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怎么了!

  第649章怎么了!

  司空李恪最近比较慌。

  华阴县的杨氏族长杨纬,在一个偶然的场合见到李恪,顿时痛哭流涕。

  李恪不知道,这些遗老遗少究竟有几许真情,但他很清楚,沾上他们,就如江米粑粑,粘手甩不脱。

  大唐群臣中,对前朝深恶痛绝,信不信李恪敢露出这想法,平常看上去不靠谱的程咬金会第一个操刀来斩杀!

  一堆分不清形势的人,本王为司空,司的就是个空!

  你们再拱火,到时候上树抽梯,呵呵,本王用生命为你们来上一曲绝唱?

  同母阿弟李被御史大夫李乾弹劾,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皇帝对这些“兄长”,特别是有前朝血脉的“兄长”,隐隐不满。

  而太尉长孙无忌,自太宗说“类己”之后,对李恪素有恨意,早就磨刀霍霍了。

  李恪常常在午夜惊醒,对太宗说这一句话深表怀疑,他是不是有意的?

  帝王家,谈什么亲情,太奢侈了。

  李捶打属官,是从岐州时便有的习惯,虽说坏名声,却是自保的一种手段。

  但是,能不能成功自保,看命!

  李恪表示,他曾对那个位置有过一丝觊觎,可很快认清了现实啊!

  信不信,长孙无忌就是重启废太子血脉为帝,也绝对不会让李恪染指?

  李恪痛苦地表示,若能让自己更进一步,也不是不能尊称长孙无忌“元舅”啊!

  节操,这个东西可以有弹性的。

  认贼作父都有,认一个舅父怎么了!怎么了!

  事实上,别说是司空,就是梁州刺史,李恪也只是遥领,指使不动梁州分毫。

  诸州很大部分的权力,是由各州的长史代为行使了,诸多地方实际上是四品长史为尊。

  李恪很快学习了当年卫国公李靖的绝技――阖门自守,拒不见客。

  即便他如此退步了,依旧有人不肯放过他,侍御史丘神、监察御史李巢弹劾完人,动不动来个“司空怎么看”。

  看个锤子,他又不叫李元芳。

  ――

  万年令虞牙赶回二堂,心急火燎地吃了一大口滚烫的茶汤,看了一眼慢条斯理的主簿骆宾王。

  长长地吐了口大气,虞牙狐疑地发问:“灞桥华氏兄弟分家一事,司户佐怎么分都不满意,你是怎么让他们服气的?”

  自然,能让司户佐不恼羞成怒的原因,是华氏有一定背景,勉强够得上豪强了。

  官吏对庶民客气,要么是差得太远,要么是有一定资本。

  正常情况下,不赏点嘴脸都是好官了。

  万年县四把手骆宾王轻轻扇了扇团扇:“无非是易地而处。他们不是觉得自己吃亏了吗?兄取弟田、弟耕兄垄,足矣。”

  虞牙置茶碗:“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律令中,诸兄弟别籍析产为一,嫡长子析产为二。”

  是的,兄弟互换田就能解决的法子,仅仅存于民间传说,并不现实,嫡长子天然有更多的继承权。

  这还是不隐匿、不转移产业的前提下。

  骆宾王笑道:“下官知道不妥,可他兄弟不知啊!下官说,再争执一次,没入县中一成田产,自然唬得他们撤诉,好生请长辈、里正说和了。”

  知道为什么皇权不下乡了吧?

  这种破事,宗族、里保的效率比县衙高得多。

  有些时候,道德比律法还好使。

  华氏兄弟未必不知道按律不能胡断,能让他们如此畏惧,自是有官员曾如此胡乱整治过庶民。

  民不守律法,害只数人;

  官不守律法,害只一地;

  君不守律法,害唯天下。

  虞牙默然饮尽茶汤,许久方道:“只愿主簿这法子,永远只是在吓唬黎庶。”

  骆宾王笑道:“下官晓得分寸,明府但放心便是。”

  放心?

  虞牙最害怕的,是骆宾王这种别出心裁的佐官,想一出是一出。

  典狱陈利俭提着铁尺,跟在万年尉苟岸后头,风风火火地闯入二堂。

  “禀明府,万年县人犯于、灞之间种秋潢田,至用膳时发现,少了一人!”

  这种情况,还是偶有发生。

  理论上,徒于万年县的人犯,期不过三年,不值当逃遁。

  但是,人若犯起浑来,根本不可以常理度之。

  就这还是好的,曾经还有人犯想不通,要与典狱同归于尽,结果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最后那个字。

  万年县司法佐木非宏,早早带了法曹所属在案发地搜索。

  不可能被水、灞水卷走,毕竟一个人落水的动静,还是可以让典狱或相邻的人犯听到。

  何况,今年的水、灞水,水位低了不少,没那么容易淹死人。

  水边的话,细腰犬都不太好使。

  骆宾王从容起身:“明府在外奔波,甚为疲惫,不如让下官与少府走一趟如何?”

  面对苟岸狐疑的面容,骆宾王笑道:“在雍州时,本官好歹为六曹裹行,多少与两位司法参军学了点手艺。”

  虞牙倒是更为了解骆宾王的经历,微微颔首。

  苟岸只得与陈利俭在前头带路往城北走。

  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六县尉屈居二主簿之下呢?

  河堤之外还有水位下降而露出的河床,加以耕种,这就是常说的秋潢田。

  正常情况下,是秋季枯水才显露出来的秋潢田,已经被粗略耕出田垄的模样。

  秋潢田的栽种,一般不选麦之类生长周期较长的物种,而是菽之类短期作物。

  当然了,菽短也短不到哪里去,须得注意时间与涨水的程度。

  清朝学者严可均校辑的《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中,有大豆的记录“九十日华,六十日熟,凡一百五十日成”。

  严可均指的是北方,南方大豆的生长周期缩减为九十日至一百二十日。

  至于用工日,一顷大豆单功一百九十二,稻九百四十八日,麦一百七十七日,荞麦一百六十日,蒜七百二十日,葱一千一百五十六日。

  没想到吧,葱耗用工日居然如此之多,而稻与麦的工时差异竟如此大。

  法曹诸人看到骆宾王的身影,眼现讶然,不明白这书生出身的主簿到此何为。

  木非宏虽觉不妥,却恭敬行礼。

  没辙,品官与流外官差异太大,上下尊卑是要讲的,免得为人诟病。

  致敬为中华民族屹立牺牲的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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