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三喜临门
张万岁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范铮。
范铮若不能给他一个交待,就是倚老卖老,他也要溅范铮一脸血!
“缘由其实在互市监职司里。”范铮对这位大唐弼马温还是很佩服的,故而言辞较为温和。
换别人,在范铮面前恶形恶色,早就被怼得满头包了。
“互市监交易所得上等马匹,送京师。”范铮轻描淡写地开口。
张万岁瞬间偃旗息鼓,脑袋耷拉得像吃了败仗。
永徽天子奇道:“这一条怎么了?范卿你不能卖关子啊!”
范铮叹息:“良马尽充殿中省尚乘局,太仆寺诸牧监呢?没有良马改善品质,只能一步步退化成本土的耕马、驮马。”
“恕臣不敬,陛下自然是需要良马骑乘、赏赐,却也不至于到十二闲的地步。其中的良马,诸多是在闲置。”
“便是截取部分与诸牧监为种马,亦能大大改善马匹的品质。”
樊大娘亲自下厨,美食、小食络绎不绝地抬上来,看得范鸣谦直咽唾液。
当然了,粮食产量高,也不是没有弊端,当地水稻品种的问题,是真的不好吃,救急尚可。
范铮老老实实叉手:“臣代劣徒谢陛下隆恩。”
“臣以为,可召交州诸地商贾,令他们自收自运到张掖,朝廷按市价采买,给予一定的蠲符补贴。”
策也不至于没有,多少有人利益会受损就是了。
这个世界真不缺粮食,只是需要粮食的人没粮,粮食多的沤到发霉、发臭、糠酸,偏偏就卖不出去。
永徽天子眉飞色舞:“甄邦之事,范卿听说了吧?”
素和贵不来,也会有其他吐谷浑人、突厥人前来,早晚能达成交易。
范铮能理解收罗良马以备战之用意,但应稍稍偏一偏太仆寺吧?
把上马全部收走了,你指望太仆寺用为数不多的合格种马,改善整个陇右数以万计的马匹品质?
别说张万岁不是真正的弼马温,就算是,那也无能为力啊!
不能划定一个合理的分配比例,大唐的良马会越来越少。
倒不是他喜欢抱背之欢这种调调,纯粹是想自由自在过上两年。
甄行得意洋洋地拿这名字在范铮面前炫耀时,范铮一口三十年陈酿老槽无处可吐。
樊大娘斜睨甄邦,鼻孔里哼了声:“大郎娃儿三岁了,的婆娘呢?”
背后有天子钦点,那就正常多了。
这就是现实。
就说嘛,论资排辈,甄邦还不至于跨度那么大,都快扯到蛋了。
甄邦嘴撅得能挂油瓶:“凭啥我就不着调了?”
尚乘局有多少马,并无准确定数,但饲养十二闲马匹的掌闲就有五千人,再怎么也不可能一人饲养一匹马吧?
纵使尚乘局有部分粗马,比例亦极低。
“所以,臣建言开通张掖互市的主要缘由,是想交易得良马,以充太仆寺诸牧监。”
看着大快朵颐的娃儿,樊胜喜滋滋地介绍。
三喜临门,无怪樊大娘乐得合不拢嘴。
“阿姐的厨艺从小就好。”
当然,具体操办就没有范铮的事,范铮只负责抬嘴叭叭。
更重要的是,堆积在洛阳含嘉仓的粮食,无法尽数转运到长安,就更别提陇右了。
说的外甥,自然是缠着范鸣谦玩的甄行之子甄尚枚。
大唐地大物博,可天灾人祸不少,粮食的消耗极大。
倒是樊胜的耶娘,于一年多前已然辞世,看不到今日的盛况了。
嗯,投桃报李,回去叮嘱所有敦化坊民,某些话尽量别提。
虽说提了也无伤大雅,可伤人自尊。
――
樊大娘荷叶鸡今日关张,甄氏宅院喜气洋洋,标志性的“哈哈哈”不绝于耳。
永徽天子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嗯,这是交州一带一惯的作风。
这就成了一个死结啊!
亏不亏?
肯定有那么一点,但舍不得娃儿套不住狼,舍不得婆娘套不住登徒子。
这个条件,其他地方的商贾未必接得住,但交州的商贾是何等的精明啊!
交州后世自称为“东南亚犹太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婆娘,啊,不对,是郡夫人颜氏终于不再对樊胜武夫的身份抱成见了。
范铮当年提的分段运输法,有用,但只能稍解其难。
长孙无忌抱臂,思虑了许久:“若互市,丝绢尽可付,粮食却为难。”
司农寺太仓署的粮食,休想动用!
说白了,资源配置极度不合理,需要良马为种的地方没良马,装饰性质的尚乘局却占据了诸多良马。
旁边,樊胜领着妻儿,遍尝樊大娘的手艺。
真着急了,把交州、爱州、州、武安州、长州、棠州多余到沤烂的水稻,走海路到登州拉上来,也不是不行。
甄邦立刻委委屈屈地低头,不再说话了。
巫桑的体型并未因此受多少影响,该瘦还是瘦。
一喜:多年在中郎将位置上蹉跎的樊胜,终于在范铮的助攻下,正式成为飞骑将军;
二喜:御史台从九品下录事,跨越数个台阶,成为从七品下主簿;
主要的问题是,谁来调拨粮食,长途跋涉地运输,是否有利可图?
永徽天子不太甘心:“范卿不能想一个两全之策吗?”
交州水土高温温润到什么地步?
夸张一点说,折一截芒果枝扔地上,稍微来点雨水,保不齐这树枝都能成活。
哎,权柄未能尽收,虽心动而不能行动……
这才是范铮真正的目的。
范百里笑道:“斯文!你身为舅舅,怎么也得顾着外甥啊!”
长孙无忌再把握政事堂,六品之下官员的任用,还是会给皇帝颜面的――他又不想当司马懿。
以他们那种多头讨要好处的习惯,范铮笃定,让他们运送稻米过来,他们一定趁机夹带珍珠、兽皮之类的贵重物品过来,以逃商税。
交州诸地,从未有一年四季的说法,只分旱季、雨季,水稻一年三熟,粮食多到吃不完。
三喜:不着调的户部从九品上主事甄邦,大步跳跃,成为从六品上金部员外郎。
可这世上哟,哪来的完全自在?
总有一个烦恼,能在你心头戳上一刀。
范铮暗示了一下甄氏兄弟晋升的缘由,甄行立刻明白了,保证尽快传到每个坊民耳中。
今天可能赶不上三更了,勿等。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