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衣帽与他穿戴。”
“他若再有何不听教导,不服使唤的地方,你就默念《紧箍儿咒》,他便定然不会与你行凶,也不敢随意离去。”
这老母说完也不待李福回音,便要离去。
李福开口道,“大士请留步。”
那老太闻言回身。
李福说道,“我曾听一言,想与大士核实。”
“我佛如来好似曾与大士五件宝贝。”
“那袈裟与锡杖,还有这紧箍儿乃是三样。”
“另外还有两品分别唤作禁箍儿与金箍儿,不知是否如此?”
“弟子愿将那最强之金箍儿赠与大士,不知那禁箍儿和《禁箍儿咒》,可否传于弟子。”
老太闻言目光灼灼,直视李福良久。
李福坦然。
老太说道,“即若如此,这禁箍儿与《禁箍儿咒》便传与给你。”
老母手中金光一闪,浮现禁箍儿一物。
李福双手捧过。
那老母便化作一道金光,向东而行。
李福见她这番演都不演了模样,叹息一声。
他抖开那棉衣长褂,检查一番不见甚么机关,将它单独放置。
再把那化作花帽的紧箍儿,与那禁箍儿收拢一堆。
李福便坐于路旁,将那《定心真言》与《禁箍儿咒》诵念数遍,确认已经滚瓜烂糊,牢记于心中不再忘却,才敢稍微歇息精神。
他刚才与那菩萨“讹诈”禁箍儿之时,远不似表面那般镇静。
他知道菩萨知道他忐忑,他也知道菩萨知道他知道菩萨知道他忐忑。
可这取经一途、传经一事,乃是如来佛旨,莫敢不从。
若是李福不知佛祖准备之物,观音隐匿二三也不奇怪。
可若李福清晰知道应有哪些,闹将起来,那可就不好收场。
更何况,李福也知好歹,留那最强金箍儿赠与菩萨。
菩萨哪怕心有不爽,也是祂昧东西在先。
菩萨甚至无法说李福半分坏话,只能念其赠与金箍儿之情。
要论菩萨与李福,为何都如此注重这三个箍儿法宝?
这就要谈此方西游世界,法宝之等级。
仙凡共知,无论任何法宝,都乃无比稀有之物。
但稀有之物,亦有等级。
最粗浅之一级,便如同那天河镇底神珍铁。
悟空手持之时,可令山崩,可令海搅。
可将他本身本领扩大十倍、百倍放将出来。
再强一级,就如同那太上老君金刚琢,镇元大仙袖里乾坤。
可令那强力人神,有招使不出,有力无处使。
强行降低敌人之境界与武力,将其镇压。
最强一级的法宝,便是如今李福手中这两个箍儿一般。
初看平平无奇,只是顶帽子,只是个箍儿。
仿佛无法令山河变色,日月失光。
可它真正妙处,却是可让李福这样平凡之人,拥有控制仙神,令其言听计从之威力。
有此等宝物,降服神通之辈,充作护法使者。
天地之间,又何处不能去呢?
李福这边感叹仙佛手段。
悟空那边别了师父,拜访凡俗之家化缘斋饭,人家看他这模样哪敢开门。
他连去数家皆是如此,一气之下便卷着筋斗云,直奔东洋大海。
他站在云头之上,手掐避水真诀,分开水道,全身干爽落于水晶宫前。
此番动静早就惊到了那东海之龙王。
他将大圣迎到宫中。
礼毕。
龙王说道,“近期听闻大圣难满,未曾祝贺望大圣见谅则个!”
“不怪,不怪。”猴子甩了甩手,坐在珊瑚椅上也没个正形。
龙王又道,“想必大圣已经回那花果仙山,归于旧洞了罢?”
悟空踩在椅子上翘起的二郎腿换了一边,他不耐烦道,“我也想我那洞中之孩儿了。”
“只是可惜,老孙如今刚出山,就做了個和尚。”
东海龙王问道,“做甚么和尚?”
孙行者说道,“我听那南海菩萨规劝,若想得正果,便要随那东土大唐的和尚,前往西方求取真经。”
“如此便皈依了沙门,便又叫做行者了。”
龙王听闻,连忙下座行礼祝贺,“这!这!这!这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大圣如此不去赶忙取经,何来小龙之处,不与那唐僧取经西去,而来小龙这东海何如?”
行者笑道,“我那师父凡体肉胎,预备的干粮散落,我怕他饿到便前去化斋,他也与些钱财于我。”
“哪知世人愚昧,只知表象,不识真心。”
“见我这幅模样嘴脸,都闭门不出,喊也不应。”
“老孙便一气之下,就来到这东海之滨,与你相见。”
“我就在想,不若就此回我那花果山、水帘洞,快活一番。”
“取经之事往后再提,步行十万八千里之遥,三五年是它,三五十年也是它。”
“我何故尽心尽力,全心全意,又遭数落呢?”
悟空说到这里,也是饿了,他与龙王说道,“你这里可有钟茶饭食给老孙吃?”
龙王说道,“有!有!”
他令龙子龙孙捧香茶,献盛餐。
行者喝餐前茶水的时候,东海龙王问道,“不知那唐僧之人,姓氏名谁。”
悟空答道,“我那师父,俗家姓李名福。”
龙王听闻,连忙追问,“可是那大唐皇帝之子赵王李福殿下。”
悟空回想,“好像是他。”
龙王赶忙道,“大圣!此人与我龙族有恩!”
“何也?”悟空也来了性质。
东海龙王说道,“那东土大唐之都城长安附近,由我堂亲泾河龙王把持。”
“前些时日,有一算命先生……”
东海龙王缓缓道来,座上的猴儿也听得仔细。
当他听到那赵王殿下,魂升剐龙台,大闹一番于人曹之手救下泾河龙王之时,他攒紧了拳头。
当他又听到赵王孝子,随唐皇闯幽冥时,也是感同身受。
他失神良久说道,“不想我那师父不过凡人之躯,却做了这些事情。”
“他对我也甚好,颇为关心。”
“我却在这番独自享乐,留他在那苦寒之处,挨冻受饿……”
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四处环望。
忽然见那后壁之上挂着一幅画。
他不想旁人见到自己失态模样,便问道那东海龙王,“这是甚么景致?”
东海龙王说道,“大圣之事在先,此画之事在后。此画名为‘圯桥进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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