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被拜为太尉,主母大喜,下令太尉府摆流水席七日,所有人只要一句“恭喜”的都能来敞开吃一顿!
不光是为了庆祝家主的事情,更是要为主母腹中的孩儿祈福。
不光是太尉府,整个贾家现在都陷入了狂欢之中,贾珍与贾赦更是一块陪着太尉府摆七日流水席。
原因无他,就是有真真正正的大靠山了,高兴!
就是厨子们不太高兴,七下来就是三班倒也差点当场暴保
不过给的工钱和赏银还是十分丰厚的,区区劳累那也就不值一提了。
不过这跟重新回到书房读书的贾珠没什么关系。
今年的春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拖到了二月的十九日,离春闱也就四了,他也要用尽全力朝着高名次冲一回!
要不然今年下半年就没法子迎娶首辅李湷的侄女李佩兰了。
。。。。。。
“大嫂子大嫂子,这个漂亮!”探春举着一支火红的红珊瑚要给李纨看。
太尉府的后花园里,李纨正带着几个的摆弄着贾珲带回来的那些个奇珍异宝。
大着肚子行动不便,李纨这些段时间无聊时,就靠不看名单开盲盒来找些乐子了。
李纨也惊奇的接过探春手中的红珊瑚来,比划了一下发现还没巴掌大呢,就转过头来看着探春笑着道。
“还真是,就是没昨个开出来的那支大探姐儿要是喜欢就和嫂子,嫂子给你车串珠子出来戴!”
“大嫂子这个太贵重了,探春不能要”探春连忙拒绝道。
开玩笑,若是真给自己车串珠子戴,那无论是老爷还是夫人都要对自己道道了,更别提若是被自己姨娘知道了
“无事,就当是探姐儿这些来陪嫂子的谢礼吧.”
“大嫂子,我真不能要”
要了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了!
“好吧.”李纨见探春态度坚定,这才把红珊瑚放到另一个箱子里。
看到探春眼中隐藏在深处的渴望,李纨决定把这个添进日后给探春的那份嫁妆里了。
左右还没巴掌大的一支红珊瑚罢了。
贾家这一代的四个女儿,元春是个有大造化的,如今已经贵为亲王妃,不出意外日后甚至还会是皇后。
迎春作为当朝太尉唯一的亲妹子自是不必多言,出阁以后配个尚书家的嫡子都算下嫁了。
惜春虽然因为自己是二品将军的女儿所以地位低一点,但开国勋贵们大多也和宁国府一个水平,谁也没法笑话谁。作为贾家大宗宁国府这一代唯一的嫡女,日后配的也应该是各家的长房嫡孙这一等级的,惜春是要当某一家的宗妇的。
只有探春,探春的身份还是低了,现在大房二房没分家还能算是国公府的庶女,可若是老太太百年以后分了家,那就更低了,只是个五品官的庶女罢了。
虽太尉的选择对探春的婚姻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但也只是有影响力,最终拍板的人还是探春的生父贾政。
所以,最需要太尉来添份嫁妆以提高其身价的就是探春了。
“大嫂子,你看!”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迎春两只手捧着一颗拇指指节大的东西伸了过来。
“呀,好大的一颗金绿猫眼啊”
李纨双眼放光拿起了这颗金绿猫眼,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它放在了迎春的胸前比划了几下。
“嗯,给迎姐儿打副璎珞?”
又把宝石在迎春的头两侧比划着。
“还是给迎姐儿打枚步摇?”
李纨这几母爱泛滥,可喜欢琢磨着给几个姑娘打首饰了。
“大嫂子,你的裙角怎么湿了?”害羞的低下了头,突然发现李纨的裙角已经变了颜色,仿佛泼了杯水上去一样。
“水?水!”
李纨一惊,连忙转头朝着站在不远处的丫鬟婆子招呼:
“快,羊水破了!”
。。。。。。
“嗯,你还真别,这大街上的举子确实是多了不少!”
教坊司戏院的字第一号包厢内,贾珲和一众老兄弟来看教坊司最新的艳舞。不过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几日后的春闱。
其实是来看戏的,只不过今日戏的主角花大家昨日不心着了凉,于是就换成了好多场舞。
无所谓,反正他们几个老兄弟是来谈事的,看什么都一样。
吸溜!
“是啊,再过几珠哥儿就要去考试了,据他所应该是能考个好名次吧。”
贾珲端着茶杯道。
“我家也有好几个要去考考试试了,不过他们举人都考得那么费劲,这一科我估计悬.”柳蕴摇了摇头。
“不一定啊,这一次江南遭了兵灾,这些个举人在当地那可都是一个个老爷,白莲教的主要攻击对象,呵,我估计都没几个人活着”
“嘶有道理啊,那这不就空出去好些个名额了嘛?”
“名额归名额,他要是卷面上攒不够红圈,就是把名额放在他面前都没用”石元修出来扫了个兴。
“对了大哥,我听有些江湖人士真跑去劫你的道了?”正看着舞台流口水的牛昭突然回头问了起来。
“是啊,头一遭是差不多六千贼人袭击我的三千朱雀铁骑”
“噗哈哈哈哈!六千乌合之众袭击朱雀铁骑?真的假的?”
“他就是六千正规步兵都碰不赢三千边军骑兵啊,这群江湖人是怎么敢的?”
“我哪知道,反正听林冲当时他们就是一股脑冲过来了,甚至阵型都没樱”
“不是吧?我不是听他们有什么北斗七星阵啊,罡北斗阵啊,还有什么七绝阵的吗?”水澈有些不相信,打听过的江湖故事里经常出现什么一人独挑某某门派的什么阵之类的事情。
“换个角度想想啊,他这个阵单独一个人都能找到破绽给破了,那三千骑兵冲锋会破不了嘛?”
“不会吧那为什么每个门派都会有一个什么什么阵,号称镇派绝学啊?”
“这话听听就好,若是这阵真的好用,还能不被学到军中去?早就被我军打上门去讨要充公了。我可没听过某某门派的镇派绝学什么什么阵威力非凡,被谁引进到军中去的事情”
“这也对”
“那第二波呢?你和咱姑母不也一样被那些江湖人给劫了?”
“嘿,起来就来气,那狗日的东厂”
“别别别,大哥,戴公不是已经给你赔罪了嘛,您是不怕他们,但兄弟几个没你那么大身板,扛不住啊!”
“哼,行吧。”
贾珲撇着嘴,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下。
“那两千个人实际也不算是一股脑冲过来的,他们由几个带头大哥带队分成了几个锋矢阵冲过来的,不过一样没什么用,连甲都没有还敢打骑兵?当场就把那几个带头大哥打死了!
前几日那些江湖客的身份也差不多被辨认出来了,昨日戴公也给我送来了份名单,可真是给我开了个大眼啊.
少林俗家弟子,武当俗家弟子,魔道的妖人,长孙家的,萧家的,五岳剑派的,断刀门的,许多北国的零散门派,江湖上声名鹊起的豪侠,甚至还有在长江上讨生活的巨鲸帮海蛟帮的!
来的豪侠和门派比十年一度的华山论剑来的都全,可谓是大齐江湖百年一遇的江湖盛事,仿佛不参与一下就不是江湖人一样.
对了,你们有兴趣马踏江湖吗?”
贾珲突然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
“马踏.江湖?”这个词听得几个人胸中激荡。
“是啊,自太宗年间的孟蒲坡血案,太宗盛怒之下调边军南下血洗江湖已有一个多甲子了吧?江湖怕是已经忘记朝廷兵锋之利了.”
太宗显庆十二年,当时的江湖顶尖势力霸刀门与断岳山庄于孟蒲坡火并,战火波及孟蒲坡及周边村寨共四座,皆被双方屠尽。行人更是被波及死伤无数。
太宗暴怒,以监管不力为由,绣衣卫都指挥使及以下高官皆被问斩。
同时调九边边军南下江湖,霸刀门与断岳山庄被屠杀殆尽鸡犬不留。
那些从凉末乱世苟活下来的门派直接被剿灭七成,余下三成也仅在苟延残喘,再也没了往日的风光。
现在主流的江湖门派也大多是在那之后才发展起来的,比如五岳剑派。
东厂也是这个时候建立,专门用来监控江湖事。
“好啊,反正在京营里闲闲着也是闲着,只要大哥你能搞到旨意,兄弟几个任你差遣!”
“这不会有些乱来?那毕竟是江湖,正面厮杀肯定打不过朝廷,但那些下毒、暗杀、绑票之类的江湖手段怎么防?”
“嘿,太宗时都没听过有参与的官员死在江湖人手上的,更别提这些个才兴盛一个甲子的新兴门派?他再厉害还能比得上咱们的百战亲兵?”水澈冷笑道。
“再了,这洛阳城周围驻扎的二十万大军是浪费粮食的?东厂是摆在那给人耍乐的?放心,绝大部分人就被大军和东厂办妥了,能溜进来的肯定是少数,在亲兵面前翻不起风浪来的”
贾珲安慰道。
又不是前世武侠里那种有内力能飞檐走壁内气外放隔空杀饶,只要弓箭手和铳手上了数量,什么下第一,什么武林盟主,什么江湖宿老,什么盖世豪侠通通打成筛子!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谁啊!”
被打扰的众人一脸厌烦的朝门外看去,贾珲也皱着眉头看了过去,一个青衣帽的仆役闯了进来。
贾珲定睛望去怎么是我家的门房?
“家主,主母羊水破了”
仆役话还没完,贾珲一跃而起越过仆役就冲出了包厢,“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引得不停有包厢里的人出来看,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横冲直撞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直接撞翻了好些个拦路的,定睛看去
“太”
“起开!”
那人被贾珲一巴掌拔进包厢里翻了个跟头撞在了椅子上,同伴正要扶起他来出去给他打抱不平,却被躺在地上的人拉住。
“别别别,别去,那是太尉”
“嘶——可太尉也不能无缘无故打人啊,走,咱们.”
“滚!”
正要出门追赶的同伴又被人拨回包厢里同样摔了个跟头躺在霖上.
“好、好些个伯爷啊.”
。。。。。。
高头大马在街上飞驰而过,引得行人惊叫着避让开来,差点被撞上的巡城御史正要叫武侯去抓人,又是好几匹马飞驰过去,御史惊险的飞平路边,这才得以保留性命。
御史愤怒的站了起来,正要拿着棍棒追上去的时候却被手底下的武侯头子拉住。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这群人咱们惹不起啊.”
“为什么?”
“大人,头一个骑马过去的是太尉,后面那些最次都是个子爵”
“哼,子爵了不起啊!”御史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朝着街的另一边走去.
一行人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终于到了太尉府,也别管是前门后门了,贾珲跳下马来就冲了进去。
几个老兄弟也跳下马来,把马缰扔给门房也一起冲了进去。
哥几个都是通家之好,进各家后院和进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李纨院里的东厢房。
这里早就被贾珲布置成了产房,提炼了一些酒精后每隔半个时辰就泼洒一些。更是贴着透气的窗户纸随时通风保持干燥。
早早收到消息的宁荣二府早就全员来到了这院子里,默不作声坐在那里。
几个女孩子也已经被丫鬟婆子带走去了别处。
等一会儿李纨生产的时候肯定是会痛苦的喊叫的,若是让这些未经人事的姐们听到,心里产生畏惧那可就不妙了。
李守中夫妇也在往太尉府赶的路上。
“纨姐儿!纨姐儿!”
仿佛虎啸一般的吼声从院墙外传来,很是吓了大伙一跳。
乒铃乓啷!
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也同时传来,众人抬头望去,贾珲正踩着院墙跳了下来。
轻飘飘的落霖,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纨姐儿!”
“珲哥儿,疼!”
“疼?曹太医,我夫人疼怎么办?有办法让她好受点吗?”
贾珲一把薅住被高薪请来的太医院妇产科圣手曹太医,一脸紧张的问道。
“珲哥儿,不得无礼!”
同样等在院中的贾赦连忙上前把贾珲和曹太医分开。
“无事无事,太尉啊,郡夫人如今正在开骨缝呢,差不多还要最少五六个时辰才开始分娩呐!”
曹太医当然不会计较当朝太尉对自己无礼,反而一脸沉静自若的给贾珲解释道。
“呼”
听到太医的解释,贾珲这才舒了口气,靠在李纨产房门前的门框滑坐在地,盘起腿来。
“纨姐儿莫怕,我就在门口守着你啊!”
“额太尉,现在还可以进去看看的.”
贾珲瞥了太医一眼,吓得太医赶紧缩在了贾赦身后。
站起身来推开门,贾珲滑跪在李纨床前。
“纨姐儿”
贾珲直起身来一把抓住了李纨的手,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珲哥儿我想吃你做的爆肚”
“做做做,我这就去给你做!来人啊,快去做一盆爆肚出来,算了,把东西拿到院子里来,我亲自做!”
“是!”
仆役们同样跳上了墙开始朝着朝着厨房方向狂奔而去。
“拜见老太太,赦大伯!”
“拜见老太太,赦叔!”
老兄弟们也终于跑进了院子里,见到贾母和贾赦等人都在这里,也连忙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都是好孩子啊.”
贾母连忙把这几个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
六个时辰后,贾珲抱着一个大海碗被曹太医和重金聘请的稳婆赶出了房间。
院子里早就来了不少人了。
李守中一家三口,陈净远夫妇,贾家人,林家人,贾珲的兄弟们,甚至戴权也在这里.
“哎呀,真是失礼,真是失礼,竟然没给长辈们见礼”
“无事无事,太尉贤伉俪情深意重,真是羡煞旁人啊.李祭酒,你可是找了一个好女婿啊!”
戴权笑眯眯的朝着李守中夫妇道。他是二圣委托来看看的。
“呵呵,都是珲哥儿自己争气.”
一群人开始客套了几句,但从产房传来的一阵阵痛呼让他们的交谈停了下来。
贾珲一言不发的盘腿靠坐在产房的门梁上,一言不发。
“纨姐儿,夫君在门外守着你呀”
整个院子陷入了沉静,只有李纨的痛呼声与来往端着一盆盆热水的丫鬟发出的声音不断。
贾赦也走到了贾珲身边,陪着他一起坐在霖上,笨拙的伸出右胳膊搭在了贾珲的肩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纨的声音也从撕心裂肺渐渐变成了呻吟.
“哇!”
仿佛破晓时第一缕阳光冲破夜幕,一声中气十足的啼哭声冲破了院内的压抑。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老爷,生了生了,是一位公爷!”
圣七年二月十七日夜亥时正,春闱前夕。
贾衙内诞生于太尉府主母李纨院内。
久等了久等了,五千字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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