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1”为极限

  解构系巫师正文卷437.“1”为极限书卷天使和李诺讲述至高星宫成立前的经历。

  这段往事发生在第299个位面年末尾。

  彼时掌握圣火的位面之核是「永夜」。

  「永夜」可以理解为“永远存在黑夜”,这句话的关键之处在于“永远”和“存在”这两个词上。

  “永远”一词意味着,“黑夜”现象无法被彻底消除。

  耀眼的恒星,或者是高速自旋、发亮的中子星上,可能不存在“黑夜”现象。

  但除了这种自身便是恒定光源的特殊天体以外,其余所有地方都可能会出现“黑夜”。

  小到一个人身上无法被太阳照到的衣物内侧,大到一棵参天古树的阴影之下,这些看似与“黑夜”无关的景象,也与「永夜」有关。

  因为,当我们以一只虫子的视角观察衣物内侧的黑暗时,那种黑暗地带便相当于一种“夜晚”。

  “黑夜”,或者说是“黑暗”,永远无法被消除,这是「永夜」位面之核的第一个特点。

  它的第二个特点是,不否定“光”的存在。

  在“永远存在黑夜”这句话中,“存在”一词指的是“黑夜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但总有它存在的时候”。

  某一天清晨,太阳升起,阳光普照大地,这时,黑夜荡然无存,人间迎来白昼。

  但随着时间推移,夜幕降临,黑夜拥抱万物生灵。

  如果“永远存在黑夜”这句话中的“永远”,确定了“黑夜”现象不可被彻底抹除,那么“存在”一词便确定了“黑夜”现象的时间属性。

  除非时间不存在了,否则“黑夜”必将来临。

  由此可见,「永夜」位面之核的名号虽然听上去有些文雅,但它所拥有的能力却是不折不扣的强悍与惊人。

  时间不能磨灭它,空间变换也无法抹去它的影响。

  据书卷天使回忆,祂是最后一个加入至高星宫的天使。

  在加入至高星宫之前,祂生活的星球位于外星空与荒宇的交界处,既贫瘠又安宁。

  正是因为星球上的资源稀疏平常,不值得「永夜」位面之核侵略,这颗星球一直到第299个位面之年末尾,才迎来了「永夜」位面之核麾下的非凡军队。

  那是一种借助太空中阴影地带快速跃迁的非凡军队。

  它们没有特定的形态和外观,每一个成员都是浅黑色的虚影,身体几乎没有质量。

  这是「永夜」位面之核创造出来的「夜之灵」。

  夜之灵的强大之处有三。

  第一便是利用宇宙间无处不在的阴影快速的、长距离的、不间断的跃迁。

  第二是操控纯粹的黑暗攻击敌人。

  第三,它们在死后留下的尸骸,会演变成无法驱散的黑暗停留在原地。

  相比较于前两个特长,夜之灵的第三个特长才是最阴险的。

  在战场上死掉的夜之灵越多,夜之灵的尸骸留下的黑暗地带就越广,后续赶到的夜之灵的作战优势就越大。

  这种牺牲越多,己方力量越强悍的战斗模式,帮助「永夜」位面之核征服了几乎整个外星空。

  李诺的记忆中,只存在着书卷天使的星球在被夜之灵入侵前的内容。

  他对夜之灵的入侵过程毫无印象。

  不过,书卷天使却记得非常清楚。

  某一天清晨,人们发现本该刺破黑夜的晨光并未出现,浓到无法化开的黑暗遮蔽了天日。

  这种现象持续了一天又一天,城市里的乱象迅速滋长,罪恶与悲惨四处蔓延。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书卷天使发现自己觉醒了解构能力。

  他利用这一能力,保护了自己的家人,带领他们成功逃出城市,躲入深山老林。

  这一路逃亡并不顺利。

  他们遭遇了阴险狡诈的夜之灵。

  依靠主动解构能力,书卷天使总能提前发现潜伏在暗处的夜之灵。

  但无论他如何小心谨慎,意外还是发生了。

  “我记得当时现场有十几只夜之灵。它们将我和我的家人堵在了一辆货车上。”

  书卷天使回忆着说道:

  “夜之灵没有立刻向我们发起进攻。它们派出了一个掌握了我们语言的夜之灵前来和我交涉,大意是说,它们看中我的能力,邀请我加入它们。”

  李诺忍不住插话问道:

  “夜之灵发现你的解构能力了?”

  书卷天使摇摇头:

  “不。它们误会了。它们以为我掌握了某种预测未来短期内紧急事件的非凡能力,所以才会邀请我。事实上,我的家人们也以为我掌握了这种能够预测未来的能力。但他们都不知道,我掌握的其实是解构能力。”

  李诺默然颔首,示意对方继续。

  书卷天使说:

  “我没有答应加入夜之灵,尽管它们展现出了对我的重视。包围我们的夜之灵并未搬出其它的说辞来说服我,而是选择发动攻击。就在那时,星神出现了。哦,对了,当时的星神还不是星神,星神这一称呼是在至高星宫成立后才有的。帮我和我的家人解围时,星神还只是一个掌握了强大非凡能力的人形生物。”

  书卷天使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白色气雾构建出立体图象,将彼时的星神形象还原出来。

  这是一个身高在两米五左右的人型生物,拥有四肢和大脑,身体的比例与正常人类差不多。

  与常人相比,他的不同之处在于肤色和前额的菱形水晶。

  书卷天使介绍说:

  “星神原名叫做吉奥纳克斯,来自贝法塔星系,那星系也位于外星空和荒宇的交界处。生活在贝法塔星系的贝法塔人,拥有白色油漆一样的皮肤。他们前额部位的菱形水晶,是裸露在外的大脑皮层,这有助于他们在快速思考时,散去脑部的热量。

  “贝法塔人的思维运算能力和科技水平,比我当时那颗星球高很多。那个时候的他们,已经可以驾驶飞船在宇宙间穿梭了。

  “据星神所说,在前来援助我的星球之前,他们的星球已经和夜之灵战斗半年之久。在发现夜之灵侵略我的星球之后,他们立刻派遣一支舰队前来支援,或者是接走幸存者,以保留我们的文明火种。”

  书卷天使顿了顿,轻笑一声说道:

  “你猜一猜,当时过来营救我和我的家人的贝法塔舰队,使用了什么能量来对付夜之灵?”

  李诺思索一小下,试着问道:

  “难道是净光能量?”

  “嗯,你猜的没错。”书卷天使说道:

  “星神来营救我的时候,他只有8岁,是的,就是8岁,这是一个放到任何一个人形种族中都会被定义为未成年的年纪。而他在贝法塔星际舰队中的地位却是舰队的舰长。他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就是因为他利用自己穿梭时空的能力,回到了某个由「净光」掌握圣火的年代,请到了「净光」位面之核作为自己的援手。”

  书卷天使说:

  “星神将自己从过去时空中掌握的净光能量,上交给了贝法塔联邦,并且一直牢牢把控这一能量的产出。整个贝法塔联邦里,有且只有他一人能够产出净光能量。

  “不过,你也知道的,人类的野心和贪婪从来不会被约束。贝法塔联邦在面临外敌的时候,内部却因为星神掌控净光能量且不愿意交出能量源头而纷争不断。

  “经过一系列内部分裂和争斗,星神最终被迫出走。在把我们接走之后,星神下令向远离贝法塔联邦的星系跃迁离开。祂自此脱离贝法塔联邦。”

  书卷天使顿了顿,话锋一转说道:

  “之后的事情就说来话长了,我和你聊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把星神带领我们成立至高星宫的事情说个明白,而且这部分内容并非重点。”

  书卷天使道:

  “真正的重点是,每一个位面之核在掌控圣火之后,都会开发出一种分辨宇外永祟的方法。在至高星宫时期,为了避免有宇外永祟混入星宫,星神开发出了一个以自身为锚点的检验方法。假设一个神明或者天使被怀疑是宇外永祟。星神便会亲自出手,穿梭到对方的过去时空里,仔细搜寻对方被宇外永祟吞噬的线索。”

  李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道:

  “听上去这个方法很靠谱。星神的能力还真是有用。不仅能用来复制神明,还可以追踪溯源,调查过往。也难怪你们会认可祂的统治地位。”

  “是的,但有一个地方,我其实一直不太明白。”书卷天使的语气变得有些飘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李诺问:

  “哪里想不明白?”

  书卷天使回应:

  “我不知道星神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想法,想把圣火主动交给宇外永祟。”

  “嗯,这确实令人不解。”李诺沉吟一下,忽然脑洞大开:

  “诶,对了。会不会是星神穿越过去,看到了圣火诞生的过程?”

  书卷天使没有立即回复,而是陷入沉思。

  过了近半分钟,他这才说道:

  “在至高星宫成立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成员,都共同见证了星神向圣火发动穿梭能力的过程。就和穿梭到其他个体生灵的过去一样,星神的身体从我们当时的时空中消失了。以往祂发动穿越的时候,都只会消失1秒钟不到的时间,但那次穿越足足过去半个小时,祂才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他说,自己完全无法追踪圣火的源头。因为无论祂穿越到多久的过去,圣火都始终存在。”

  李诺眉头紧皱,有点不能理解,问道:

  “那星神知道自己那次穿越到了多久之前吗?或者说,在穿越过程中,祂如何确定自己穿越后的年份。”

  书卷天使说:

  “星神曾经告诉过我们,祂在穿越时,脑海中会出现一串数字。这行数字被星神视为宇宙的年份。祂穿越到去年,数字便会减一。祂为了追踪圣火的念头,一口气穿越到了这串数字变成‘1’的那年,可还是见到了圣火。”

  李诺问:

  “那为什么不往前再穿越1年呢,看看数字归零,甚至是变成负数后是怎样的。”

  书卷天使摇摇头:

  “不是星神不想,而是祂做不到。祂最多只能穿越到数字编号为‘1’的那一年。这就是祂的极限了。”

  李诺无话可说。

  现场一时间冷清下来。

  过了一小会儿,书卷天使说:

  “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用主动解构的能力,尝试解构了一下圣火。”

  “哦?有什么结果吗?”李诺好奇问道。

  书卷天使遗憾摇头:

  “我把解构结果传输给你,你自己看看吧。”

  李诺放松心神。

  书卷天使抬手点在李诺眉心。

  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出现在李诺眼线,似波浪般缓慢起伏。

  “这些是什么?”李诺盯着白色丝线打量,完全没有头绪。

  书卷天使说:

  “这就是我解构圣火获得的解构成果。没有文字,没有图像,只有这种不断浮动的白色丝线。”

  李诺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而问道:

  “那你用的是无害解构还是常规解构?”

  书卷天使说:

  “我懂你的意思。我用的是常规解构。圣火上没有丝毫与宇外永祟相关的气息,无害解构的消耗量和常规解构是一样的。”

  李诺又问:

  “那完整解构圣火需要多少精力值?”

  书卷天使无奈一笑:

  “无限。”

  李诺一抬眉毛,惊奇低呼:

  “无限?!”

  “对,无限。”书卷天使摊了摊手:

  “可能是圣火本身就无法被完整解构,也可能是圣火处于不断生长的状态。总之,在我发动主动解构后,我收到的反馈就是我需要消耗无限点精力值才能完整解构它。”

  书卷天使竖起食指,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你知道吗?在我成为天使这么多年,这是我遇到的第二个解构消耗量为无限的事物。你猜猜第一个是什么?”

  李诺茫然不知。

  书卷天使说:

  “是「断裂维度」,荒宇之外的那片混乱空间。它的解构消耗量也是无限。”

  书卷天使长叹一声:

  “我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星神提议将圣火交给宇外永祟了。这两个同样需要无限点精力值才能解构的东西,一看就存在着内在联系。”

  书卷天使话音刚落,旁边的地面上凭空浮现紫黑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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