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谬赞了,臣身为隋将,定然是鞠躬尽瘁,这些事情,皆是臣的本分!”
王恪连忙扶住杨广,口中说道。
杨广看着王恪,眼中尽是赞赏之色。
随后。
几人又客套了几句话。
一步步,也走到了已经安排好茶点的别院之中。
“诸位请坐!”
杨广摆了摆手,对几人说道。
随即。
几人分别在几张胡床坐定。
坐下之后。
王恪的目光落在面前几案上。
这几案之上,放着一盏茶水,以及一碟点心,不过看起来,只是寻常之物,并不符合一位王子的身份。
“这些茶点,都是孤王平时食用之物,过于简陋了,还请各位原谅。”
见众人皆已稳坐。
杨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举起茶杯,轻轻抬手,随后一饮而尽。
“晋王殿下如此节俭,实乃天下楷模,当真是陛下之幸,万民之幸也!”
杨素看到杨广敬茶,自是不敢怠慢,当即也是捧着酒杯,回礼说道。
之后。
杨玄感与王恪也举杯回礼。
与几人各自饮了一杯茶水之后。
杨广便聊起了北疆和江南的军事。
他时而提问,时而倾听,不时提出一些颇为关键之处,引得王恪和杨玄感,都对这位晋王刮目相看。
很快。
随着时间推移。
这场问对也接近结束。
杨广看天色不早,于是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几位还请回去休息吧……明日父皇也许会召见几位,还请养足精神。”
“是!多谢殿下提醒,臣等告退!”
杨素等人听了这话,齐齐一拱手,旋即在沈光与钱杰的护送之下,离开了晋王府。
晋王府外。
大兴城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王恪缓步走下台阶。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苍穹之上,只有一轮弯月孤悬。
“彦忠……”
正在此时。
杨素突然开口,对王恪说道。
“杨公!”
王恪转身行礼。
“今日天晚,你出城不便,不如到我府上休息,明天一早,也可一起面圣。”
杨素对王恪说道。
“既然是杨公之命,末将不敢有违!”
王恪点点头,对杨素说。
不多时。
几人来到越国公府中。
杨素把杨玄感和王恪带到书房坐定,随后一位青袍男子推门进来,送上了茶水。
“咦?玄达为何在此?”
杨玄感一见这青袍男子,心里顿时觉得惊讶,连忙问道。
“哈哈哈,大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这位青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杨素的族侄,杨玄感的族弟,姓杨名拓,表字玄达。
杨素在旁说道:“玄达之前一直在家族里修行文武,前些日子学成,便持了书信来我的府中,我打算等皇后丧期过后,便给他谋个差事。”
“哈哈哈哈!这有何难?父亲只管把玄达交给我便是!”
杨玄感拍着胸脯,大声说道。
“此事不急……今日我找你二人前来,是想问问,你们对晋王殿下如何看待?”
杨素摆了摆手,示意杨拓先出去。
随后,他让杨玄感坐下,脸色一肃,缓缓问道。
“晋王……”
王恪听了杨素相问,略作沉吟,然后回答道:“晋王为人简朴,待人和善,才思敏捷,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嗯。”
杨素听了这话,微微点头。
“不过父亲,我总觉得晋王这些举动有一种逢场作戏之感。”
这时。
杨玄感突然插口道。
作为世家大族的子弟。
杨玄感对于所谓的养望之术的确有所涉猎。
如孔融让梨、卧冰求鲤、东床快婿之故事,无一不是世家名门扬名养望之行为。
故此。
当杨玄感看到杨广的所作所为之际。
他的心头非但没有升起什么崇敬之意,反而涌出了一丝不屑之感。
“伱这痴儿,人家乃是堂堂晋王殿下,培养贤名,招纳材仕又如何?难道还需要你指指点点?莫非朝中衮衮诸公,都不及你一人明白?”
听到杨玄感这般说。
杨素罕见的有些生气。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口中冷冷喝道。
见父亲如此。
杨玄感顿时缩了缩脑袋,不再多做言语。
“此番你们入朝,一者乃是拜祭皇后,二者便是要看看晋王为人……”
杨素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随后说道。
“看晋王为人?难道,陛下想要行废立之事?”
待杨素说完这话。
王恪下意识明知故问,捧了杨素一句。
“正是如此。”
杨素点点头,然后向久在边庭和外地的王恪、杨玄感说起了朝中之事。
原来。
这太子杨勇,因为不喜太子妃元氏,常常和云昭训混在一起,向来为独孤皇后厌恶。
不过,看在都是自己儿子的份上,杨坚并没有生出什么特别之心。
然而,这太子杨勇后知后觉,素来喜欢奢侈,经常僭越用度,在平日里,杨坚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可是,就在两个月前。
独孤皇后病重。
杨坚召杨勇进宫侍奉母亲。
那个时候,杨勇却在大兴城外的上林苑旧址纵马游猎。
同时,东宫太子府中的长史姬威还密报天子,说杨勇府中私藏蜀铠甲胄,并且请术士刘师姥行巫蛊之事。
这等举动,顿时触犯了杨坚的逆鳞。
于是杨坚派杨素前去审查杨勇,不料这杨素早就和杨广串通,故意引杨勇说了一些怨怼之言,然后再如实承报给了杨坚。
杨坚得知这话之后,勃然大怒,当即罢免了姬威的东宫长史之职,又斩杀了几十个东宫的官属,最后替换了所有的东宫卫队。
如此一来。
太子杨勇可以说已经被全面架空彻底软禁在了东宫之内。
听罢杨素所言。
王恪和杨玄感对视一眼,尽皆觉得朝廷之事太过复杂。
“我对你们说出这话,主要是想让你们知道,如今局面复杂,要做出决断的时候,一定要立刻做出决断,莫要错过从龙之机!”
杨素手抚长须,颇为自得的对杨玄感和王恪说道。
王恪目光闪烁,心里十分明白——其实,以杨素的眼光来看,现在已经紧紧抱住了杨广的大腿,以后的富贵起码可以延长三代,弘农杨氏依旧可以作为大隋的顶级世家存在。
然而。
杨素看到了未来。
他却看错了人。
他既看错了杨广,也看错了自己的儿子杨玄感。
……
第二天。
众多外地的将军来到皇宫之内,拜见天子杨坚。
跟随着诸多名将。
王恪行走在队列的中部。
他略略抬头看了杨坚一眼。
这一次。
杨坚头发已经花白,脸色也越发的枯槁,显然是独孤皇后的死,给他不小的打击。
也正因为如此。
此次的觐见并没有持续多久。
杨坚简单的见了众人之后,赏赐了一些东西,就让诸多将军离开了。
辞别了天子。
王恪回到了城外营寨之中。
他刚刚回到中军帐坐定。
门外的一名亲兵进来禀报道:“主公,辕门处有一位道人求见!”
“道人?”
王恪一愣,随后摆了摆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亲兵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不过一会儿。
一位身披鹤氅的俊雅道士跟随着亲兵缓步而来。
“贫道稽首了!”
那鹤氅道人行至中军帐内,微微躬身,向王恪行礼。
“道者来此何干?”
王恪看着此人,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问道。
“贫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特有一物相赠。”
那鹤氅道人回答道。
“哦?不知是什么礼物?”
王恪问道。
“贫道到此,特地向将军进献一顶白色的帽子,还请将军笑纳。”
鹤氅道人目光灼灼,看着王恪,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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