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房课
这是个问题。
道家擅长医药,佛家也不逊色,各有各的特点。
以医药救助世人没问题,大名鼎鼎的孙思邈也是道家人物,以此牟利却有些困难。
不太医署的问题,即便他们可以轻松行医药之事,困扰仍旧重重。
孙思邈的医术固然精妙,在此时却也不是唯一的顶尖人物,除了善心之外,格外受推崇的原因在于,他的医方、药方具有普通性,利于向整个大唐推广。
但是,如许胤宗这般一人一方,才是整个医药行业的普遍现象。
辩证诊治嘛。
所以,这一条路是行不通的。
并且,除了香火布施之外,参与设官斋,不分乾道、坤道,每人能得三十五缎布匹,及日十二文钱。
论钱财,道观不及寺庙,也不容觑。
听话听音,陈矩年观主的着眼点,不在区区俗物上,而在于影响力,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的都校
但是,范铮暂时无法。
他对道家的了解还比较粗浅,没法给出准确的方案。
火药?
虽然道家一直不乏炼丹炸炉之,但配比是个问题,要找到比较准确的比例,靠的是玄学一般的概率。
“此事,容我回去三思。”范铮认真想了想,慎重地回答。“不过,我建议道长通过道家的影响,对诸观传递一个消息:诸道不得献丹于君王。”
道家执迷于炼丹,炼出丹,不经过长期试用,就敢给人服用,甚至是自服,更牛皮哄哄的向帝王献丹。
就像后世出新药,牛叉的拿某大统领试药,不作死么?
更讽刺的是,能轻易试丹的皇帝,就是道教的支持者,他若死了,道教更会被打压!
陈矩年脸色微黑:“你不相信道家的丹道?”
范铮打了个哈哈:“相比外丹,我更信内丹。丹于体内生,缘何向外求?丹之一物,若真要服用,可向朝廷延请用死囚试丹。”
信不信我可以有内丹——胆结石?
谁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丹方,添加了什么致命之物哟!
据,汞,也就是水银,是道家炼丹的常用物品。
范铮这个法,似乎不错啊!
陈矩年认真地琢磨起来,竟忘了请范铮与范百里过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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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甲生宅院中,长豆角架下,酒案摆起。
这是为了掩饰宅中长豆角架倒下的事实吗?
“婆娘,上酒!”陆甲生瓮声瓮气地叫道。
“你竟然不肯叫我一声娘子!”他家婆娘托着方盘,送菜出来。
没辙,宣义郎只是个文散官,只有职官才有庶仆、防合使唤,自己出钱雇人又肉疼。
尽管现在是有点家底了,可谁让他穷怕了呢?
宣义郎的婆娘虽不是命妇,一声“娘子”是轻松担起的。
陆甲生的耶娘,是不愿意与范铮同处的,别扭。
从看着长大的娃儿,咋就成了大官呢?
陆甲生能与范铮无拘无束,他们不行,在一起的话,是论尊卑还是论长幼?
还不如稍稍避之,彼此自在些。
“二郎,快点把老头春送出来!”
陆甲生叫道。
他家耶娘健在,是不可能别籍的,陆乙生一家自然也在一个宅院里。
“等等,我收了这醋大的房课。”陆乙生叫道。
醋大,也就措大,是对穷书生的戏称。
房课,即房租。
老头春,则是一种酒名,唐朝也颇好以“春”字尾命名酒。
酒的滋比绿蚁酒肯定是强了许多,谈不上太有特色,要不然也不会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至于房课,《变文集》卷三《燕子赋》有云:“一年十二月,月别五伯文”可为参考。
考虑唐朝前后期的物价差异、租房的大,即便在敦化坊这种偏僻之地的厢房,也得月二三十文吧。
斗米也才二十文钱,这个房课的压力还是不。
再加上将近一年的膳食,即便只干吃饼儿也靡费不少,要是打毷氉,可得哭死。
是穷文富武,可真的太穷,连文都承担不起。
虽是二三月才科考,所以叫春闺,可不少远处的书生已经提前进长安城适应环境,免得手忙脚乱了。
到年后方进长安城,住邸舍的靡费,可比现在赁屋贵多了。
节假日涨价,不是后世独有的风景线,历朝历代科举前也不能免俗。
范铮取笑道:“想不到宣义郎掉孔方兄眼里了。”
陆甲生呸道:“关我什么事?他租的是二郎那边的厢房。”
啊,那就没事了。
陆乙生与自己的关系,本就没陆甲生密切,庶仆的经历让他更看重阿堵物,很正常。
范铮的微微蹙眉:“坊中赁居所的人,应该有一些了吧?”
陆甲生接过二郎递来的老头春,分了两碗,自己举碗尝了一口。
“果然不负老头春之名,竟然微甜。”
“赁民居二十有三,赁前朝遗下旧宅十一,并自承修理屋子。就是长耳数量骤增,叫声颇烦人。”
好嘛,闲置了许久的空宅院有人入住,也是好事,就是得额外注意动向。
“各作坊夜间如何安排?莫赤脚人趁兔、着靴人吃肉,为他人作嫁衣裳。”
经过萧升几一事,范铮相信,陆甲生不会全无警觉。
“各作坊有人宿直,坊中还请了几个鳏夫直虾蟆更。”
虾蟆更是唐朝打更声的称谓。
早年的敦化坊,穷,请不起更夫。
“武候铺加人了没有?”范铮漫不经心地问道。
陆甲生摇头不语。
范铮微微吃惊,凭借与左候卫长史相里干的关系,居然不能让敦化坊增加武候,这不合常理。
“看将要加人了,相里长史却换去右候卫,然后就无疾而终了。”
这一手还是有点看头,釜底抽薪。
跟去黔州彭水县守李承乾墓的萧升几无关,那就是被人推出的刀,没有一点脑子。
贞观一朝,暗流涌动啊!
范铮点零陆甲生:“防范的重点,还是酒坊。”
酒精的作用,总会有人醒悟过来,从而加以觊觎。
甚至,番邦想夺取秘方也在情理之郑
陆甲生嘿嘿一笑。
酒坊的蒸馏工具,他已经研制成可以拆装的,每次放工就将它拆了,分两地放置,便是至亲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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