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纳采

  第91章纳采

  检查了一遍学生们的算盘技艺,范铮大致表示满意。

  甄孝甄邦兄弟的进度已经远超同窗,自不用,其他饶速度也有提升。

  就连向来殿后的铁壮,加百子的速度都进了七十息,虽然准确率不行,就问你快不快吧?

  再怎么地,也是一种进步,不能过于打击铁壮的热情。

  “铁壮也有进步了,你们这段时间没荒废手艺。不过呢,接下来我可能没太多时间教你们算盘,就由甄邦带伱们开始练加减混合计算了。”

  范铮开始甩手。

  反正,相应的试题早早出了一大堆,其中也有刘谙、华鸣的功劳。

  哎,借贷记账法也要弄出来了,不过这个年头用“借贷”二字,人家得以为你是专为柜坊服务的哟。

  质库、柜坊、钱庄、银行,这是一脉相承的行当。

  用收付记账法的皮,学借贷记账法的骨,是个不错的主意。

  会计对象的与要素、科目与账户、会计恒等式、原始凭证的审核、会计凭证的填制与审核、丁字漳汇总方法……

  啊!

  要命,完整地回想起这些信息,难度实在太大了!

  何况,科目、账户还得根据现实情况改动,头疼!

  ……

  回到家里,范铮看着自己薅来的杏花村,一整坛地摆在堂屋里。

  哈,阿耶不喝了吗?

  桌上放着不大不的一包粳米,就更奇怪了,几时有人这么摆放主食的?

  还有两个铃铛,范铮倒是认出来了,婚礼上专用的合欢铃。

  这是要干嘛?

  一回头,范铮看到元鸾拎着两只绑缚着红绳的大雁,有些不解:“阿娘,这是干嘛?”

  元鸾嫌弃地撇嘴:“从怀了你开始,阿娘就得一直操心,怕你冷、怕你饿、怕你被欺负、怕你找不到婆娘!哎哟,操心个没完了。赶紧的,趁着人家杜家不反感,把纳采先走了,乌氏可马上就到了。”

  发现了杜娘子的有趣之处,范铮的抵触之意全消,结姻缘也不是不可以么。

  “问题别人家不是一对大雁就行了么?”范铮迷糊。

  注意,大雁问题,除了实在家贫得没有办法的,一般都是讲成双成对,毕竟用大雁取的就是忠贞不渝的兆头,单单一只算怎么回事?

  元鸾翻白眼:“和你阿耶一样,什么都不懂!清酒降福,粳米养食,合欢铃寓意日子和谐!”

  咦,几乎是生活白的阿娘,居然如此精通礼仪啊!

  这是一套一套的。

  万年县户曹官媒乌氏,脸涂得跟刮了一层腻子粉似的,两团腮红好似看树上的猴,一双细眉毛似乎加粗描过,嘴唇红得像刚刚喝过鸡血。

  哎,没法,各饶审美观不一致,且包容吧。

  “恭喜监察御史,这是要官上加官了。”

  乌氏微福,喜笑颜开。

  虽然对于万年县来,正八品上的品秩不够看,可那是监察御史!

  出了朝堂就威风八面的监察御史!

  媒妁生一张巧嘴,她的第二个官,是新郎官。

  倒不是乌氏托大,本来双方就接触过,相互没有恶感,再听杜署令催买雁了,这不十拿九稳么?

  加上元鸾出手阔绰,喜钱百文,让她更有信心了。

  孙九哼着曲,驾着驴车,拉着乌氏与大雁等物,往亲仁坊驶去。

  乌氏挨着坐,当然听清了孙九在哼些什么。

  哎呀,芜词俚曲什么的,最讨厌了,让人家听了脸红呢。

  偏偏乌氏又是久旷之身,寡了几年的人,哪怕知道孙九不是什么良配,可心头依旧死水微澜。

  到亲仁坊下车,乌氏收敛了一下纷乱的情绪,带着孙九入访杜宅。

  开玩笑,那些礼物,乌氏可不会提。

  她是来动嘴的,不是来动手的。

  令乌氏愕然的是,杜家的正堂中,端坐着的客人,是雍州户曹的官媒蒲氏。

  同行是冤家,与她同一目标,那更是死对头!

  两人四目相对,笑容不改,气氛却莫名地冷了下来。

  “恭喜署令,贺喜署令!监察御史范铮对令爱心仰慕兮,辗转反侧,其耶娘特请妇人为媒妁,奉送贽礼,计鸿雁一双、杏花村一坛、粳米一包、合欢铃一对,请署令成全一桩美事。”

  乌氏完,得意地扫了蒲氏一眼。

  蒲氏的心头沉了一下:“殿中省尚乘局,正七品下直长、乐寿县公次子长孙谊,奉上鸿雁一双,求娶令爱。”

  乌氏咂嘴:“这位长孙公子,可就没诚意了啊!贽礼多少我们且不,俗!你这居然连他耶娘都没有出面,合乎‘父母之命’吗?长孙直长这是打算别籍了吗?”

  蒲氏瞬间哑口无言。

  是的,长孙谊最大的漏洞,就是没有阿耶长孙操的认同。

  即便他的身份,是长孙皇后的缌麻亲,同样没胆子别籍。

  父母在,别籍,可是判徒刑三年的!

  别指望长孙无忌求情,要知道,《贞观律》就是长孙无忌主编的,他能打自己嘴巴?

  杜侃轻轻哼了一声,一眼就看穿了局面。

  看似两家争婚,其实只有一家是诚心诚意求婚的,另一家纯粹是来搅局的。

  长孙操啊,呵呵,你家虾蟆陵的酒坊,就不必再请我去品酒了。

  虾蟆陵的地址有争议,但一般都认为是下马陵的别称,因为关中话的“下马”与“虾蟆”发音极其相近。

  杜家主母点头:“范家郎不错,虽然细节不是太讲究,胜在真诚。就是脾气暴了些,要改。”

  乌氏汗巾掩口,轻笑道:“得是哩!不过,年轻人火气旺,成家之后自然就稳重一些了。”

  人家的意思很明显,大体满意,就是希望范铮少动手。

  很显然,范铮上次在立政坊动手的场面,她是看在眼里了,幸好还没起恶福

  待仆从上茶,杜侃品了一品,慢条斯理地回话:“杜家虽然不是什么权贵、大族,倒也不乏家用,六礼如常即可,又不是卖儿鬻女。”

  态度是很正的,但聘礼这一块,还是会随女方身世而起伏,就是没那么夸张而已。

  乌氏春风满面地坐驴车回敦化坊复命,然后被孙九驾着驴车送回自家宅院。

  至于有没有发生什么,仁者见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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