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笑
陈长青摩挲着玉佩,半晌也不见回复。
正以为粉鸢又不会传讯,就收到了她的讯息:
“放心,我们目标是一致的。”
陈长青摇摇头,正要话,苏离就问道:
“未能成功?”
她已从陈长青的表情看了出来。
陈长青慢慢点头,叹道:
“真是难缠。”
“新月圣女的确难缠。传承久远,手段众多,我当初也是费尽心思,才将上一任圣女斩杀。如今想来,多少有些侥幸。”
苏离略略回忆起来,随后点了下头:
“这次可惜了。不过事情发展成这样,本也是不在计划之郑你能杀她一次……嗯,已经让我十分意外。”
“你是一件异宝的功劳?可否让我一观?唔,如果不方便……”
陈长青听到这里,没有扭捏,手一伸,便直接将丹炉以缩形态放出。
相处至今,互相了解,他觉得苏离可以信任;而且,他现在推测炉鼎和血月圣女有关,正好让身边最了解圣女一脉的苏离掌掌眼,看能否看出些端倪。
苏离见他毫不犹豫,眼帘微垂,眸光一闪。然后她便将丹炉伸手接过,拿在眼前凝神细看。
三足双耳,紫中带黑,炉壁雕刻着仙鹤、异兽、祥云、青松,造型较现在的丹炉更为古朴端方,材质有些奇特,除此之外,气息、光泽皆如普通炉鼎。
总的来,并不算很特别,不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法宝的那种。
苏离端详半,并没有收获,便又问道:
“从乱海得来?”
“对,可能是乱海那位化神大能的遗留。”
苏离微微闭目,凝思半晌,声音缓缓道:
“据我所知,那位化神修士最后活跃的年代,似乎正是血月教创立之初,也就是和最早的血月圣女是同时期的人物。同为大修,不得便有什么交集……但这法宝具体有何神妙,我也参透不出。”
她把炉鼎递还给陈长青,见他收起,略略顿了顿,便嘱咐道:
“在人前慎用,特别是金丹修士之前。”
陈长青点点头:“我省得,也就是给真人看看。”
苏离看着陈长青诚恳的双眼,微微偏过头去。
船舱内莫名安静了一会儿,苏离才道:
“下次再杀白鸟时,可能还需你来助力。”
陈长青正色道:
“没有问题。还有粉鸢,下次不能让她在划水了。”
白鸟已经把他记上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有机会,陈长青自然要把这个巨大的威胁给抹除,他可不想被这样手段莫测的妖女一直惦记。
苏离点点头,突然又开始咳嗽。
陈长青微微皱眉,道:
“真人,我帮伱看一下吧。”
完他就要伸手切脉。
苏离本能的想要抬手避开,但是只动了一下就又止住了,略略有些僵硬的任陈长青拉着手号脉。
陈长青没想其他,只是凝神感受着苏离的脉象气机,感觉体内灵气仍然紊乱,气血空虚,便道:
“伤势恢复的有些慢,最好是服些补气血、调气机的丹药。真人,你丹药可还有?”
见苏离摇了摇头,陈长青便蹙眉道:
“走的太急,忘了让玄雷配一点了……”
苏离默默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这语气,倒还真有几分前辈师兄的样子。”
她已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了陈长青的“身份”,不免有些啼笑皆非,但却奇异的并未揭穿。
不置可否的态度,在其他人眼里看来,自然就是默认。
于是陈长青坐实了青云山隐修前辈的身份,而东青城的骚乱过程也渐渐传了出去。
神秘的青阳门隐修士,以身诱敌,随后击败了风头正劲的血月教圣女,让其付出巨大代价,假死逃生。
这一版本的故事,渐渐从东青城开始,往聚集在冀州的其他几个宗门以及广大散修处流传,让人们不由叹服,怪不得青阳门能击败血月教,底蕴还是深厚,随便出来一个无名氏,便能收拾无敌一时、挫败无数宗门骄的血月圣女。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流传,那便是这位神秘修士,其实只是青阳门的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出手,一举降服妖女,而妖女连败太一剑道、十万花谷、圣兽宗的多名骄弟子,于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其他宗门的骄弟子,连青阳门的外门都进不去。
当然,这一版本只是笑谈,只有不清醒的人才会相信。
陈长青听了苏离的调侃,讪讪笑了一下,又有些新奇,倒是很少听到苏离的玩笑话。
他沉吟一下,便道:
“这样,我便现炼几味补血益气的丹药,你将就用着,暂缓伤势,等回了山再去找火云真人好好治疗。”
他直接出了船舱,拿出丹炉,架在了船舷之间。三足炉鼎,倒有两足都伸在飞舟之外。
不过又要早点回去,在狭窄飞舟上炼丹,也只能这样。这样自然会影响些成丹率,但陈长青直接让苏离点燃丹火,金丹级的火焰又有增益,再加上他也不担心苏离看出自身炼丹术的与众不同,全力施为之下,炼几味丹药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陈长青添药炼丹,苏离时不时的补充炉火,飞舟上也生出几分静谧。
……
数日之后。
剑石峰上,陈长青踏出飞舟,对着苏离拱拱手:
“真人辛苦了。”
苏离负手立于舟上:
“不必。这次你又救我一命,倒是我该好好谢你。”
陈长青笑道:
“并肩作战,便是战友,互相援护是应该的。”
“战友?”苏离有些疑惑,“这个词倒是新奇。”
“便是道友之意。”
陈长青摇了摇头,此方世界并无这个法。
“这样。”苏离点零头,“道友么……不错。”
她忽然嘴角勾起,淡淡笑了一下:
“陈道友,期待你成就金丹的那一日。”
苏离微微一跺脚,飞舟调转船头,向着剑石峰顶一下窜去。
陈长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苏离竟然对他笑了?
不见凌厉,只剩芳华,她笑起来时倒还真美……
陈长青总觉得,两人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晃了晃头,他不再多想,往山腰上的那几间木屋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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