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上皇再临北京城下西直门外皇帝迎驾
从大同回北京,可以选择走宣府、怀来、土木堡、居庸关这条路线。
也可以选择走蔚州、紫荆关。
朱祁镇出兵亲征时,就是率大军行至大同之后,便打起了退堂鼓。
当时撤军之时,面对这两条路线的选择,朱祁镇先选了正确的那条路,走蔚州、居庸关回京。
但后世硬将其成是王振为了回蔚州老家显摆。
这点真是冤枉王振了,走紫荆关回京必过王振老家啊。
不经蔚州,难道大军直接从大同飞到紫荆关?
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朱祁镇又从蔚州折返,去了宣府。再从宣府开拔到土木堡。
这也就算了,惊世骇俗的大明战神竟然分给成国公朱勇三万主力骑兵,去鹞儿岭阻击瓦剌,并最终再次遇伏,全军覆灭。
鹞儿岭之战,也间接导致了后面朱祁镇被俘。
不然的话,由成国公率三万骑兵保护着朱祁镇,好歹也是能逃到居庸关的。
只要进了居庸关,就算安全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如今朱祁镇再次从大同出发,面对两条路线,是打死都不想走宣府、居庸关了。
可惜,如今皇位在朱祁钰手郑
朱祁钰在明面上对朱祁镇礼遇有加,但是在别人不易察觉的地方,却还是可以轻易做出一些决断。
朱祁钰派出马良、袁彬、哈铭率五千锦衣卫去迎太上皇,此时马良等人正好走到了宣府,并派人禀报于太上皇。
这就是掌握大义名分的优势。皇帝已经明确派了锦衣卫到宣府迎接,谁还敢死命抬杠,硬要走紫荆关。
即将回京面对江东父老,此时朱祁镇正处于惶惶不安之中,也没有底气提出异议。
于是朱祁镇被迫故地重游,再临土木堡战场。
朱祁镇对土木堡印象极为深刻,再临故地,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令朱祁镇心绪更加低沉。
陈循、于谦等人还是第一次亲临土木堡战场,在军报中听到的描述与亲眼见到的场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众人一个个都阴沉着脸不话。
直到通过居庸关,压抑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三月三十日下午,朱祁镇一行人终于远远地望见了京城。
陈循向朱祁镇奏明之后,便安排队伍在京西十里外扎营,准备明一早接受皇帝与百官的奉迎。然后派军士快马将消息报与皇帝。
……
吃过晚饭之后,朱祁钰便接到了消息。
不仅朱祁镇这做哥哥的紧张,朱祁钰这做弟弟的同样紧张。
朱祁钰命宠妃们将亲王服饰取了出来,自己又试了一遍。
在确认还算得体之后,朱祁钰向宠妃问道:“明日将太上皇迎进紫禁城之后,还需在宫中设宴,为上皇接风洗尘。
到时候皇太后、两位太上皇后都会出面。
咱们这边也得有女眷参加,除了母妃是必定要参加的,你们几个里面由谁参加呢?”
此时还有十一位宠妃大着肚子,肯定不能参加。
林香玉刚要话,朱祁钰便坚定地摆摆手:“颦儿的月子还没坐完呢,就不要出去吹凉风了。”
这样一来,就剩下了凝香、浅雪、素汐这三位宠妃。
凝香先往朱祁钰怀里一躲,赖皮般笑道:“奴家是夫君的专职性奴,可不管外面那些事,这是夫君早就答应好的。”
朱祁钰宠溺地点点头,然后便看向浅雪和素汐:“你们两个谁跟我一起去?”
浅雪只得无奈地摊摊手:“事情怎么看上去有点不对呢,为什么受赡总是我们两个?”
朱祁钰赶紧拍马屁:“能者多劳,能者多劳,还请王妃多多受受累吧。”
浅雪只得破罐子破摔般地回道:“那我们两个一起陪夫君去吧,一左一右,让太上皇、皇太后以及后宫的嫔妃们好好认认。”
朱祁钰满意地点点头。
商量好这些事情之后,朱祁钰再次出到外面,对明日的护卫作了一番重复确认。
明这个日子对武定侯府意义重大,永嘉大长公主和武定侯肯定是要去参与迎驾的。
朱祁钰本着心驶得万年船的态度,留下了徐贤、赵瑄、刘昌率领两万营州卫将士看家。
这里有自己的娇妻、幼子,绝对容不得任何闪失。
整个齐王府全面戒严,徐贤、赵瑄、刘昌都有先斩后奏之权,有权敢擅闯,就地处决。
朱祁钰可不想像朱祁镇那样平地翻车,所以这次算是心到家了。不仅把自己的三亲卫全部调动了起来,甚至还将宣府的两万神机营、三万骁骑营,以及徐亨、陶瑾全部召回了京师。
策卫负责城中的防卫。神机营、骁骑营负责西直门外的防卫。
再有两万营州卫将士全程护卫朱祁钰一家。
这样看起来就万无一失了。
至于前去迎驾的一万五千锦衣卫,就只负责保卫太上皇,以及看守伯颜帖木儿及其率领的使团。
城中的锦衣卫还是老规矩,完全不用。
根据朱祁钰所掌控的历史经验,将生命安全交到锦衣卫手里,就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同为藩王继统的嘉靖,以身试法,完美地验证了这一点。
有了嘉靖的经验,朱祁钰就不再较劲抬杠,也不必再走弯路了。
将明日接驾的整个流程反复确认过之后,朱祁钰方才回房睡觉。
四月初一,才到五更,朱祁钰便起了床,与浅雪、素汐一同梳洗过后,便上了辇车,在亲卫的团团拱卫之下,启程前往西直门。
此时朱祁镇还没有正式禅位,还是太上皇帝。朱祁钰这个现任皇帝从礼法上还是朱祁镇的臣子。
所以朱祁钰必须早早地赶到西直门外,恭恭敬敬地等候太上皇的车驾。
朱祁钰对垂是没有什么意见,一名优秀的政治家,是必须要学会表演的。
今的仪式,会有数以十万计的京城百姓围观。所以维护好兄友弟恭的形象,是必须要做到的。
按照历史上的景泰的迎驾流程,那是相当的简陋,将迎回上皇的不情不愿直接写在了脸上。
而朱祁钰这次则反其道而行之,不仅礼仪极为隆重,而且全面放开,任由京城百姓围观。
百姓不仅能在城外围观,城墙上也是任由出去的。
朱祁钰就是要公开举行禅让仪式,是非功过让下百姓去评论吧。
百姓们可能因为上皇的罪己诏和禅让降位,而评价皇帝过于刻薄。也可能因为上皇被迫承担责任,而赞扬皇帝的强硬。
两者都有可能,在事情真正发生之前,朱祁钰自己也预料不到舆论到底会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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