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别白费功夫了
待朱景洪进到后园时,一群莺莺燕燕刚好下船,正要去旁边的亭子里歇着,这里已摆好了点心茶水。
“哟……大忙人回来了!”宝钗望着远处的朱景洪道。
众人朝她看的方向望了去,果然看到朱景洪正迈步而来。
“三妹,你可算是到了,如何……我这王府还不错吧?”
看着靠近的兄长,朱云笙面带不满:“十三哥,只有一样不好,其他样样都好!”
于是朱景洪看向宝钗,教训道:“宝钗,你是如何招待的三妹,你看让人家不高兴了!”
宝钗莞尔一笑,反问道:“王爷何不问问三妹,究竟是哪样不好?”
“算了三妹,还是给王妃留些面子,哪样不好我就不问了,下去后我会让她再细心些!”
在场众人都是聪明人,听到这话实在绷不住笑了,纷纷暗探朱景洪是真的脸皮厚。
朱云笙本想点破,但想了想毕竟是亲哥,最终她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来到众人间,朱景洪先是看向了黛玉,笑着问道:“林丫头,字练得如何了?”
“稍可入目而已!”黛玉答了一句,此时她是故作高冷。
“那可太谦虚了,你若是稍可入目,我岂非是不堪入目!”朱景洪笑着看向众人。
令其尴尬的是,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他,显然都认可他的这番话。
但事实上,穿越过来的两年时间,朱景洪的字也练得有模有样,和当下所的台阁体也相差无几。
“林丫头,要不你教教我吧!”朱景洪试探着问道。
然而这话却让黛玉受到了惊吓,只听她当即开口:“宝姐姐才学高深,你又何必舍近求远!”
这个问题,宝钗此刻也在思索!
是啊,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想到此前朱景洪屡至坤宁宫,纠缠着自己学下棋的情形,宝钗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他这是故技重施啊……宝钗暗暗想到。
虽然明白了朱景洪的意图,宝钗心中却是毫无波澜,因为她早就明白自家男人德性。
相比于朱景洪在外面找女人,黛玉知根知底且与自己相交莫逆,无疑让宝钗要更容易接受。
偷偷望了宝钗一眼,见她确实没有察觉到异样,黛玉心里方才松了口气。
至于朱景洪,则是完全没有波澜,这种事他从来不藏着捏着。
走到黛玉跟前两步,朱景洪接着说道:“你宝姐姐忙,府里上下都要她看顾着,哪有时间来教我写字!”
又想祸害我宫里的人?
想到这里,朱云笙起身走了过来,把黛玉拉到一侧后看向兄长道:“十三哥,人家不愿意教你,莫非你还想要威逼?”
笑了两声掩饰尴尬,朱景洪说道:“三妹,这话你可别乱说!”
“行了,你快坐下吧,别让三妹笑话你了!”宝钗终于开口。
朱景洪便依言入座,这时湘云突然开口:“琴姐姐为何没来?”
刚好这时甄琴就来了,换上了宝钗新做的衣服。
“你为何还穿宝钗的衣服?”朱景洪再度发出疑问。
这个“还”字,很容易被宝钗捕捉到了,她虽不甚明白但却没再多想。
但朱景洪的问话,却着实难到了甄琴,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是王妃让我换的!”甄琴憋出了这一句。
这时宝钗解释道:“她刚才打湿了衣服,所以我让她换了我的新衣!”
“原来如此!”
此时,朱景洪一切都明白了,于是看着甄琴笑了起来。
这时湘云起身拉着甄琴就座,而后说道:“刚才我们正谈填词呢,我说你前些日子作的几首极好,她们都不信……你快来说给她们听!”
于是接下来的事,就基本和朱景洪没关系了,但他本人却没有闲着。
比如他的目光,就一会儿看向黛玉,一会儿又瞧向了甄琴。
看向黛玉是因为爱情,看向甄琴则是为了搞事业。
没错,朱景洪已将甄琴纳入了计划中,打算在皇后不允他去西北时,用她来展示“崩溃”后的自己。
何谓“崩溃”后的自己,那自然是牢骚满腹,酗酒无度,乃至于酒后乱性……
想到这些,朱景洪默默对甄琴说了抱歉,这样做确实对人家不太好,即使他知道这丫头喜欢自己。
且说现场,众人虽是在谈诗词,实则多数在注意着朱景洪,他的举动可谓牵动着姑娘的心情。
看黛玉也就罢了,他怎么也盯着琴丫头,我还是不够了解他……宝钗如此想到。
难道他更喜欢琴姐姐那样的?黛玉冒出了如此猜测。
看来十三爷早已钟意于我,否则今日岂会与我那般亲密,十三爷我愿意……甄琴心中在呐喊。
众人虽心思不同,现场却也聊得融洽,时间就这样缓缓过去。
来到晚膳时间,虽然也安排在园子里吃,地点却是在可卿曾住过的听雨斋。
众人向听雨斋转移时,宝钗领着黛玉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杨静婷与可卿湘云,最后面才是朱景洪和朱云笙。
只是这兄妹二人聊得并不愉快,朱云笙想在襄王府多住几天,朱景洪却让她明天就得回。
“不理你了!”朱云笙负气而走。
她这一离开,却给了甄琴机会,这丫头落后一步便来到朱景洪身侧。
“十三爷,公主为何生气了!”
看着一旁的甄琴,朱景洪淡定答道:“这你该问她去才对!”
“今天的事,你不会说出去吧!”甄琴低声问道。
她这纯粹是没话找话,因为她知道朱景洪没这么下作。
谁知下一刻,朱景洪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而后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保密!”
朱景洪的拍的两下,完全让甄琴脑子都空了,她甚至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诶诶……听见没有?”说话之间,朱景洪又拍了两下。
这次甄琴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又被朱景洪占了便宜,脸色涨红的她哪还敢看朱景洪,一扭头就直接跑开了。
这个时候不趁没人逃走,甄琴是真的担心自己会社死。
但朱景洪却不同,他很享受这样偷偷摸摸感觉,只觉得是别样的刺激。
琴丫头你别怪我,是你自己喜欢贴上来,就只有让你献身了……朱景洪心中暗暗道。
在当下这时代,如此对待一个未出格的女子,确实是极其失礼乃至变态的行为,所以朱景洪的心里确实有些愧疚。
但其实,虽然甄琴跑开了,虽然她羞恼至极,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很快到了宴会时,众人重新落座之后,甄琴仍未从激动娇羞中恢复,引得一旁的湘云啧啧称奇。
而宝钗也发觉了她不对劲,便忍不住多看了身边夫君几眼,后者面容却是古井无波。
一夜过去,朱景洪早早洗漱完后,便离府往宫里去了。
他打算今天先去东宫,把昨天睿王府的作为,重新在老四面前演一遍。
我只是想做个将军,绝没有其他任何想法,这个人设一定要立起来……
走进东宫大门,在前往会客厅的路上,朱景洪再度明确此行中心任务。
相较于老六这个老六,太子明显更好忽悠,根本不可能怀疑朱景洪去西北是有“异心”。
让朱景洪难受的是,太子是跟皇后一个立场,都反对他去西北以身犯险。
所以他又费了好一番功夫解释,才让太子相信他只是去西北看看,绝不会到战场上去冒险。
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太子非常耿直向朱景洪表明,自己不方便帮他去跟皇后求情,便让朱景洪极为失望离开了东宫。
且说朱景洪离了东宫,便径直往坤宁宫方向去了。
此时皇后正在接见命妇,因为他的到来便只能提前结束。
坤宁宫偏殿内,皇后坐在软榻上,满含愠色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
“你没完了是吧?这件事没商量,你来十遍百遍都是如此!”
“娘,儿子此生别无所求,难道这么点儿小请求,您都要狠心驳回?”
“其他事都由你,可要去那等凶险之地,绝无可能!”杨清音说得斩钉截铁。
“儿子……”
没等朱景洪把话说完,皇后当即便道:“没其它事就回去吧,往后别再为此事来烦我!”
“娘……”
朱景洪话还没说,皇后已然起身离开了,于是他只能知趣的退出了大殿。
虽然接下来几天他还会来,但他已知道不使非常手段,老母亲是绝不可能松口。
叹了口气,朱景洪走出了坤宁宫,打算去北四卫那边瞧瞧。
因是要赴西北作战,所以北四卫如今正轮流放假,每个人都能回家和亲人相聚半月,训练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了。
可他才走出坤宁门,就被乾清宫的小宦官叫住,却是皇帝传他过去觐见。
而当朱景洪赶到乾清宫这边,此时朱咸铭正在召见赵玉山,这次议的仍是金陵之事。
推行清丈的首要一环是人事调整,赵玉山今天拿出了最后的方案,此刻正进呈皇帝御览。
这份方案到现在,已经更正过四次,每次都做了这样和那样的调整。
虽然皇帝非常信任赵玉山,但在大规模人事任命上,依然会保证自己的主导权。
比如巡抚金陵的郑显林,以及升任按察司副使的贾雨村,都是皇帝亲自下旨安排。
除此之外,在全部调整的五十余名官员中,太子和睿王也分别推荐了六七人。
“就这样吧!”
看完之后,朱咸铭说出了这四个字,并将章奏递给了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吕通。
只要司礼监用了印,就可以下发吏部执行了。
现在是三月中旬,差不多五月官员们可以到位,给他们两个月时间熟悉情况,刚好秋收完毕后便能推行清丈。
金陵这一省之地,要想全部清丈完成而无纰漏,一年时间实际上都非常赶,所以朱咸铭给出了三年时限。
这三年时间,除了可以完成金陵的清丈,也会锻炼出一帮有才干的官员,而这些人将成为下一步清丈的骨干。
“里面任命的人,多是你的门生故吏,只怕会有人弹劾你任人唯亲!”
皇帝这话虽说得平淡,可赵玉山又岂敢等闲视之,于是立刻再度跪伏于地。
“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
朱咸铭笑着说道:“朕知道你没这心思,只是提醒你要警觉,快快起来!”
赵玉山其实很清楚,皇帝这不只是提醒自己,更是在警告自己别有异心。
他们君臣虽是相得益彰,但君臣就是君臣,猜忌只是被搁置而非消失,这一点朱咸铭和赵玉山都清楚。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忙吧!”
“微臣告退!”
且说赵玉山退出暖阁,才走出大殿就碰上了朱景洪。
“见过殿下!”
“哟……赵阁老!”
“听说殿下想往西北去?”
赵玉山破天荒的问话,一时间让朱景洪有些懵,不知道这老头儿打的什么算盘。
“是想去转转,你知道我喜欢凑热闹,是个闲不住的人!”
“殿下练兵入神,若去西北参赞军务,朝廷天兵必能多一分胜算了!”
好家伙,老赵头儿这话更是反常,让朱景洪多少有些警觉起来。
他到底是说笑还是认真的?
这个问题朱景洪无法确定,于是他嬉皮笑脸道:“还是阁老懂我,他们都说我只会胡闹,哪知若是以我为将,扫平准噶尔易如反掌!”
“哈哈哈……殿下等会儿可向圣上请战!”赵玉山难得露出笑容。
收起笑容,赵玉山拱手道:“殿下……告辞了!”
“阁老请!”
看着赵玉山离开,朱景洪心里却感到不安,今天赵玉山的行为实在诡异。
“十三爷,主上召您觐见!”
“嗯!”
转身进入殿内,几息之后朱景洪来到御前,此时皇帝正在翻看军报。
“爹,您召儿子何事?”
抬头看向朱景洪,朱咸铭平静问道:“你娘不会同意,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爹……还没到最后那一天,你如何就能肯定,娘她不会改变想法!”
“你小子还真是一根筋啊!”朱咸铭笑着说道。
朱景洪平静答道:“儿子这不是一根筋,只是不愿知难而退!”
愣了一下,朱咸铭方说道:“你也会说道理了,可真是难得!”
朱景洪接着说道:“儿子本来就讲道理,只是不会书本上那些东西!”
本来朱咸铭是想劝他别再折腾,但看到朱景洪毫不气馁的决心,突然之间他又改变了主意。
“算了,你愿意折腾就折腾吧!”
“爹,儿子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重新拿起奏报,朱咸铭徐徐说道:“如果你不想说,那还是别说了!”
“爹,这两年儿子多少也立了些功,您向来是……”
只听前面这开场,朱咸铭就知道他的打算,当即打断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说情吧?”
“有您出面,娘她多少会给您……”
没等朱景洪说完,便老头儿一边招手一边说道:“十三你过来!”
“爹,何事?”
“附耳过来!”朱咸铭显得越发小心。
待朱景洪来到其身旁,勾着腰把耳朵伸过去时,只听朱咸铭呵斥道:“滚!”
“爹……”
“赶紧滚!”
“是!”
待朱景洪消失之后,方听朱咸铭喃喃自语道:“让我去说情,去了岂不是找骂!”
对于朱景洪去西北这件事,其实朱咸铭只是谈不上反对,所以他不可能主动去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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