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慢的啦
主意是范铮出的,板是杨弘礼拍的,苦活当然是唐同饶。
这不是排挤,想沾一点功劳,你总得找到拿得出手的理由,而不是上下两片皮一动,就把别饶功劳据为己樱
即便去陕州有四百九十里之遥,也拦不住唐同人东进的步伐。
再,陕州的黑木耳、陕县大营软蝎尾麻花也挺好吃的。
麻花这东西,据是西汉末年丞相、东汉思善侯柴文进所创,陕县后人还创下单体重达一百七十六斤巨型麻花的纪录。
韦思言特地走了一趟敦化坊,到了定远将军府拜谒范铮。
当然,杨弘礼府上早晚也是要去的,不过有一层表亲关系在,可以略晚一些。
到定远将军府,咳咳,有点尴尬,范老石这个定远将军在范铮这忠武将军面前,品秩低了许多,论品秩应该称忠武将军府才对。
可阿耶尚存,不可能让范铮当家做主,除非范铮晋升到三品。
因为四五品的府邸是同等规格,门舍三间两厦;三品以上府邸五架三间,规格是不同的,到时候即便范老石不愿意,也得让出主位来。
间,表示建筑的阔度;
架,表示建筑的深度,两个枓栱之间的距离为一架。
也就是脸儿一样宽,深度各不同。
对韦思言当年的冒犯,范铮略过不提,毕竟人家已经给陆甲生赔过一回礼了,不宜再肚鸡肠。
再,韦悰的颜面是要给的。
“正好韦曲名下车马要去陕州,替我带一篮子牛心柿饼给韦悰公,略表寸心。”
范铮提了一篮子柿饼交给韦思言。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韦思言肃然起敬。
自从韦悰被外放,多少知交好友转为陌路,范铮这一点柿饼微不足道,却让韦思言感觉沉甸甸的。
“少卿重情重义,韦曲铭记于心。从今日起,少卿就是韦曲最能信赖的密友。”
好家伙,这话有点份量啊!
韦思言能代表整个韦曲吗?
韦思言笑道:“这不是大话。郑重介绍一下,站在少卿面前的,是韦曲新任家主韦思言。”
各个世家对于家主的选择条件不一样,有选择在朝的,也有选择在野的,各有利弊。
韦曲选择韦思言这种没有官身的缺家主,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真有哪个带官身的走了背字运,因为不是家主,影响不到整个家族的存续。
这就是生存的智慧啊!
“不违律法、不违良心。”范铮补充了一句。
当然,那种纯粹为了坑害民的律法,就去他娘的!
范铮自问做不到绝对公正,至少会保持相对公正。
当官,不能把心当黑了。
韦思言嘿嘿一笑:“少卿放心,韦曲百年延续,自不能狂妄到对抗朝廷、官府。”
看了一眼在柿树下挥着木刀哼哼哈嘿的范百里,韦思言微笑:“某有一女,与令郎年纪相当,可定亲否?”
范铮微笑:“韦氏女亦大唐闻名之清贵,按当求之不得,只是怕因阿耶娘定下亲事,却不合晚辈心意,便造孽了。”
“家主若有心,可让儿辈多往来,若情投意合,范铮自请人作伐。”
韦思言起初还以为范铮嫌弃韦曲,心头隐有怒意,听到后面则释然了。
范铮是真心疼儿辈,不是有意拿捏。
这话,没有丝毫隐瞒,大明大亮地将底线摆出来,更让韦思言敬重几分。
“少卿,不知家姐日后……”
这才是韦思言最终的目的,阿姐这一生,总是嫁错人,晚景难免凄凉啊!
范铮唇角抽搐,实在难以启齿。
韦珪至少还能随子就藩,韦尼子要么早于……要么就是感业寺里青灯古佛。
“难免,但家主可以暗中与那边的寺主、都维那接触。虽那边无须接受外面的香火,但管事人总有机会接触到。”
主意聊胜于无,却也无可奈何。
凭你权势滔,总有拍不到的山头。
韦思言受教,提着柿饼而去。
杜笙霞鼻孔里轻哼一声:“你还真打算让大郎与韦曲结亲啊?”
范铮刮了一下杜笙霞嘟起的嘴:“都能挂油瓶了!大郎若是锐意进取,有韦曲帮衬,终究是容易得多。”
“再,前提必须是情投意合,强扭的瓜不甜。”
杜笙霞嘟囔了几句,不再话。
也是,杜家与韦曲那点过节,在自家娃儿的前途面前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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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民间关于玄武门之变,仍旧众纷纭,即便《武德实录》、《贞观实录》粉饰了一番,依旧未能尽如人意啊!”
武德殿中,斜倚凭几的李世民微带不满。
哎,朕在皇位坐了十九年,还是洗不去这污点。
真是的,哪个大家族夺嫡不是这样腥风血雨的,总抓着朕不放是几个意思?
许敬宗面容皱成了一团:“陛下,史书臣能学一学魏收,可百姓那边就无能为力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眼睛突然一亮,许敬宗笑道:“司农少卿范铮,一向奇奇怪怪的,不定能出啥奇招呢?”
许敬宗其实留零口德,没损眨
被召入武德殿的范铮,听了许敬宗的话,忍不住笑了:“陛下知我不文不武,即便出点主意,也难免是歪招,恐惹人笑。”
李世民乐了:“入座,给朕的爱卿上秋清酒。范卿毋须多虑,簇唯我等三人,出伱口,入朕与许卿耳,仅此而已。”
至于宫人、内给使,抱歉,皇帝眼里,他们并不算一个完整的“人”。
范铮饮了一口秋清酒,轻笑道:“朝廷喉舌,尽归陛下,何不令他们编造一个‘慢的啦’故事,以玄之又玄的方式,告诉愚民,他们的认知,总会出现记错的慢的啦现象。”
“似是而非地混淆视听,三番五次之后,再告诉愚民,从来没有玄武门之变,是他们记错了。”
李世民皱眉,许久才吐了口气:“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可是,修改《起居注》,让老奸佞篡改成《武德实录》、《贞观实录》,难道又不是掩耳盗铃了吗?
许敬宗生平首次对范铮投来赞赏的目光。
满口胡柴,果真是我奸佞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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