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柳暗花明
陈长青逼托人后,当先落入下面山林,贴地狂奔。
敌人打定主意要先围杀元易,再掉转头对付他们,实是最具效率的选择。
看敌人如此决断,他就知道只能立即选择逃跑,不然等筑基那边出了结果,就彻底跑不掉了。
哪怕想救元易,凭他和文晓、宋寅三个炼气,也无济于事。
虽然他还有金丹一击,但是除非对面三人站在一起当木桩,不然也绝无可能扭转局势;而且用出之后,他灵力被抽干,在这种战场就是死路一条,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用。
文晓和宋寅接到急速符,都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宋寅有样学样,当即选了另一个方向飞入山林;文晓则踌躇一瞬,回头看了眼筑基战团,看到元易已经落入绝境,便闭目转头,也飞掠逃走了。
五名炼气期教徒被一波术法压制后退,待得腾出手来,见三人已向三个方向远去。
他们对视一眼,略作商议,便也分了三队来追赶。
一名炼气八层追向文晓,一炼气九层带着另一名炼气八层教徒追向宋寅,而剩下的两名炼气九层,则从空中追着陈长青而去。
陈长青在山林之中快速移动,靠着筑神灵识,提前察觉树木障碍,竟也不慢;然而毕竟不比在空中飞掠,虽然有着法靴和急速符的加持,却也甩不开追击,始终被两人远远吊着。
他不能像那两名敌人一样浮空,毕竟暴露在空中毫无遮掩,被后面无所顾忌的施放术法,就是活靶子;
若是调转头来直面敌人,虽然也有信心,但若不能速胜,被筑基追上就是死路一条。
他一边思索一边奔逃,突然一跃,一颗火球砸到了他本会跑到的位置,腾起熊熊烈焰,将周围的树木吞没。
以他现在的灵识、现在的洞察力,两名敌人想从这个距离击中自己几无可能,但一会儿便是一道术法袭来,总是影响速度,使两边的距离被越拉越近。
陈长青心知这样不是办法,有心想放两名敌人近身,突施雷霆一击以破局;然而他刚放慢脚步,对面却也不急着接近,似乎知他心中所想。
他眉头皱起,敌人如此难缠,他几次想干脆直接调头杀向两人以绝后患,但既怕两人如牛皮糖般黏住不放——毕竟两名炼气九层也不是好相与的——又怕敌人不止这二人。
如今之计,只有全力奔逃,和原先的战场拉开足够的距离,这样即使被二人追上,也有时间搏杀,不至于立马被筑基敌人赶到。
他取出新的急速符激活,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速,在山林中狂奔。
两名血月教徒见状,也开始加速,始终在空中远远坠着。
陈长青在林中一路飞奔,凭着筑神灵识不如履平地,这么长的距离也未出差错,始终保持着高速,让上追击的两人也暗暗吃惊,更下定决心要缠着他不让他跑掉,以等支援除掉后患。
又追逃了半晌,陈长青感觉离战场越来越远,后面两人似乎也久未迫近,心中正要松口气,突然灵识一动。
他骤然一个前扑,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而后利落的翻身站起,戒备的看着后面。
“轰”的一声,他刚刚的位置猛地落下一个大汉,将地面都踩了个凹坑,扬起一阵灰尘。
大汉站起身来,在尘土中略带诧异的:
“竟然如此敏锐,确有几分不凡。”
陈长青心沉到底,这人正是血月教三名筑基之一。
他既然在这,元易肯定是死了,不知文晓和宋寅如何……
罢了,也管不了旁人,先顾自己吧。
他的手不自觉就想去摸那把剑,然而还没动作,另外两名炼气九层的敌人也已赶到,和大汉一起,形成了掎角之势。
陈长青面色凝重,他在族中经常见到筑基期的大长老,就是金丹的苏离也曾近距离接触过,但那都是自己人,从未让他感受过多强的气势。
现在他独身面对筑基敌修,光是那若有若无的灵力压迫就让他浑身寒毛直竖,更不提还有两名敌人。
不过当此绝境,他没有放弃,仍迅速想着办法:
“还有机会,只要把他诓过来……”
他抿了抿嘴,嘿了一声:
“血月教筑基是只敢以多打少么?”
大汉咧了咧嘴,突然挥出一道血气击来。
陈长青连施符咒和术法,布下数重防御,却被层层突破,最后靠着法袍和护心镜勉力抵御,嘴角又溢出一点血丝,呵呵一笑:
“就这?”
大汉见他竟然抗住,面色一沉,又是一道更重的血气,陈长青以同样的方式再次挡住,只是嘴角的血多了些。
在下属面前对炼气两次出手,竟然未能建功,大汉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便一道接一道的血气射了过来。
他随手血气,每一道都比炼气后期的全力一击威力还大,陈长青连挡数击,符箓迅速消耗,灵力也要见底,只是靠着法袍才未重伤,心中快速思考:
“长得这么糙,却不近身……罢了,再不奋力一搏,便没机会了。”
见敌人始终谨慎,两名炼气教徒也只堵住去路,未曾接近,他知道只有看这一击效果,死里求活。
正准备取出剑激发金丹一击,那大汉突然停顿了攻击,狼狈的往旁边跃去。
陈长青凝目看去,发现大汉身后的土地上多了一道深深剑痕,然后剑痕突动,划过地面,追着大汉而去,犁出一道恐怖深坑。
大汉爆发全力,往前飞掠,却还是被剑痕追上,如遭雷亟,鲜血狂喷,远远抛飞出去。尚在空中,他就勉力转身,倏忽间往边逃去。
一道白衣身影缓缓浮现在场中,静静矗立。
两名炼气期的血月教徒亡魂大冒,二话不便全力逃跑。
他们刚跃往空中,就骤然凝停,然后猛地发出惨叫,一人左手、一人右脚被切了下来,血如泉涌。然而他们也不敢回头,只得加速逃亡,渐渐化作两个点。
陈长青看着那道白衣短发的背影,大喜过望,唤道:
“真人!”
然而苏离站在那,半晌没有动静。
陈长青疑惑不已,刚往前踏步,却见她突然仰躺倒,面若金纸,气若游丝,竟然已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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