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登爵士一字一顿:“培提尔·贝里席。”
培提尔的眼角微抽,他对布林登爵士此时的反应并不意外,他只是突然有点怀念御前会议,还有那个名为红堡的宫廷。
培提尔轻咳了一声,道:“抱歉,在您面前我总是误以为自己还是奔流城里的那个小男孩。”
听完,布林登爵士绷紧的面容稍稍缓和。
培提尔摊了下手,道:“布林登叔叔,我没有欺骗您,凯特琳夫人很好,但是……”
轻叹口气,他继续道:“莱莎夫人的状态不是很好,凯特琳夫人很担心她的妹妹。”
布林登爵士拧起眉头沉吟了下,道:“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看莱莎的状况还算不错……”
距离靠近,提利昂大致扫了一眼,笑着道:“哈啊,原来是蒙面金袍子,他们这是要抓捕凶徒吗?我们君临真是不平静啊……不过,格林的这个主意还真不错,让金袍子们在抓捕凶恶罪犯的时候用黑布蒙上自己的脸……的确是效果不错。”
“多照看一下小劳勃。”
提利昂咧嘴:“我相信刀剑,相信金钱,相信人的智慧。”
…………
提利昂与瓦里斯等人继续骑行,待他们转到另一条道路的时候,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分列站在道路两旁的几十个金袍子。
…………
顿了顿,瓦里斯反问:“我的首相大人,您的心有些……不安?”
瓦里斯浅浅一笑,道:“提利昂首相,也许……当您遇见危险的时候,我有办法让您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红堡。”
提利昂耸耸肩,道:“比起母狮的怒吼,我更害怕我老姐的温柔,她最近对我的笑容太多了,继续这样……我早晚会在老姐的面前尿裤子。”
“这是我的荣光。”
岁月偷走了布林登爵士的褐色头发,只留满头灰白,他的腰身却依然挺直。
瓦里斯吃吃笑:“换我也会和您一样,我甚至都可能不敢闭眼,我的首相大人。”
瓦里斯低咳了一声,提醒道:“提利昂首相,上一次君临比武大会的第二名是詹姆爵士。”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瓦里斯,我还相信曾经有过巨龙的存在,毕竟我在红堡亲眼见过它们的颅骨。”
提利昂嬉笑道:“从今往后,把它们当做我们的小秘密,假如伱站在我这边的话,我的朋友。”
布林登爵士走到窗前站定,一双深邃的眼睛凝望着血门要塞一弯饱经风霜的灰石密闭拱桥。
培提尔面露不忍,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了解了。”
“有一天,我们在密尔演出时来了个陌生男子,表演完毕之后,他向我的戏班提出要把我买下来……他开的价太诱人,没有人能拒绝。我曾听闻男人会怎么享用小男孩,我担心那人也有如此打算,因此很害怕……谁知我全身上下他惟一要的是我的**。”
提利昂指的是他经常拿没**的事情调侃瓦里斯的事情。
提利昂犹豫了下,点点头,道:“我的好奇心比较重,你这是打算跟我谈谈这件事?”
提利昂的话音落下,瓦里斯低笑:“邪恶之人也有同伙,而金袍子也有亲人,虽是一块儿小小的黑布,却能令他们放下很多顾虑……”
嗒嗒嗒嗒,马蹄踏在鹅卵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提利昂·兰尼斯特与瓦里斯坐在各自的马匹上朝着红堡的方向移动。
培提尔凝视着燃烧的火盆,信件上的文字和图案在火焰中逐渐消失。
瓦里斯露出一丝微笑,到:“提利昂首相,但愿那是您此生所见最为糟糕的东西吧。”
君临勾巷。
两个人的目光相撞,那双眼睛闪过了瓦里斯熟悉的笑意。
提利昂接口道:“少了一份顾虑,自然就提高一份勇气……恩,不得不承认,格林有颗仅次于我的聪明脑袋瓜。”
沉默了好一会儿,瓦里斯转头看向了提利昂,道:“提利昂首相,您相信古老的力量吗?”
培提尔想起了格林伯爵某次说过的那句话,有时候好运气也是一个人的实力。
提利昂收敛了笑容,沉声道:“我也是史坦尼斯的敌人,我可不想哪一天突然死得莫名其妙。”
“那晚的情形依然在我梦中萦绕……提利昂首相,我梦见的不是那巫师,不是他的刀,甚至不是我的**在火焰中枯萎的样子,而是那个声音……火焰中的声音……那到底是神灵?是恶魔?还是魔术师的戏法?”
嗒嗒嗒嗒,马蹄作响。
提利昂得意的笑容僵了一瞬,他摸了摸自己的黄金鼻子,道:“我那伟岸的老哥让我输掉了很多……很多……金龙。”
培提尔摊开双手,他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布林登叔叔,凯特的陪伴让莱莎恢复了不少,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
培提尔的眸光闪了一下,他微微欠身,语气郑重地道:“我的叔叔,这是我的责任。”
停顿了下,培提尔勉强一笑,接着道:“布林登爵士,可能……每个女人天生就会表演,我很确定,你和我看到的是莱莎夫人演给我们看的坚强。”
他微微摇头,叹气道:“直到凯特琳夫人抵达鹰巢堡……见到姐姐的妹妹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除了自己的姐姐,莱莎夫人不相信任何人……”
提利昂耸耸肩:“好吧,告诉我,蓝礼·拜拉席恩是怎么死的?”
他昂首叹气道:“七神老人家,请保佑我!”
瓦里斯看着提利昂笑而不语。
“我会的。”
瓦里斯笑眯眯地道:“我的朋友,你不会忍心要我把所有的小秘密都说出来,对吧?”
布林登爵士高大的身影走到了培提尔的身前,他的头发虽然已经灰白,但他仍然强壮。
家族,责任,荣誉。
“我后来了解过所有的戏法,只有我亲身经历过的这种‘戏法’无人知晓。我惟一能肯定的是……他用我的**召唤了‘它’,而‘它’因此作出了回应……从那天起,我便痛恨魔法及所有操行魔法的人。”
原血门骑士布林登·徒利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血门要塞,他把血门骑士的重甲留在了血门,他带走的只有他身上的链甲和皮甲,以及一把剑、一匹马。
他们两人先是微不可察地轻点下颌,便移开了目光。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提利昂的目光微凝:“瓦里斯大人,告诉我你查到的情报。”
提利昂朝着跟在后面的波隆打了个手势,随后跟在他们身后的护卫们放慢马匹的速度,逐渐与他们两人拉开了距离。
说完,布兰登爵士转过身子,继续道:“培提尔,我会遵照鹰巢城公爵的命令,卸任血门骑士的职务并立即离开血门。”
屋子里的气氛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布林登爵士神色疲倦地开口道。:“莱莎在害怕……对吗?”
提利昂的神色像是听见了笑话:“血魔法,诅咒,易形术……诸如此类?”
布林登凝视了会儿培提尔灰绿色的眼眸,他再次拍了拍培提尔的肩膀,便直接转身迈开了脚步,走动时他的披风轻轻摆动,秀在披风上的黑色鳟鱼仿佛在红蓝条纹底上游动。
十几年前,布林登爵士陪着自己的侄女前往谷地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装扮,今天……他离开谷地时的装扮,如同往日重现。
奔狼的亲笔信变成黑色的碎片飘落,培提尔缓缓勾起唇角。
培提尔的神色变得凝重,他点点头,道:“我刚来到鹰巢堡的时候,有着与您差不多的看法,我想再有点时间就能治疗莱莎夫人的哀伤。直到……”
从收到奔狼的信件开始,布林登·徒利每天都在说服自己,这里面……也许……有可能……徒利家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毒杀自己的丈夫?!
瓦里斯看了眼提利昂,叹气道:“提利昂首相,您很遗憾,但……很明显,您并不相信。”
“你是指魔法?”
提利昂在说话的时候,瓦里斯却被伫立在道路右边的一个金袍子吸引了注意力,确切地说他注意到了盯着自己的一双棕色眼眸。
他吃惊道:“密门?首相塔的密门?门在哪里?在卧室?在厨房?”
艾德公爵写给布林登·徒利的亲笔信落入了培提尔的手中。
以奈德的品格,他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定下他人的罪名吗?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妻子的妹妹。
瓦里斯笑着摇了摇头,道:“提利昂首相,也许您的忧虑是对的。”
…………
提利昂哈哈一笑,他的笑容有些猥琐:“真是遗憾啊,就像比武大会,大部分人到最后只记得冠军的名字。”
莱莎为什么急于驱逐自己的叔叔?想到这里……布林登爵士不禁暗暗叹气。
见状,瓦里斯先是朝着提利昂微微颔首,才缓缓地开口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一个巡演戏班里当学徒,我们坐着一条小货船,在各个自由贸易城邦表演,有时也去旧镇和君临。”
…………
瓦里斯说完,两人默默地骑行了一段时间,提利昂才开口道:“瓦里斯大人,我很抱歉。”
扑棱扑棱~~布林登爵士离开没多久,从临冬城飞来的信鸦飞进了血门要塞。
提利昂咧嘴:“瓦里斯大人,我当你是我的血亲骨肉一般地信赖。”
家族……责任……荣誉……布林登爵士仿佛瞬间苍老了很多。
提利昂的声音里含带着些许抱怨:“瓦里斯大人,我最近的睡眠很不好,躺在首相塔的那张大床上,总是令我不安。”
他的眸光闪烁,继续道:“有密门的可不止一家莎塔雅女支院。”
提利昂的眼眸一动,他记起了琼恩·艾林首相的那个事件,当时……格林在御前首相的书房内发现了偷听用的夹层。
瓦里斯的声音很平静:“提利昂首相,您好奇过我是如何被阉的吗?”
布林登爵士的大手拍了拍培提尔不算强壮的肩膀,道:“奔流城的小男孩,照顾好你的两个姐姐。”
…………
最后,瓦里斯沉声道:“如果史坦尼斯是操行魔法之人,我就要他死。”
“培提尔,莱莎的心腹骑士并不可靠,帮莱莎挑选一个可靠的血门骑士。”
瓦里斯微微摇头,道:“我的首相大人,不必为此道歉。当时我喝了药,又痛得厉害,但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我上千次地告诉自己,那声音只是噩梦中的幻觉。”
提利昂拉了拉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道:“瓦里斯,我很遗憾。”
瓦里斯像是在回忆什么,顿了顿,道:“虽然我不愿谈这件事,但现在不得不让您知晓,因为这和蓝礼的死亡有关。”
…………
哼了一声,他接着道:“瓦里斯,你是在暗示,蓝礼死于魔法?”
瓦里斯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提利昂首相,您似乎对我有所怀疑?”
布林登爵士深吸了口气,他的小莱莎在怀疑他这个叔叔……会为了公正而向她的敌人打开血门要塞的大门吗?
这只能说明奈德没有说谎,这是事实,布林登爵士已经找不到继续欺骗自己的理由。
“他让我喝下一剂药,随后我虽然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但所有的知觉都清清楚楚。接着,他用一把长长的弯刀,将我的**连根带茎切下,一边还念念有词。我看着他将我的**放进火盆烧毁,火焰转为蓝色,我听见有个声音在回应他的召唤,尽管我不懂那是什么语言。”
…………
他耸耸肩:“这里包括我。”
停顿了下,他又笑容满面:“假如果史坦尼斯盯上的是我的老姐……恩,那也很糟糕啊。”
…………
提利昂的眉毛微挑:“对此,我们的意见很一致。”
布林登爵士喃喃道:“我的小莱莎……”
布林登·徒利说出了自己猜测到的答案,莱莎以鹰巢堡公爵之名让他离开血门的原因。
…………
与瓦里斯分别后,刚刚踏入首相塔的提利昂收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他的老哥成了史塔克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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