三拣四,这样的工人谁不喜欢。
因此在简单的问了几句之后,管事婆婆便给了她一张通行条。
宋家的规矩很严,下人要想进出的话必须得有通行条。
夏红玉拿着通行条来到了后角门处,这里便是如夏红玉这种雇佣而来的底层下人们平日里进出的地方。
门前守卫都认识她了,看了一眼通行条后,颇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尽量早点回来,外面现在可不太平。”
夏红玉很是感激的点头称谢,然后便出了宋家。
她先去药房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点伤药,然后在药房伙计那或无奈或同情的目光中走出药房。
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后,夏红玉拐进了一条巷子里,然后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了一处院门前。
院门虚掩着,夏红玉推门而入,然后屋里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红玉吗?”
“是我,爷爷!”夏红玉答应一声,掀开门帘走进了屋郑
屋里很黑,而且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臭味。
夏红玉点着油灯。
炕上躺着一名骨瘦如柴的老者。
这老者胸膛之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像是被什么猛禽抓的一样。
尽管气如此寒冷,但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伤口还是感染腐烂了。
夏红玉先收拾了一通屋子,又给老人换了床单被褥,然后才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瓶子。
瓶子里装的是一点黑色的药膏,夏红玉十分珍惜的将药膏一点点涂抹在老者的伤口上。
可伤口这么大,这点药膏怎么够用。
无非就是取个心理安慰罢了。
老者见夏红玉那明显瘦削的下巴,叹了口气道:“好孩子,是爷爷我连累你了。”
“不要这么爷爷,要没有你,我也活不到现在。”夏红玉十分平静的道。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问道:“爷爷,您知道昌隆镖局吗?”
“昌隆镖局?你问这个干什么?”老者奇怪道。
“没什么,就是一个昌隆镖局的人这段时间加入了宋家。”
“昌隆镖局我当然知道了,起来他们的总镖头孟磊当初跟我交情还不错呢,有时候镖太大他们吃不下的话便会叫上咱们,毕竟咱们金盛镖局那时候也是舞象城响当当的字号啊。”
老者现出一丝缅怀之色,眼中似乎也有了光。
但很快这抹光便熄灭了,老者语气低沉的道:“可惜,都不存在了,金盛没了,昌隆也倒了,那帮老朋友们除了投靠洪家的几个外,剩下的连活下来的都很少。”
夏红玉沉默了。
屋里安静异常。
直到过了一会,老者才算从低沉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你那个加入宋家的人叫什么,现在什么修为了?”
“他叫赵崖,当初好像只是昌隆镖局的一个杂役,但现在已经是三境修为,加入宋家没多久便被提至护卫统领了。”
夏红玉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了一遍,唯独隐瞒了那晚的事。
实际上她也不太懂什么三境不三境,她虽然出身镖局世家,可她的父亲觉得一个女孩子学点女红就行了,因此半点武艺都没教给她。
等到洪家悍然出手,镖局遭逢大变之时,她父母双双战死,她是靠着爷爷夏飞鹰拼死保护,这才算逃了出来。
可也因此夏飞鹰受了重伤,算是半瘫在床。
此刻听完孙女的讲述后,夏飞鹰眼前一亮。
“哦?你此人还没满十八岁便已是三境武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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