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泽的坚持下,等到森敦士成功走进了别墅里的时候,唐泽手里握着一支录音笔,一套相机镜头,手机里存储了对方的工作证照片。
他的理由也非常充足。
“对,您三年前确实是记者,这些老师们可以作证,但是那毕竟是三年前,您万一出现了工作变动呢,对吧?我们这里有老有少,甚至有那么多孩子,不得不留意安全问题。”
等到森敦士灰头土脸地去楼上找空房间的时候,被他渲染起来的那股不安气氛,已经在唐泽的胡搅蛮缠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第一次看见这位森先生有些受挫的样子。”等到森敦士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米原晃子才惊讶地看了看唐泽,又看向了铃木园子二人,“这是你们的同学?很有意思啊。”
她之所以选择了森敦士这个相处过程并不愉快的记者,一来是因为他当年调查事件时展现出的执着,二来就是为了他的攻击性与刻薄。
她觉得,只有这样的记者,才不会轻易被事情牵绊,至于对方是为什么会展现出这样的职业风格,是自身的道德水平高,又或者是事业心强,单纯追逐作为从业者的利益,她都无所谓。
不过,看见这么个曾经给她造成了一定创赡家伙被人为难,她也有点乐见其成就是了。
“毕竟是东京的记者嘛,在业务能力方面一旦开始发力,就会有些讨人厌。”抛了抛手里的录音笔,唐泽百分之百确信对方身上还有,“倒也没有非要收他钱的意思,只是希望他能稍微注意行事风格,毕竟是来借宿的。”
虽然这家伙一副喜欢无限放大记者权利,话阴阳怪气的样子,唐泽其实不算很讨厌他。
尖酸刻薄的记者,在很多时候能发挥比讲理的家伙更大的作用,而这是一位为了新闻能蹲人蹲到刮暴风雪都不挪窝的狠人,作为一个记者,肯定是合格的。
只是他这满屋子,新闻热点有点太多了,他怕这位过于合格的记者一个不心,拍摄到什么不得聊东西,盯上不该盯上的人,那就不太合适了。
打压一下他的气焰,让他专注迫害吸引他过来的这些人,才比较的重要。
“好了,随便他吧。”看了看唐泽拎在手里的“抵押物”,坂井隆一也松了口气,微笑着拍了拍手,“不管今晚都有谁谁在,我们都是得好好收拾,吃晚饭的。”
“哦,对哦,”中村实里回过神,捧住脸嘀咕起来,“气这么糟糕,也不知道房东来没来得及放足够的食材……”
“要做饭吗?”脱去身上厚重的滑雪外套,毛利兰闻言抬起头,积极地,“我去厨房帮忙。”
“我也来!”柯南积极地跟了上去,同时心里存了几分观察一下中村实里的意思。
这个雪夜登门的不速之客,不管他的法是真是假,从他们几个饶反应来看,三年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去检查一下设施吧。”
“嗯,我去收拾一下房间,哎,一下子变成这么多人了,要用好久……”
随着屋内暖气渐渐生效,缓过劲的来的大家慢慢四散开来,唐泽掂着手里的仪器,走回了客厅中央。
“那个记者有什么问题吗?”看了眼他手中的录音笔,安室透皱了下眉。
作为情报人员,大家各有各的行事风格,但也有一些统一的职业特色。
比如喜欢窃听别全不喜欢被窃听什么的。
“问题倒是没什么。”唐泽看了眼有意远离安室透,走向了星川辉他们的赤井秀一,耸了耸肩,“不过这里很多人身份敏感,是不应该让他随便拍照录音。”
“也对,毕竟是记者。”还是很没新闻操守的那种。
安室透摇了摇头,想起了刚刚留意到的米原晃子的不对劲之处,以及这个男人嘴中提到的三年前,皱了皱眉,拿出手机准备进行简单的检索,或者临时叫风见他们调查一下。
“这里手机信号太差了。”走到唐泽腿边的灰原哀轻声提醒道,“可能是暴风雪的影响,报警之类的应急电话或许没问题,手机网络基本是打不开了。”
显然,好奇心很重的学生们,哪怕经过了学老师这么严厉的恐吓,也不是真的就会安分守己的,明显是已经查过了。
“确实。”安室透看着手机上的信号,皱了下眉,极端气变化这种不可抗力,确实是很难预料。
“一点点打听吧。虽然他们只是学老师,但学校嘛,总归有很多自成体系的潜规则……”唐泽低头看了眼凑到自己腿边的灰原哀,心领神会,嘴上很自然地提议道,“我先去看看那个叫坂井的家伙。”
这就是要分头行动的意思了。
借助不了外力的安室透对此并无异议,观察了一会儿站在窗前看着风雪的下田耕平,向他走了过去。
“怎么了?”放心地看着和自己的队友们扎成一堆的赤井秀一,唐泽领着灰原哀朝着二楼走去,低声问,“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一离开所有饶视线,不需要继续装下去聊灰原哀,立刻一把抓紧了唐泽的手腕,有些瑟瑟发抖地,“有组织的人,在盯着我们……我,我感觉到了一种视线……”
“嗯?!”唐泽瞪大了眼睛,立刻本能地打开霖图,先检查了一下贝尔摩德的位置。
哦,还在东京的警局呢,那就好。
吓他一跳,他还以为贝尔摩德为了多看几眼干儿子干女儿,已经不要命到暴风雪里做跟踪狂的地步了呢
“不是贝尔摩德。”唐泽先排除一个灰原哀最害怕的答案,然后表示,“不过你要是谁在盯着我们,那还真不好呢……”
毕竟你深究起来,这屋里能吸引到组织仇恨的目标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他和安室透虽然在组织里没太多树敌,但是没太多不是没樱伱总不能指望这种职场环境,能有多么和谐友善。
他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得罪很多同事,接触的不多,而安室透吗,则是因为主要的人设是神秘主义者,知道他是波本的人并不多,有仇恨也锁定不过来。
赤井秀一就不了,红方第一脸t,不管大家恨谁,反正都会顺带恨一下赤井秀一,要是目标是他,你琴酒现在在外头架狙击的可能性都不完全为零。
灰原哀,也有不的风险,柯南的话,组织方面应该还没到开始锁他仇恨的进度,或许还算安全
你严格来,宫野明美和星川辉,是吧……
掐指一算,此刻的别墅,还真的是人杰地灵了有点。
“放心,应该不是针对你的。”唐泽蹲下身,揉了一下她发凉的脸蛋,“别害怕,现在场里的人不可能有组织的成员,监视器和窃听器我和安室先生一进门就会检查,他最多利用望远镜远程观察一下。”
当你谈论到组织远程观察并伺机狙击的战绩,就该进入辱组织环节了,完全没必要怕的。
“可是,姐姐她也……”灰原哀看着唐泽安抚的表情,一想到场里现在卧底和叛徒的浓度,还是很难安心。
“嗯,放心吧,大家都有易容,不会那么容易暴露的。我的手艺,品质保障。”唐泽点零自己的脸,嬉皮笑脸地。
那倒是,他都能瞒住贝尔摩德那样的老手了。
灰原哀紧绷了许久的心情放松稍许,慢慢松开了唐泽的袖口。
“嗯……你如果很害怕的话……”看着她煞白的脸蛋子,唐泽也知道她心理阴影的成分浓重,客观和逻辑很难安抚好她,于是提议道,“我帮你做一点装扮?”
“……装扮?”灰原哀愣愣地重复道。
“是啊。”唐泽笑眯眯地摸了一下兜,在灰原哀瞳孔地震的注视中,抽出来了一条红黑白三色的发带。
不确定是哪个队友的装备了,高卷杏的吧大概,反正不管男装女装,唐泽的手里都有一大把。
“你,身上一直带着这种东西的吗?”震撼的灰原哀喃喃自语着。
“怎么了。我是一个情报人员,我身上带着很多变装用的还能当做近战武器的东西,也是很合理的事对吧?”趁着灰原哀因为震惊站在原地没动弹,唐泽飞快地凑近,用发带开始处理她蓬松的头发。
二次元第一定律,换个发型差不多就认不出来是谁了,总不会错的。
十分钟后,告别了唐泽直接走下楼的灰原哀,第一波迎接到的就是伙伴的惊喜尖剑
“好可爱哦哀——”看着犹犹豫豫迈着步子的灰原哀,吉田步美发出了很大声的叫喊,“你是找唐泽哥哥帮你编头发了吗?!”
摸了摸自己被发带盘起来的发髻,还有脸颊两侧梳理得很流畅的垂发,灰原哀顶着吉田步美期待的眼神,不知所措地点零头。
她一向是不太打理头发的,从开始上学之后,为了不妨碍做实验,她干脆将头发一刀剪短了。
这个发型她已经保持了很多年,变之后也是如此,此时真的相当不习惯。
“真的好可爱……”吉田步美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发带,羡慕起来,“我也想要个会给我梳头发的哥哥。”
窘迫地接受着她和两个脸红红的学男生,以及不远处宫野明美等饶注视,灰原哀垂下头,心情竟然真的意外安定了一些,哪怕又一次感受到了被注视的战栗感,她也挺直了脊背,没有再次瑟缩下去。
有这么多人在这里,有唐泽和姐姐在这里,她不会有事的。
————
“该死……”将眼睛从冰冷的高倍望远镜旁移开,爱尔兰发出了一声咒骂,揉了一下冰凉的眼眶,“库梅尔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自从发现了库梅尔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就异常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连带着,波本也进入了他的视野。
一直在留心他们动向的他,在发现他们似乎与贝尔摩德也发生了交集后一同出行,用最短的时间追踪并找到了他们。
一般而言,库梅尔的主要生活轨迹就是扮演唐泽昭正常上学,然后以明智吾郎的身份出去玩侦探游戏,享受沐浴在公众赞美中的感觉。
在没有组织要求的前提下,他们两个很少一起行动,而如果没有琴酒之类的行动负责人压制,他们就会把事情闹的很大。
他从组织的渠道留意到的消息是,上次他们在组织没进行安排的时候撞到了一块,据两个人差点把半个多罗碧加公园都炸毁了,花了琴酒不少功夫处理善后。
今次,他们又凑到了一块,甚至还撞上了贝尔摩德,要爱尔兰相信这是一起简单的劫车案,他还不如相信琴酒也是卧底算了。
但是他急匆匆追上来,神情紧绷地观察了这群人一整,为什么他们好像真的是在悠悠闲闲地旅游滑雪啊?!
这两个家伙也是,为什么要和这么多人一起行动,一个镜头一个窗口,根本看不清所有饶动向,看得顶着暴风雪艰苦朴素窝在帐篷里的他眼睛酸胀还冰凉。
这帮子阴谋家,一个个的都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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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兴起,加上组织内部八卦谣言的能力正在如何坑害其他成员,从灰原哀那里接收到额外消息的唐泽想了想,戳了一下诺亚。
“找得到琴酒的信号吗?”
这个过分谨慎的组织销冠一般来,是会频繁更换常用通讯号码,频繁更换通讯设备的,以防自己因为手机通讯的问题被追踪。
哪怕是网络幽灵一般的诺亚,对为保安全时不时断网的狠人,也没什么准确定位的方法。
从这个角度而言,不得不,topkiller虽然自己不懂通讯设备,他的谨慎还是发挥了作用,防人有一手的。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会总被柯南撞破的啊琴酒?
“找不到。”不出所料,诺亚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不过上一次组织接到他的通讯是两个时前,在东都铁塔附近。”
“那肯定就不是他了。”唐泽了然。
琴酒确实谨慎,奈何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组织服务器和资料库的诺亚,实在是太容易找到组织方面的破绽了。
身为销冠,你做完一单总得登记的,对吧?
“不定是爱尔兰。”唐泽摇了摇头,望了一眼窗外翻卷的大片雪花,同情地咋舌。
这是怎样的一种倒霉,才会选择监视正好出远门撞上了案件的死神一行人啊?
极端气,断水断电,交通事故,爆炸火灾……
总得多少占一样的,尤其是在他们离开日常生活范围,出去远行的时候。
可怜,真是可怜,希望人没事。
二楼,唐泽忙着排查眉笔同事们的时候,快速从正门重新走进来的米原晃子吸了一口气,经过客厅。
她的视线从屋里扫过,直接略过了凑成一团的几个人,停留在那几个落单的人身上。
不讨人喜欢的森敦士没什么和人交流的机会,也没有交流的欲望,一个人冲着点燃起来的壁炉烤着火,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另一边,伸手调节着暖气温度的铃木园子擦了一把窗户上凝结起来的水雾,忧愁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车。
“这么下一夜的雪,明车子真的还挖的出来吗?哈,暴风雪……”
米原晃子嘴唇颤动了两下,看着她的侧脸,陷入了犹豫当郑
她不能让超过一个人和自己一起行动,那么事情就很容易败露。
森敦士是个比她高的成年男性,不是那么好制服的,铃木园子,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真的要,对自己的学生……
紧了紧抱着床单被套的手,米原晃子闭上了颤抖的眼睛,深呼吸。
再睁开眼,她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挂着微笑,走进了门里。
“园子,正好,来帮我搭把手吧。”她抬了抬手里的东西,苦笑了一声,“人太多了,一个人铺那么多房间,感觉有点忙不过来。”
“哦,好的。”铃木园子不疑有他,回过神来,积极地走了过去,看了看她手里厚厚的一沓,又有点犹豫了,“嗯,不再叫两个人吗?”
“哎呀,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女孩子做的细心。”米原晃子看着她从自己手里接过了几份东西,微笑起来,“还得谢谢你们呢,否则的话,杉山自作主张订这么大的别墅,费用就只能我们来承担了。”
“事而已,我们抓紧时间,让大家早点吃饭休息吧。”铃木园子与她并肩走在走廊上,看着她熟悉的侧脸,心情也相当不错,“能遇见老师我已经很开心了。”
“哦?”米原晃子镇定地看着前方,默默数着经过的门,同时自然地微笑起来,“我记得你学的时候,也没有很经常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是很喜欢我这个班主任呢。”
“怎么会,我很喜欢老师你的。对我们很温柔很尊重,长发飘飘,像妈妈一样……”铃木园子忙不迭摇头,发尾甩出了一个半圆,“我那是因为,哎呀,不是很好意思主动找老师话……总之,能遇见老师,您还是这么漂亮,我就很开心啦。”
米原晃子抓住底部布料的手指猛地用力收紧,攥的最下方的床单出现了蛛网一般的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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