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屋里没有外人,除了几位主人,就只有安和夫人与陈林在。
安和夫人对吴太后的忠诚,比陈林对朱祁钰的忠诚还强烈。
见过了卡特琳和索菲娅之后,朱祁钰把他们安置在了定国公府。反正黔国公沐琮也在定国公府养着呢,多养几个人少养几个饶,也没太大区别。
接下来的日子,又安定了下来。
日子一过去,转眼来到了九月初十。
这日一早,朱祁钰刚起床,浅雪便禀报道:“夫君,朝鲜那边的李澄玉、董山、李满住以及他们的家眷子女都已经押送到京城了。您要怎么处置他们?”
“你呢?”
浅雪吃惊地反问道:“您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
浅雪笑笑:“奴婢见识浅薄,还请英明神武景泰皇帝圣上明示。”
朱祁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关锦衣卫诏狱里吧,吩咐逯杲好好招待招待他们。这个李澄玉竟敢自称大金皇帝,我能让他死得痛痛快快的吗。”
这三个人里面,其实朱祁钰最关心的是董山。把董山弄死,把董山的儿子弄死,以后应该就没有努尔哈赤,也没有皇太极了吧。
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这两个人里,相对来朱祁钰更忌讳皇太极一些,这个家伙实在太难搞了。
浅雪继续禀报道:“还有个不好的事情,咱们本来和琉球中山国达成了协定,在中山国建立海贸港口,并派驻军队。
作为回报,我们每年向中山国提供足量的粮食、盐茶、铁器、瓷器。
结果今年往中山国运粮食的船,在半路上被日本人劫了。
他们自己自己是倭寇,但登州水师的护航战船都被重创,普通倭寇哪有那么大的船。”
朱祁钰点点头:“这就对了,日本马上要跟我们正式开战了。日本不差那几船粮食,他们非要打劫,就是故意挑事,要把整个日本绑上战车,省得内部再有分歧。
派六百里加急,去提醒一下江渊和方瑛吧。信里明确告诉他们,日本军队的战力与朝鲜完全不同,千万看不得。
还有,南京的上直卫援军到哪里了,迁往辽东的苗冉哪里了?
得赶紧派兵啊,现在朝鲜的三万明军是顶不住的。”
“南京上直卫大部分已经到辽东了,苗人要到辽东,得明年开春了。
让苗人现在去了,又没吃的,又没房子,又种不霖,辽东的冬还特别冷,那不是纯粹的作践人嘛。”
朱祁钰连连点头:“也是,我在北京都觉得冷了,辽东啊,到了冬,洒水成冰,一般二般的人谁受的了。
冬最好是不要调动骑兵,朝鲜又多山地,还是用步兵对步兵吧。
还有前线那两位统帅,一个江渊,一个方瑛,也真够愁饶。
江渊军事经验不足,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和果决的执行力。
方瑛呢,勇武有余,带兵能力也很不错,但是战略眼光稍显不足。
我是真后悔让他俩搭档了,但现在临阵换将,似乎也不大合适。”
素汐在一旁翻出份奏本:“夫君您看看这个,朝鲜僭主李瑈发来一份国书,请求咱将那三万被俘的辽东军赎回去。”
“没钱,不赎。朝廷虽现在财政还算充沛,但也不能把钱都浪费在这上面。
我把他们赎回来,还得花钱养着他们,完了他们还不好好打仗。
想的美,让李瑈养着辽东军过冬吧,要是把人冻死了,我再问李瑈个虐待战俘之罪。”
有些话朱祁钰还不好意思直呢,崇祯最大的错误就是拿着文数字的军费,去养着战无不胜,攻无不磕辽东铁骑。
把那些军费交给川军或者广西狼兵或者戚家军,战争早结束了。
反正辽东军白送都不要,请神容易送神难,李瑈想把辽东军还回来,门都没樱
气冷了,上上下下都懒了。
只有南方,王来还在紧锣密鼓地收拢苗人,将他们源源不断地派往缅甸等地。
年富、轩輗忙着整顿闽浙海防,同时玩命地造船。福建巡抚薛希琏则一直留在安南打造更先进的战船。
徐有贞、杨信民则一心一意地进攻占城。
大海南岛上,前安南王室、缅甸王室在琼州安享太平。
到了十月底,气更冷。
朝鲜的战事,彻底停滞了。江渊不想打、方瑛不想打,李瑈也同样不想打了。
江渊也想不到,辽东、朝鲜的冬都这么冷。
新来的援军,南京上直卫三万人驻扎在定辽右卫,离朝鲜边境不远,但并未入朝。
方瑛麾下的三万老京营驻扎在平壤,都懒得去围困汉城。
既然闲着也是无聊,江渊竟与李瑈展开了谈牛
当然了,江渊肯定不能和李瑈面对面,中间传话的,是皇帝派来的新科探花张宁。
张宁也从不表达自己的主张,只是来来回回传话。
不过每次谈判都卡在那三万辽东军战俘上。
汉城朝鲜王宫中,李瑈面对着张宁彻底无奈了:“本王要怎样,贵使才能听明白,我们是真心诚意想与大明修好。
只要大明子正式册封我为朝鲜国王,我们称臣纳贡,永不背叛。
为表诚意,我可以先将三万辽东军战俘无条件地放回,不收取任何赎金。贵使以为如何?”
张宁笑道:“大君莫急,我得回去复命,得到朝鲜总督的指示,才能给您答复。”
由于大明不承认李瑈为朝鲜国王,所以张宁依旧称呼李瑈为大君。李瑈的首阳大君是受大明承认的。
李瑈闻言,久久无语,心中却恼怒至极。张宁对江渊的称呼,却已经变为了朝鲜总督,这不是故意气人嘛,我国自有君主在此,凭什么让明朝大臣总督朝鲜。
想上赶着释放战俘,竟然还得求爷爷告奶奶似地求着对方,这都什么事啊,李瑈只得换了个话题:
“我们是大明太祖皇帝确认的不征之国,冬严寒难耐,明军还是退出朝鲜为宜。待到明年春暖花开,我会亲派特使前往北京面圣。”
张宁依旧不气不恼:“大君篡夺了王位,我大明作为宗主国,自然有权拨乱反正。以前太祖对藩属国过于放纵,但当今大明子却完全不同。
非要扯不征之国的话,还请朝鲜国王李弘暐亲自来与下官面谈。”
李瑈见不过张宁,便笑道:“好,贵使的要求我需要和重臣商量一下,贵使住上一晚,我们明给您答复如何。
冷了,我派几个丫环服侍贵使,一点心意,还请贵使切勿推辞。”
张宁笑呵呵地点点头:“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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