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浪到失联正文卷第六百零八章:穿插三百里,轻兵袭魏东为了配合王贲的突袭计划,蔡泽掐好时间,命使者故意卡在入暮前,将宣战国书递交给了魏王增。
秦军倒不至于直接趁夜发动突袭,但魏国的哨骑如果早上从大梁出发将秦国宣战的消息传到东境,换人换马也需要五日,但若是夜间出发,则要多耗费半日。
嬴政为王贲争取的,就是这半日的光景,而能否抓住这半日的战机,就要看王贲的本事了。
……
在秦国向魏国宣战两日后,距离大梁三百里的平丘城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座建在济水北岸的城邑虽然是魏国东境的要塞,但终归距离边境还有三百里的距离,即便秦军突袭,哪怕前方的桃人城、桂陵、首垣、漆城、蒲城、襄丘、燕城、虚城全部在一夜之间沦陷,要打到平丘城没个半个月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平丘城依旧保持着正常的贸易往来,只是对来往的客商盘查更加严格了些,防止里面混入了秦国的间人。
平丘城中这些时日虽然以徭役的形式强征百姓为魏军修筑防御工事,加固城墙,搬运军械,但整体氛围并没有那种大战将至的感觉。
距离平丘城不过十里的密林中,近万人的轻骑悄无声息地屯扎在此处,没有炊烟,没有火光,没有人喊马嘶。
朦胧月色之下的黑黝黝的树林里,只有一点微弱的亮光从河边下弥散出来,那是王贲聚将之处。
“诸位,此处是平丘城,距我军只有十里!”
一张羊皮地图挂在粗大的树干上,一支火把摇曳在树旁的行军司马手上,王贲站在树下,手中秦剑圈点着地图对着麾下将佐们做着部署,声音低沉短促。
战马也被戴上裹上了嘴,马蹄也包裹着布匹防止发出较大的声响,若是不走进这片密林,恐怕谁也想不到就在这密林深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聚集了近万人的秦军轻骑。
王贲召集了一众将佐,从前往平丘城前打探的哨骑口中确认了平丘城完全不似开战后的防御森严,便确认了他们跑在了魏国的传令兵前头抵达了平丘城。
两日前,王贲便跨越秦魏东境,侵入了魏国的土地。
与被宣战的魏国不同,秦国的开战日期是早就提前定下的,所以王贲根本不需要等待开战的诏书传达到东郡便可在开战之日直接出兵。
这支万人的轻骑化整为零,以千人为一队行军,向着魏国东境的平丘城要塞穿插奔袭。
平丘城距离秦魏边境约莫有三百里的路途,而王贲对麾下轻骑下了死命令,绕过前方数座城池,两日后聚集在平丘城下,若是两日后未能抵达的队伍,该队千长及两名五百主尽皆斩首!
两日奔袭三百里,这在从前是绝对不敢想象的事情,这种军令下达的那一刻,即便是白起复生也得被麾下将军们叱骂抗议。
然而对于如今的秦军骑兵却绝非难事。
全新的马蹄铁的装配,战马不必再担忧疾行之时因为踩到碎石而崴脚断腿,而双马镫的配备则是大大节省了骑卒在战马上的体力消耗,甚至经验老到、骑术精良的骑卒还能借着双马镫在马背上打盹恢复气力。
而模仿草原狼族抛弃辎重营,带着大量草料、干粮轻装突袭的作战方式,以及如今充裕到足以配备一人三马的战马数量,则是进一步降低了两日三百里的难度。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有人无法做到两日疾驰三百里,那么这样的千长和麾下二五百主,绝对是渎职怠命,斩首绝对不冤枉。
王贲虽然两日疾驰三百里,这番用兵堪称迅猛,但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用兵迅猛不代表王贲没有继承王翦的谨慎,一连派出了七八波哨骑,反复确认了情况,才最终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一刻后,全军直指平丘城,入城后迅速控制城门,禁止秦军以外的任何人出入,而后再围歼城内守军!”
“是!”
一众将佐整齐一声低吼,旋即便恢复了肃然无声,数十人的低吼在这密林中很快便被吞没了。
短暂的军议后,将佐们便匆匆散去了。
就在王贲聚将的短暂时刻,这支足有万人的轻骑便已经吃完了早食,几口酒水搭配着一个锅盔和一斤干牛肉足以果腹,却又不会在随后的战场上腹痛,而后快速的喂马刷马,整修马具兵器等种种事体。
秦人曾在几百年里一直是周王室的养马部族,有着久远的养护良马的传统,堪称真正的马背部族。对于战马,秦军兵士视若共赴艰险的患难兄弟,无论是战时还是平时,总是将战马养护看得比自己吃喝更要紧。
在这顿饭晨光里,骑卒们几乎人人都是嘴里咬着锅盔干肉,牵着三匹战马大步匆匆走到河边,一边与战马絮叨着,一边检查着马蹄铁与鞍辔等等,若一切完好,立即用卷起的草刷蘸着河水刷洗战马。
战马们依偎着自己的主人,一身轻松却又被裹住嘴不能纵声嘶鸣,便只能蹭着主人咴咴喷鼻,亲昵得直如血肉兄弟一般。
眼见将佐们匆匆归来,骑卒们立即牵回战马各自归队,千长与五百主们尚在大啃大嚼地吞咽,麾下骑卒们大多数便已然整肃上马了。
半个时辰后,清晨第一束朝阳落在大地上,而后更多的暖阳撒在了这座古老的平丘城中。城头守军睡眼惺忪之间,在城门吏的呼喝声下缓缓打开厚重的城门。
早早排在城门前等待着入城的人们便焦急地向着城中涌去,然而就在此刻,天边原野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闷雷声,接着便是疾速飘来的黑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场将至的暴风雨!
惊愕懵懂的城头士兵还不明白究竟该不该禀报将军察看,乌黑的云团陡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飞压了过来。
万人的骑兵队伍发出的马嘶声如同雷公怒吼,而那隆隆的马蹄声则像是伴随着雷公怒吼而劈下的惊雷。
早有预谋的秦军面对尚未接到魏国朝堂的诏命,对于开战一事全然不知的平丘城,降下了那场暴风雨。
只不过,“乌云”是身着黑色军服的秦军,“狂风”是骑军席卷而来时带动的风,“惊雷”是那隆隆的马蹄声,而“暴雨”则是猝不及防下惊慌失措的城门守军被秦军轻骑斩下头颅后喷洒而出的血水!
进出城门的车马人流来不及惊呼,本能地滚爬躲开之际,黑云已经卷过了吊桥冲进了城门……一切都像晨曦中的一个噩梦,整个平丘城都陷入了梦魇之中。
王贲太过高估了平丘城的守军,城内的守军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不成建制的散兵游勇根本抵挡不住秦军,乌黑的浓云已弥漫了正在伸着懒腰的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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