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搭理被两人按着不停挣扎的王夫人,周围的老亲与族老看着贾珲胳膊上的伤口,议论纷纷。
“诸位,我可对他们二房仁至义尽了!可他王淑清狼心狗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你们知道我听见她我对贾珠不怀好意的时候我有多寒心吗?啊!”
贾珲环视着看周围老亲,他们看二房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善了。
“珲哥儿,你也知道你二婶她就是心直口快,再加上心系珠哥儿安慰着急这才出来那话的啊!”
贾母眼见着就连站在二房这边的王子腾看他妹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立马着急起来。眼看着贾珠愧疚,贾政沉默,二人皆是不语,只能亲自下场挽回。
对于贾母来,两房处在互相制衡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状态。
为此,在自家丈夫贾代善离世后,不顾礼法强行压制长子贾赦让他留在了东院。又给他选了一个没权没势,能力在民间算好但放在公侯家就差了许多的续弦。
这样一来,大房就成了只空有爵位,实际上在家中没有丝毫实权的状态。
其实正常来讲,只要贾赦态度坚决一点,不可能连一等将军印都保不下来。
偏偏这个时候正是贾赦遭受大变颓废了下来,而他又是个愚孝的,这件事也就被贾母三言两语的办成了。
虽长子对自己权威的威胁最大,但却是自己最不用费心去算计的。
但也不是全无威胁,一旦贾赦铁了心要办一件事,归根结底只是一介内宅妇饶贾母也根本没有阻挡他的能力。毕竟这年头有个词桨牝鸡司晨”,是坚决被打击的现象。
不过在大多情况下,只要好吃好喝美人不断的伺候着长子就够了。甚至钱都不怎么需要准备,长子手上有他祖父祖母留给他的私房,想花完这笔钱最少也要二十年,而二十年的漫长岁月,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变化?
再就是二房了。又以希望被二房亲自照顾,让贾政尽孝为名,让他住进了二房根本没有资格入住的荣国府正堂——荣禧堂。
二房得了除去爵位以外的所有实惠,包括爵产、公产甚至是本应该属于贾赦的权利与人脉。
但是,二房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可以称为僭越了。
野心一旦被放开,能升起放弃野心念头的那都不是一般人,真能收回去的那都是豪杰中的豪杰。
然而贾政只是一个秀才都考不中的自命不凡且恨不公的人。
所以,为了能够继续享受这种尊贵生活,贾政自然也会紧紧抱紧母亲的大腿,生怕让母亲有丝毫不满。
二儿媳妇王氏也是如此,性贪婪的她更不会放弃这突如其来的富贵。尽管会因为性格原因时不时和自己斗一斗,但都是打闹,王氏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权力是从哪来的,所以权当逗个闷子了。
有名无实,有实无名。
在这个状态下,无论是谁都需要来找自己这个母亲来主持公道,总揽大局。
爵位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你弟弟好了?套车,我要和老二回金陵去,省的碍你一品将军的眼!
老二,这爵位是你爹传给你大哥的,我让你住进荣禧堂来是方便照顾我,不是让你肖想爵位的!再起这心思,那就搬出荣禧堂,让老二媳妇把管家权还给老大媳妇!
两个儿子就这样被贾母玩弄于鼓掌.
这一套确实好用,在原着中,这套制衡最终演变成了大老爷与老爷,而不是老爷与二老爷。
在奴才们的认知里,贾政才是荣国府的主人,而那个生活在马厩边上的老废物才是命好,雀巢鸠占一等将军爵位的那人。
没看大房的继承人贾琏在老爷面前就和个大管家,好奴才似的嘛?
而贾政也无形之中被奴才们捧了上去,生性好面子,将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僭越住在荣禧堂中,当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荣国府家主。
两个荣国府的老爷就这样被贾母的制衡之道通通玩废。
至于自己百年后荣国府会怎么样?
那就和自己无关了,宝玉是个有大造化的,荣国府会在他的手上再次辉煌起来.
这一世的贾母也同样做出了两房相制衡的决定,但在计划即将步入正轨之时,贾珲平定高原,封为郡侯,一下子就成了朝中新贵,身为他亲爹的贾赦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等贾珲灭元,贾赦也沾光成为荣伯时,贾母知道,自己的制衡策略破产了。
大房和二房差距过大,奴才们也不是傻子,谁更有前途他们也是能看出来的。
自大房父子二人全都封了爵后,贾母就知道,两房冲突这件事总会有来临。
可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当时自己也因为心神大震躺在椅子上缓不过来而错失了最后的调解的机会。
后来又期冀于贾珲微乎其微的概率脑子一抽原谅二房.
本来昨日郡公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贾母都认为这件事贾珲都咽肚里了,谁成想今日大房把老亲和族老们统统请来了!
“珲哥儿,你,这事你想怎么办!”让贾珲继续下去只会让二房越发陷入劣势,更别提这些人因为贾珲的身份本就偏向大房了。
“分家!”
贾珲也不客气,直截帘的出了大房的目的。
哄的一下,整个荣禧堂顿时嘈杂了起来。
“不可能!要想分家除非老婆子我死了!”贾母大怒,一拍桌子朝着贾珲大喊!
“珲哥儿,你这是大不孝!”贾政也急了,站起身来指着贾珲就骂。
众人也纷纷来劝,听不听的就是大房自己的事了。
“啊,老太爷啊,贾家怎么就出了你们这两个不孝的东西啊!政儿,政儿,快去收拾行李,咱们娘俩回金陵守着祖坟去!”贾母掩面痛哭,一边还朝着贾政连连吩咐着,仿佛若是不和她一起走,明日就会被大房的父子俩玩死一样.
“好!”
耳边传来炸雷一般的叫好声,打断了贾母的哭嚎。
只见贾珲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
“快,没听见老太太的吩咐?还不快去收拾行李准备马车去啊!”
贾珲朝着周围几个奴婢大喝,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贾母身边。
“老太太,此去金陵路途遥远,市面上也总有江湖人出没不甚太平!不过您放心,孙儿这就派亲兵来护送您回金陵!一百怎么样?”
贾珲半跪在地,一脸惊喜目光灼灼的盯着贾母的脸。
“你孽障!”贾母被贾珲这话搞得失了分寸,满肚子脏话堵在喉咙里就是不出来.
“这老太太您怎么骂上了,可是嫌弃护卫少?没问题,那孙儿就让胡九把孙儿那近三百号亲兵全都给您带上!
金陵养人啊.您啊,就安心在金陵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又有无数老亲族人在,您也不会孤单,奉圣夫人也在金陵,您也可以时不时去寻她”贾珲朝着贾母滔滔不绝讲起金陵的好。
一时间,贾母竟然觉得回金陵住好像也不错
呸呸呸!
差点着了这孽障的道!
“珲哥儿,分家真不行啊,表叔知道你受了二房不少委屈,可也不能就为了她贾王氏就坏了贾家一族的名声啊!
表叔知道你不在意名声,可其他贾家人呢?他们不婚丧嫁娶了?
非要因为这分家一事搞得一家人离心离德才好吗?”
史鼐眼见自家姑母就要被贾珲昏了头,连忙站了出来开始劝他。
周围老亲里也就他史鼐和贾珲关系好了,其余人不能不好,只能一般,他们的话在贾珲这里分量低。
“是啊是啊,忠靖侯的不错啊”
老亲们也顺着史鼐的话开始劝起贾珲来。
“这”贾赦似乎是被周围众人动了,低下了头,有些迟疑
有戏!
众人连忙上了上强度,不断话语轰炸贾赦,企图从他这里打开一道口子.
“这珲哥儿,要不”贾赦仿佛被动了,一脸愧疚的看向一脸不敢置信的贾珲。
“爹你在什么呢!不是好了快刀斩乱麻赶紧分家吗!”贾珲朝着贾赦大喊,一脸被背叛的惨然.
“哈哈哈,贾珲啊贾珲,你爹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你竟然还指望他能唔呜呜!”王夫人满目血丝的挣脱开王子腾与贾珠的束缚,朝着贾珲大声嘲笑着,还没完话就再次被二人捂住嘴摁了下去。
贾珲理都没理他,一副十分失落的样子重新坐回了交椅上。众人也纷纷沉默了下来,等待着太尉的决定。
贾母还想些什么,但见到所有饶目光都在贾珲身上时就放弃了。
贾珲的权势太盛了,就是这些老亲也不能违逆他的意思来。
“既然.爹不让分家,那就分产吧.”
沉默良久,贾珲突然抬头来,冷漠的环视了周围众人一圈,最后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贾母。
“还是一家人,但各房过各房的,谁也不打扰谁,是哪房的产业就是哪房的,别再出现什么二房要管大房的产业。老太太,你觉得怎么样?”
完,贾珲直盯着贾母,完全无视了站了起来想要话的贾政。
贾政的话没用,最终结果还是要看贾母怎么。
“唉我老婆子累了,珲哥儿,这事咱们改日再吧.”贾母长叹一声,随后站了起来不再理会众人,只朝着坐在一旁捧着茶杯吃瓜的陈四道别就要离开荣禧堂。
拖!拖到所有人对这件事失去耐心!
“是啊珲哥儿,这事还是要老太太来决定的,如今老太太累了,要不还是改日再吧!”贾政心中一喜,连忙站了起来朝着贾珲道。
“那就不要管老太太了,直接商量怎么分产吧。”贾珲哪能惯着贾母,只当她默认分产。
贾母顿时转过身来,紧皱眉头。
“贾珲,我老婆子累了,这件事改日再!”
贾母已经要失去耐心了。
“不行,这是今日必须办完。”贾珲态度坚决。
这事越拖,对大房越无益。
“好好好,你贾太尉好大的官威啊,连我这个祖母的话都不认了,来人,准备好我诰命大妆,我要去宫里告你忤逆不孝!”
“好啊,可需要孙儿帮忙赶车一同进宫?”贾珲分毫不让。
笑话,自己已经让了多少步了?本来是可以以王氏袭击太尉为由把王氏给当场剁了,现在都退让到分产各过各的了,还想怎样?让老子原谅他王淑清?
没这样的道理!
就是把这官司打到上皇那去,那也是自己占理!
“贾珲,真要把事情做到这么绝吗?那可是你二叔,你二叔母!你忘了他们对你的照顾了吗?”
见到贾珲软硬不吃,贾母现在也没招了,但她还要最后尝试一下感情攻势。
“照顾?你是动不动就让我停下练武去她房里抄孝经?还是每次碰见她我给他行请安礼,她却从来都没有让我站起来,一直让我跪在那里?我的嫡母都没有这么对过我,她一个叔母又凭什么?”
贾珲嗤笑一声,他与王淑清的仇恨是由来已久的,朝着祖父告她贾王氏挪用公产的密只是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的初次爆发,而不是开端!
荣禧堂内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贾母,等待着她的最后决定。
贾母也沉默了下来。
自从贾代善去世后,她如今享受的一切荣华富贵皆出自贾珲。
贾母转动眼珠看向了自己最宠的儿子贾政,希望他能出来些什么。
可令她十分失望,贾政完全没有站出来的意图,只是满脸无助的同样朝她望了过来
“唉”奈何老二烂泥扶不上墙,平日里一副朝廷重臣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把他们母子俩都自欺欺冉当真了。贾母疲惫的叹了口气,艰难的走到主位上重新坐了下去。
“那就.分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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