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豹。
你可以叫我阿豹。
至于姓名,很抱歉,我没有,因为刚出生的时候父母被我克死了。
长辈骂我是灾星,起初我是极力反驳的,后来才懂得,原来强大的是命运,
纵观我的一生,不是给其他人带去霉运,就是给自己带来灾祸。
0岁那年,我的父母被我克死。
1岁那年,收养我的孤儿院,开始破产,我来到第二家孤儿院。
2岁那年,第二家孤儿院长心脏病突发而死。
3岁那年,本市遇到了一次金融危机。
4岁那年,扫黑除恶,院长落马。
5岁那年,院长中了五百万彩票,抽了过去。
6岁那年,孤儿院没有倒闭,因为我上小学了。
起初,没有人在意我,这不过是一场意外、一次心脏病,一个孤儿院的倒闭……跟我一起转院的孤儿实在太多了,我混迹在其中,毫不起眼。
哪怕我在9月11号那天看了一眼五角大楼,2012年朝着太阳挥挥手……也没有人注意到我。
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我去过的厕所全部都堵了,所有人才确认,我真的是天降灾星。
当然,得益于这是一个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国度,灾星什么都是封建迷信,我没有被吊上火刑架烧死,而是开始了我波澜壮阔,而又一事无成的一生。
此后十八年的岁月中,我获得了福利孤儿院倒霉鬼,兰溪小学非酋,百分百告白失败大师,一级退堂鼓演奏者,国家级保护废物,非洲大酋长,各大游戏产商热爱的韭菜,保底机制的击溃者,等等一系列头衔称号。
“23岁,我放弃了一切荣耀,在这里跟你扯淡。”
阿豹蹲下半个身子,望着地摊老板,目光无比纯真,如同婴儿一般,语气无比恳切道:“所以老板,看着我这么倒霉的份上,还能便宜一点吗?!”
地摊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八万,爱要不要!”
“咳咳,五块钱,便宜点了。”阿豹指着地摊上那块铭刻灾字的玉牌,笑眯眯道:“大家都是求福禄寿,除了我,谁要灾。”
地摊老板嘴角一抽:“八万砍五块,这一刀有点狠,你诚心要,八千块拿走。”
按照正常的套路,阿豹应该讨价还价,然后起身要走,来一招欲擒故纵,老板长叹一口气,极力挽留,来一句算了算了,看你有缘。
最终抹零砍半,老板血赚40。
然而,阿豹越不按照套路出牌,直勾勾看着地摊老板,意味深长道:“老板,你印堂发黑啊。”
地摊老板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道:“咋滴,你还会算命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在你这个地方待越久,你就越倒霉。”
阿豹非常认真道:“起初可能是一泡鸟屎。”
路过一個大爷鸟笼松动了,腾空飞起,正好路过两人中央,酣畅淋漓,一泻千里。
地摊老板神色一黑,骂道:“小子,你是什么乌鸦嘴!”
“然后可能是一块砖头,或许菜刀……”阿豹转身,看了看四周,似乎在等待什么,然后两个花盆从楼上砸了下来,泥土四溅。
“哦,这次是花盆。”阿豹神色平静,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
“卧槽!你真是衰神,玉牌给你赶紧滚!”
地摊老板将灾字玉牌一抛,谨慎看着四周,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大有卷铺盖走人的架势。
“五块钱,公平交易。”
阿豹呵呵一笑,掏出一张纸币放在地上,拿起玉牌转身离去,心中涌起一丝丝激动。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这块玉牌能收敛他所有的灾气,劫运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一入手就开始鸣动起来,仿佛遇到命中注定的主人,最契合自己的宿主。
冥冥之中,所有的劫运,衰气,苦难,毁灭,终焉……汇聚而来,集于一体,被一个人承包了。
轰隆隆,突然,一道天雷落下,劈死天弃人厌的衰神。
这是,这个城市意外死亡的最后一个人。
这片土地再也没有意外死亡,百业通顺,家庭和睦,人人平安,社会安宁,被评为全球最宜居地。
此后五百年间,众生皆得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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