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内,哈利的声音在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力。
但没等他继续动手,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令人心悸的冲撞声所打断。
那是有人在撞击大门。
金妮猛地一颤,心中的不安迅速膨胀,她立刻意识到外面声响肯定就是自己看见的那群神秘人,极有可能是食死徒。
他们被包围了。
“哈利。”金妮的呼唤中带着一丝颤抖。
下一刻一道耀眼至极的荧光如同流星划破夜空,猛然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哈利本能地举起魔杖,准备迎战。
但就当他伸出魔杖高高举起时,却注意到那个魔咒并非冲着自己而来。
而是驶向了大门的方向。
“轰!”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大门化为一片废墟。
外面那些迫不及待的食死徒们终于冲了进来。
可惜没等他们高兴半分,迎面就被那道荧光魔咒击飞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金妮呆呆的看着已成废墟的房门,不清楚为什么那个假扮巴希达的食死徒会攻击自己人,难道是魔咒打偏了?
“躲开――”哈利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急促而坚定的男声,
紧接着,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环绕着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被这股力量牵引着,如同被狂风席卷,瞬间被推入了身后的房间。门扉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一切喧嚣,只留下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响。
外面的战斗瞬间爆发,如同暴风雨般猛烈。无数魔咒在空中交织、碰撞,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
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痛苦的惨叫,让人不寒而栗。
“哈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房间内的金妮焦急的说。
“等等――我觉得有问题。”
哈利拒绝道。
他本能的觉得那位巴希达是在帮他。
不过他也不傻,这时候先躲起肯定是最优选择。
客厅里,战斗仍在持续。哈利透过门缝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大量的魔咒纷飞,充斥整空间。
明明那位假巴希达手中并无魔杖,但她却能凭借无杖施咒硬是对四五位黑袍巫师进行压制。
哈利仔细打量了一下,都是自己不认识的黑巫师。
战斗风格接近食死徒,身体应该也有过异变,普通的魔咒击中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
“你到底是谁?”一名黑巫师惊险躲过一道魔咒,挥舞着袍子将砍向自己的变形长剑击散。
接着抬起头一脸阴鸷的盯着巴希达。
那是个十分丑陋的女巫,她看上去和乌姆里奇有点像,但是更丑,在黑袍的衬托下,活像是一只在进食的大癞蛤蟆。
“白痴,这时候你还猜不出他是谁吗?”她的伙伴大吼了一声,然后甩出一道绿色魔咒。
巴希达一闪躲过,并回敬了一道冰冻咒。
猝不及防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滞,然后一股寒意猛然席卷他的身体。
“他是格林德沃!”其他的黑袍巫师已经看出了眼前这个巴希达的真实身份。
“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实力。”
“哈哈!那这可是大鱼!黑魔王一直在找他!”女巫尖笑着说,跳跃着躲过了一道飞袭而来的恶咒,“都别跟我抢,他是我的!!!”
巴希达冷冷一笑,举起的手掌猛然向前一推,接着一道闪电凭空出现。那疯子女巫躲闪不及直接被炸飞了出去,惨叫声不断,其他黑巫师也被闪电的连贯性击中,各个受了伤。
巨大的高温灼烧着他们的身体,顿时空气里满是肉烧焦的味道。
此时,躲在房间里的哈利在听见格林德沃的名字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真正的巴希达早应该被格林德沃转移走了。
现在的巴希达是他假扮的,就是故意在这里等着食死徒送上门。
明白这个原由后哈利立刻就从房间里跳了出来,然后举着魔杖,就对着那几个受伤的黑袍巫师射出几道限制咒。
经过国王十字车站战斗后,他很清楚,这些食死徒们早就不能算是人类了,他们是一群怪物,一些对人类有用的魔咒对他们根本没用。
哈利也没有把握什么魔咒有用,什么魔咒没用。
索性就只使用限制咒。
无论什么东西,限制咒总会有用。
“多重冰冻!”
金妮也冲了出来,她挥舞魔杖,刹那间无数冰晶射了出去,整个客厅连带着大门都在几个呼吸间被寒冰冻住。
“干得漂亮!”哈利兴奋的叫喊道,然后又补充了几道魔咒。
另一边,伪装成巴希达的格林德沃趁机找回了自己的魔杖。
虽然作为传奇巫师他的无杖施咒已经非常熟练了。
但有些强大的魔咒还是用魔杖施法来的更加流畅些。
稍后一团蓝色的火焰从他脚底冒出。
接着飞快的向四周蔓延。
火焰越烧越旺,但却十分神异的没有对建筑和哈利他们造成什么影响,火焰像是风般拂过了他们。
而那些食死徒们则在烈火中发出一阵阵惨叫,火焰对他们的伤害十分可怕,几个呼吸间他们就被烧成了飞灰。
“呼――”哈利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一群食死徒而不是伏地魔亲自过来,否则他们的处境会相当麻烦。
另一边,巴希达的身体开始猛地拔高,干枯的头顶也长出头发,身上的衣服也在快速变形。
不一会,她就完成了从巴希达到格林德沃的转变。
“你是哪个波特?”
格林德沃转身看向哈利。
一边施咒修复房间,一边说。
“哦!是的。”哈利点点头,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还是麻瓜模样呢。
难怪格林德沃没有第一时间向他们表露身份。
哈利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巫师。
比起上次见面,此刻的格林德沃仿佛老了十岁。
听欧文说,他的姥爷似乎是因为战胜了某座神授塔中的外神部分本质,沾染上了一些古代魔力从而变得年轻。
寻常看起来他大约也就是四五十岁。
如今却有六七十岁。他脸色苍白,五官带着疲倦,眼神也不似以往那般锐利。
身上的多了份老年人才有的暮气。哪怕穿着打扮还与以往相同,但只需一眼就能注意到他身上的变化。
“你们两个还真是大胆,敢来这里。”格林德沃平静道。
残破的房间在几个呼吸间就修复一新。一切都回到了几分钟之前,就好像刚刚的战斗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来看看我的父母。”哈利真诚地说。
他很清楚促使格林德沃发生如此巨大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这世间没有比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更让人痛苦的了。哪怕是对方的央求,哪怕对方落入狼口,马上就会变成怪物。
痛苦就是痛苦,它不会因为原因是什么而改变。
“是的,你是需要见见自己的父母。”格林德沃睁开他那双异色瞳,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哈利。
“话说我们还要呆在这里吗?那些食死徒会不会有援军?”金妮突然插话进来,忧心忡忡的说。
“不用担心。”格林德沃挥杖一团火焰点燃壁炉,然后房间里的蜡烛也都被点燃。
“他们一时间不会赶过来。而且――这栋房子被施加了强大的保护咒,刚刚应该是你们进来的时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几个人已经在村子里转悠七八天了。”
“您怎么在这里?”哈利走过去。
格林德沃示意他们两个坐下。
“守株待兔。”他说,“我知道食死徒肯定会来戈德里克山谷找我的姑婆。而我也需要一些舌头,我要知道那个怪物都在要做什么。”
“那个房间里的――”
“也是食死徒。”
“天呐!”金妮惊呼了一声。
哈利就显得更镇定些。
“对了您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我们刚刚穿着隐形衣.”
“脚印,孩子!”格林德沃摇了摇头。“雪地上不会凭空冒出脚印。而且还出现在波特家的祖宅前。”
“额――”哈利有些尴尬,这是他们疏忽了。
这也没办法,每次他披上隐形衣就会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完全消失了。根本就不会考虑那么细致。
“哦对了,您刚刚说一直在收集情报,那能告诉我神秘人现在干什么吗?”哈利连忙转移话题道。
格林德沃看了他一眼,说:“前段时间他在满欧洲的寻找格里戈维奇。”
“格里戈维奇?”哈利一愣。他听过这个名字。
之前他曾短暂的接入了伏地魔的思想,听到了这个名字。
他询问过赫敏,得知格里戈维奇是欧洲魔杖制造大师。
可伏地魔为什么要找一个制杖师呢?
“他为什么要找一个制杖师呢?”
“为了死亡圣器。”格林德沃直言道。
“死亡圣器?”又是一个熟悉的名词。
哈利听说过死亡圣器,是赫敏告诉他的。
她说过,伏地魔可能会去寻找死亡圣器中的老魔杖,因为几次与自己对决时,他们的魔杖都连接到了一起,伏地魔为了摆脱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去寻找一根最强大的魔杖。
赫敏提议他们可以实现去寻找,这样能提前规划,不过这个建议被欧文否决了。
且不说凤凰社绝不会允许他们满欧洲乱跑,最重要的是关于老魔杖有人已经布局好了。
这就是欧文告诉他的答案。
“难怪他会抓了格里戈维奇和奥利凡德。”哈利说。
作为欧洲最知名的制杖大师,这两人自然是最有可能知道老魔杖在哪里的巫师。
“嗯。”格林德沃毫不在意回应了声。然后说:“你们两个可以在这里呆几天,但不要太久,尽早离开这里。如果那个怪物找来我没有精力护着你们。”
“我们明天就走。”金妮一听这话,立刻开口说。
他们在戈德里克山谷已经没有待下去的意义了,留在这里只是徒增危险,自然要尽快离开。
“我想多留几天。”哈利突然道。
他想在格林德沃身旁学几招。
决战的日子越来越近,哪怕他能多学一个有用的魔咒,那也是好事。
而且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怜悯。
也许是感同身受。
他也曾被关押在一个小小的楼梯间里,暗无天日度过许多年。
哈利不知道格林德沃躲在这里究竟多久了。
但那样的日子绝对不好受。
听哈利这么说,格林德沃并未拒绝也并未同意。
今天天色已晚,他们终究是要度过一晚上。
起身,他离开的客厅,前往了那个关押食死徒的小房间。
他要去检查一下那几个人身上施加的魔咒是否松动。
趁着这个机会哈利连忙和金妮商量了一些。
虽然金妮十分抗拒,继续呆在这里,但在哈利说起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的关系后,心肠软的少女最终还是同意多待几天。
晚上,金妮去准备晚饭。
也不算是烹饪,只是把随身携带的一些食物加热了一些。
客厅,灯火稀疏。
格林德沃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他一直呆在二楼书房。
金妮单独做了一份,让哈利送去。
当他走进书房。
就看见格林德沃就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
像个雕塑一样盯着窗外。
他把食物放在了椅子旁的桌子上,一句话也没说。
转身准备离开是,墙边的书柜引起了哈利的注意。
老式书柜上没有一本图书,那些珍贵的魔法图书可能被真正的巴希达带走了。
没有图书,但柜子上摆着好多照片。
烛火跳跃,反光在灰蒙蒙的墙壁和书柜上,他看见了照片中隐隐有东西在动。
走进后,他在一个银框中看到了两个挽着手臂的少年。
一个有着一头金发,一个是一头红发。
两人都冲着他在微笑。
恍惚中,哈利似乎闻到了荒野传来的自由的芳草清香。山间的带着一丝凉爽与不羁,轻轻拂过书房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连时间都被这股力量温柔地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夏日午后。
在那里,天空异常湛蓝,几朵白云悠闲地游荡,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鸟儿的欢歌,小溪潺潺流水的声音,与风共舞,与草同歌。
而比这些都珍贵的,能让所有的烦恼全部消散,只有自由和欢乐的,正是身旁站着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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