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社火?”
听到这一声喊。
宇文智及垂目一望。
只见五个豪杰隔开人群挤了进来,躬身行礼:“我等乃是山东的社火,特来拜见郡公!”
“你们要演哪一段社火?”
宇文智及看着众人,见一个个拧腰挺背,气度不凡,于是问道。
“我们是五马破曹!”
秦琼双手抱拳,朗声道。
“且舞来看!”
宇文智及摆了摆手,说道。
几个人微微拱手,旋即各自舞将开来。
只见这秦琼舞两条金锏,王伯当掌一口大刀,谢映登使一条银枪,齐国远运两柄大锤,李如珪抖一杆重枪,一步步舞了上来。
只听得,金锏与银枪相撞。
又看到,大刀并双锤运行。
五位英雄,慢慢的逼到了宇文智及的面前。
宇文智及见五个人使得精彩,脸上露出了笑容,双手不住鼓掌,丝毫未曾发觉杀机临身。
此时此刻。
齐国远正在宇文智及左侧。
他一双铜铃大小眼睛盯着这浪荡公子,心中暗暗思忖:“此时打死他不难,只是不好脱身。除非是灯棚上放起火来,这百姓们救火要紧,就没人阻拦我们了。”
想到这里。
他脚步一错,便往屋上一蹿。
那宇文智及还以为齐国远要从上边舞将下来,却不防他放火,尚自仰着头看呢。
冷不丁这齐国远左手大锤一扬,轻轻磕在一座大灯上,再往外一推。
这巨大灯架咔嚓嚓往下就倒,重重砸在地上,顿时将周围的街道点起了火来。
与此同时。
秦琼见着火起,立刻将身一纵,纵于宇文智及面前,左手金锏运转,呼的一声,劈面砸了下来。
这宇文智及大马金刀坐在当中,根本不曾料到秦琼突使杀手,直直一锏,迎面打在脸上,正是:
脑浆迸万朵桃花,
满口牙零倾碎玉。
“不好了,把主人打死了!”
周围的宇文氏家将突逢大变,都是大吃一惊。
其中有的人吓得四散奔走,没命的逃去。
有的人却各举枪刀棍棒,齐奔秦琼等人杀了过来。
“来得好!”
这秦琼,一锏打杀权贵恶徒,顿时觉得念头通达,不由得一声长啸,当即抡动双锏,向外冲杀。
这些个宇文氏的家将,平时里欺行霸市、强抢民女倒是好手。
可真的遇上了秦琼、王伯当等人,谁又是他们的敌手呢?不过短短一个照面,众人便被五位英雄打得落花流水。
其时。
秦琼展开双锏,舞动得宛如车轮一般,冲在最前。
王伯当、谢映登两人,持弓在手,护在秦琼左右。
而齐国远、李如珪两个,则是没命的把周围的彩灯乱打乱砸,直打得百姓们个个大喊大叫,四下逃离。
正是——
一个个心头火起,口角雷鸣。
奋八九尺猛兽身躯,吐千百丈凌云志气。
直冲横撞,似中箭投崖虎豹;
前奔后涌,如着枪跳涧豺狼。
直打得碧琅玕横三竖四,彩灯楼东倒西歪。
闲游士客撇笙箫,戏耍顽童丢鼓钹。
风流才子堕冠簪,蓬头乱窜;
美貌佳人褪罗袜,跣足忙奔。
高高下下,尸骸堆积平街;
湿湿漫漫,血水遍流满地。
威势踏翻白玉殿,喊声震动紫金城。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就在众人冲开人群,杀出那蹴鞠围场,正来到十字街口之处时。
但听得一阵沉闷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滚滚铁蹄奔驰不不绝,竟然震荡得大地也在微微颤动。
下一秒。
一支铁甲骑兵飞驰而出。
兵马毫无顾忌的撞开了惊慌失措的百姓,呈扇形,向秦琼等人围拢过来。
“哪里来的贼徒,竟敢在京城撒野!”
这支人马之中。
当先一人,金面威严,杀气迸发,掌中凤翅镏金镋,坐下千里黄花驹,不是宇文成都又是何人?
此时此刻。
宇文成都率军杀至,一双眼眸逼视秦琼,冷声怒喝道。
“二哥,这是金镋无敌将,我等恐怕不是对手,应该先走为妙!”
王伯当之前参加过御前比武,自然是见识了宇文成都的厉害,于是低声说道。
而秦琼听闻此言,心里不觉想道:“这宇文成都偌大名头,也不知几斤几两?今天正好试试他的成色!”
想到这里。
秦琼虎吼一声,当先舞动双锏,照着宇文成都马前便打。
宇文成都见状,冷笑一声,把自己掌中的镏金镋从下一拦,镋打着锏上,但听得“铛”的一声,秦琼身子巨震,双手虎口开裂,鲜血淋漓,整个人也倒飞而出,重重砸在了一旁的瓜果摊上,摔得甚是狼狈。
“好家伙!”
感受着宇文成都那磅礴到几乎不可抵挡的力量。
秦琼心里感叹一声,当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挥锏断后,与几个兄弟回身便走。
宇文成都见此情形,自然是率领兵马紧紧追赶。
然而。
这五位英雄当中。
王伯当、谢映登、齐国远、李如珪几个都是绿林出身的江湖好汉。
秦琼也是县衙马快捕头当中的翘楚高手。
哥几个闪转腾挪的轻身功夫都颇为了得。
如今。
为了躲避宇文成都。
他们几人飞檐走壁,穿房过顶,只管往小巷子当中乱走,这左一弯,右一拐角,也不知走了多久,几个人好死不死,竟然冲进了一处死胡同当中。
“二哥,如今危急关头,我等只有拖延片刻,劳烦你翻到旁边宅院里,从里面绕到宇文成都后队放火!”
见宇文成都的兵马渐渐堵住了巷口。
王伯当低声对秦琼说道。
“好!几位兄弟多加小心!”
如此紧要关头。
秦琼也不多做推辞。
当即,他点了点头,随后一个翻身,与齐国远、李如珪两个一起,跃上高墙,跳进了旁边的宅院。
而王伯当和谢映登对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一起取了弓箭在手,迈步向外走去。
“呔!宇文成都,你休要张狂,伱家夜游神来也!”
行到巷子口。
王伯当和谢映登隐在一片阴影之中。
那王伯当张弓搭箭,同时朗声说道。
“哼!哪里来的毛贼,在这里故弄玄虚么?”
宇文成都目光灼灼,脸色在火把耀映之下显得忽明忽暗。
“宇文成都,你叔叔宇文智及仗着乃是濮阳郡公,强抢良家妇女,如果你家有姐妹,让人给抢了去,随便地侮辱,你答应不答应?”
王伯当待宇文成都说完,继续拖延时间道。
“这……”
一听这话。
宇文成都略微愣神。
不过。
他转念一想,接着喝道:“话虽如此,但是你们当街杀人,沿途放火,难道不是贼徒响马吗!”
“哈哈哈哈!宇文成都,你休要强辩,怒恼了你家夜游神,我要祭法宝取你性命了!”
王伯当微微抬手,手里的箭矢对准了宇文成都的面门,口中则朗声喊道。
“呸!胡说八道!若有本事,尽管使来,莫要故弄玄虚!”
宇文成都撇了撇嘴,掌中凤翅镏金镋一抖,沉声说道。
“好!你且来看法宝!”
王伯当一声大喝。
话音未落。
但听得“嗖”的一声。
利箭破空,直射向宇文成都的面门而来。
“雕虫小技!”
宇文成都艺高人胆大,听闻破空之声,当即就知道有暗箭伤人。
于是。
他手里凤翅镏金镋一翻,稳稳接住了王伯当射来的箭矢。
可是。
他虽然拨开了射向自己面门的利箭,却冷不防谢映登也张弓搭箭,一箭照着宇文成都座下那匹千里黄花驹射去。
不过。
好在这匹千里黄花驹乃是神驹宝马。
它感觉杀气临身,不由自主的唏律律一声嘶鸣,身子往旁边一闪,横着退出三步去。
然而。
就在此时。
宇文成都身后的兵马也是一阵大乱。
一位戴着面具,手持熟铜棍的彪形大汉,宛如虎入羊群一般,从外面朝着层层兵马卷了进来。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