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叛贼营中兵马调动频繁,似乎有出击的迹象!”
中军帐内。
一名斥候统领正在向宋金刚与郝孝德禀报自己发现的情况。
这些斥候,乃是宋金刚有意沿途安置,专门收集各处敌军的消息,正是准备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启用。
“郝将军,你怎么看?”
宋金刚相比于王恪。
他的用兵更加谨慎。
此时。
在听完了斥候的汇报之后,宋金刚转过头,准备听取郝孝德的意见。
“按照敌人这等兵力调度,他们多半会在今夜动手!”
郝孝德站起身来,在大帐之内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
“嗯,若是今夜动手,那么我们正好可以依计行事!”
宋金刚点点头,心中已经下了决断。
这些日子。
他麾下重骑兵步步撤退。
虽然,众人知道这是迷惑敌人的计策。
但是,他们初次打仗,便被敌人逼迫后退两百里。
这等事情说出来,回到蓟州之后,一定会被自家的同袍取笑。
所以,如今的重骑营上上下下,都憋着一股劲,准备一举击溃敌军,洗刷后退之耻。
……
很快。
夜色降临。
余公理兵马大营之内。
诸多精锐士卒正在做最后的调度,众人磨刀霍霍,只待三更时分,便要袭击宋金刚大营。
“大哥,我麾下兵马已经准备完毕!”
“大哥,我这边也没有问题了!”
到了二更左右。
余公佑、余公良两人一起来到余公理身侧,拱手说道。
“好!今夜一战,我等必然荡平蓟州王恪兵马,让我并州铁骑,从此名震天下!”
余公理微微点头,一边擦拭着手中的凤翅大环刀,一边开口说道。
不一会儿。
三更已到。
兄弟三人各自披挂整齐。
余公理率领一万兵马,攻打宋金刚营寨正门。
余公佑、余公良二人,各自率领三千轻骑,持火具,截断宋金刚左右两翼。
听罢余公理的安排。
兄弟两人拱手领命,旋即率领麾下兵马,绝尘而去。
……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铁蹄践踏着大地。
宛如半空中响起的滚滚闷雷。
余公理倒提凤翅大环刀,骑着北地骏马,跟着滚滚人潮,向前疾奔前行。
不多时。
借着幽幽月光。
余公理已经看到了前方不远处宋金刚军营的轮廓。
“传令!结锋矢阵!”
紧了紧手中的大刀。
余公理赫然下令道。
“是!”
很快。
诸多兵马阵型变换,结成了最适合进攻的锋矢阵,奔着宋金刚军营的正门,冲击而去。
“今日,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余公理心里冷冷说道。
不料。
就在这时。
异变突起!
只听得“咔嚓嚓”一阵巨响。
冲在最前头的的数十名骑兵突然身子前倾,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紧接着。
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一个接一个,与前面的同袍撞作一团,整个阵型,顿时一片大乱。
“稳住阵脚!不要慌乱!”
见此情形。
余公理心里一沉。
他手舞大刀,勉力维持秩序。
可是。
在黑夜之中。
自家兵马骤然生变,又怎么是余公理一个人能阻止得住的呢?
“此等情况,莫非那宋金刚早有防备?”
一边收拢兵马,余公理的心头一边想道。
他正想间,宋金刚的军营当中,已经给了他正确答案。
“杀!”
“杀!”
“杀!”
突然之间。
一阵杀声冲天而起。
宋金刚军营里,突然灯火齐明,紧接着,一蓬蓬箭雨宛如飞蝗一般激射而来。
在这样一轮轮如同狂风暴雨的箭矢覆盖之下,余公理麾下兵马宛如收割的麦田,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死伤甚重。
“余公理,可认得大将宋金刚否!”
正在这时。
但听得铁蹄声滚滚而动。
宋金刚亲自率领重甲骑兵飞驰而出,仿佛一道洪流,瞬间崩碎了残破的堤坝,已然杀到了余公理面前。
呼!
下一秒。
贯石开山斧高高挥起。
对着余公理的头顶赫然砸落。
铛!
见宋金刚已经杀到面前。
余公理咬咬牙,手中凤翅大环刀运转,迎着开山斧斩了过去。
两般兵刃猛烈碰撞。
刹那间崩得火花飞溅。
余公理感受到了宋金刚的膂力不凡,自知不能力战,只得虚晃一招,冲开重围,转身就走。
望着余公理的背影。
宋金刚冷冷一笑。
此时,见敌将逃走,他并未追赶,因为前头,还有一重伏兵,已然安排停当。
……
月色清冷。
旁观着大地上的这场杀戮。
余公理纵马狂奔,准备逃回马邑城,再起兵马,卷土重来。
不料。
他还没走多久,只听得一阵乱纷纷的马蹄声响起,转过头看时,原来是余公佑提着双剑,引残兵,前来汇合。
“大哥!”
看到余公理在此。
余公佑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他急忙飞马上前,口中道:“我等中计,三弟……战死了!”
“先不说此事,我等赶紧回马邑城召集兵马,以防城池生变!”
听闻这个噩耗。
余公理强行把心头的悲痛压下。
他转过头,对余公佑说。
“好!我听大哥的。”
余公佑重重点头,口中道。
两人商议已定,调转马头,继续向马邑城奔去。
直到天色露出鱼肚白。
众人终于抵达了马邑城下。
此时此刻。
只见城池大门紧闭,城楼上也没有一兵一卒存在。
“大哥,这……”
余公佑心里惊疑,下意识抓住了腰间的一对倒海分水剑。
“哈哈哈哈!贼将听着,尔等不是看不起我蓟州兵马吗?今日王恪在此,已经取了马邑城,你们服是不服?”
正在这时。
那马邑城城楼上突然旌旗遍布。一柄柄刀枪如林竖起。
刀枪丛中,王恪身着铠甲,披挂战袍,双手扶在城垛之上,看着下方的余公理、余公佑,冷冷说道。
“罢了罢了!今日败在王镇北手里,虽败犹荣!不过,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末将既然奉命镇守马邑,那么就要拼死一战!”
余公理双手紧握凤翅大环刀,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城楼,口中喃喃说道。
“大哥!”
余公佑神色一变,连忙劝阻。
“贤弟,伱快快杀出重围,向南禀报汉王,让他早些回来,若回防及时,兴许还有胜算,若是……哎!”
余公理看着余公佑,口中说道。
说罢。
他一带战马,掌中大刀挥洒,率领数十名亲信,向着马邑城杀奔而去。
……
黄河岸边。
杨谅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军帐之内来回踱步。
梁师泰皱了皱眉头,问道:“殿下,休要这等焦急,末将不才,愿意率领兵马,北上并州!”
“你知道个什么?这王恪身经百战,用兵如神,就连父皇也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年轻一代的名将!我等在此地受挫,以如此兵马,怎能和他抗衡。”
这个时候。
杨谅方寸已乱,只能十分不耐烦的挥挥手,对梁师泰说道。
“殿下,莫非我们军中,当真没有能够与王恪一较高下之人么?”
听到杨谅这般说话。
梁师泰有些不耐烦了,口中连声问道。
“这……有一人,却不知可行不可行……”
来回踱步思索了良久。
突然,杨谅转过身来,快步走到桌案前,取过纸笺,写了一封信,旋即唤来一名亲兵,吩咐道:“将此信,用那只黑白花斑的信鸽送出,切记不要弄错。”
“是!”
亲兵微一躬身,双手捧着信札,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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