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下肚。
杨勇便已经感觉到味道不对。
他正要开口询问时。
自己的肚子里突然涌起了一股绞痛之感。
原来。
杨广已然在杨勇喝的酒里下了毒药,这杯酒,正是一杯鸩酒。
如今。
这鸩酒毒性发作。
杨勇腹痛难忍,汗流满面,喊叫一声:“杨广,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酒?”
杨广哈哈大笑,指着杨勇说道:“哈哈哈哈!我给你喝的是归天酒!”
“好狠毒的贼子!”
杨勇咬牙切齿,正要起身。
可是。
如今毒性渐深。
他终究支撑不住,只能在地上乱滚,口中骂声不绝。
而慢慢的。
杨勇骂声越来越小,最后躺在地上,眼中含泪,强挣着喊了一句:“父皇呀,救救孩儿!”旋即,就七窍冒血,气绝身亡!
“呼……”
片刻之后。
看着地上扭曲狰狞的尸体。
杨广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他摆摆手,面无表情的宇文成都带着几名甲士快步走出,拖着杨勇的尸体,就近在宫苑之内理葬。
就在这时。
那张衡、郭衍来报,说诸事已毕,已命近待将先皇用过的御榻、屏风焚毁,寝宫内洒扫干净,一切俱都遮掩停当。
杨广闻言,微微点头。
之后。
他穿戴孝衣孝帽,带领亲随人等遘奔大宝殿痛哭先皇。
这一路上。
杨广跌跌撞撞,双目通红,眼中含着泪水,一边痛哭一边前行。
直至大殿之中。
杨广扑在杨坚的灵柩上,更是痛哭失声,几乎昏厥。
见晋王如此悲伤。
身边的大臣们纷纷前来问安。
苏威、宇文述、杨素等几个朝中老臣,一起搀扶着晋王杨广,来到偏殿休息。
趁着空隙的时候。
宇文述低声说道:“先君未发丧,杨勇又暴亡,恐怕朝中老臣不服。我看登极之时要让王公大臣书草诏。”
杨素说:“伯通公所言极是。朝中不可一日无君,登极之事不宜迟缓,明日正是吉日,可定于午时在大兴城内举行登极大典,请殿下传旨,即刻在大兴城内的皇宫前举哀发丧,并命仁寿宫内的朝臣返回京师。”
杨广微微点头,说道:“二卿想得很周到,就依你们说的去办吧!”
当下。
杨广以监国的名义传旨下去,全国文武并百姓举哀发丧、同时,准备登极大典。
诸多杂务,暂且不提。
再说那宣华夫人与容华夫人,方才被晋王侵犯,又得知杨坚与杨勇尽数暴亡,心里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杨广策动的事变,都吓得是浑身颤抖,惶惶不安。
尤其是这宣华陈夫人。
她自认为出现今日之事,乃是因为自己将晋王无礼之事禀报先皇这才导致宫中生变,心里更是惭愧不已。
晚饭过后。
宣华夫人正在寝宫之内痛哭先皇,只见一名宦官捧着一个金盒子走进宫来,对宣华夫人说道:“晋王殿下赐娘娘一物,藏在盒内,请娘娘开启。”
宣华夫人接过金盒一看,外面贴着黄纸封条,在封条合口处有太子杨广署名亲笔写的“封”字。
见到这般场景。
夫人脸色大变,急忙问宦官道:“莫非晋王赐死,内藏鸩毒。”
那宦官摇了摇头,说道:“这奴才如何知道,娘娘开盒。便知分晓。”
宣华夫人越发的怀疑,两手哆哆嗦嗦,就是不敢开盒,两旁宫女见这情景,心中不免恐惧,纷纷落下泪来。
那宦官等得焦躁,上前几步催促:“请娘娘开盒,奴才也好复命。”
见这宦官在旁虎视眈眈,宣华夫人硬着头皮,只能将金盒打开。
盒子开后。
众人都围拢上来查看。
只见里面并不是什么鸩毒,却是个五色彩绸扎成的同心结子。
众宫女看到这般事物,心里的恐惧烟消云散,一个个都笑了起来,上前说道:“恭喜娘娘,您这是转祸为福啦!”
宣华夫人看着这同心结,心里颇为复杂——
一来,她知道这是晋王不忘前情,才赠送这个同心结子。
二来,自己神位先皇妃嫔,如何能接受晋王的爱慕?
想到这些。
她的心中又闷闷不乐,也不接结子谢恩,却转身坐到床上,半晌不说话。
那宦官见状,过来催促,宫女们也都相劝:“娘娘快收下吧!不然龙颜震怒,降下罪来,不但娘娘难逃杀身之祸,我等也吃罪不起!”
被这么多人一起劝说。
宣华夫人终于忍泪含羞接过盒子放在案上,拜了几拜,然后取出同心结子。
宦官看了十分欢喜,急忙取了空盒子回去向晋王复命。
当天夜里,晋王杨广果然来到宣华夫人寝宫,夫人含泪接驾,杨广就在宫内歇宿。
可叹这位宣华夫人,陪着晋王过了一年多屈辱的生活,就花憔柳悴,玉殒香消,含恨死去,这些后事权且一笔带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不表杨氏宫闱。
却说那齐国公高颎。
自仁寿宫拜了先皇出来。
他一直心存疑惑。
这杨坚虽然身染疾病,但看他的气色,并没有暴毙之相。
更何况,太子杨勇也与杨坚先后身故。
如此蹊跷之事。
不得不令高颎这样的老臣警惕。
于是。
这高颎在离开仁寿宫时,悄悄来到宫廷后面,找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宦官——张珲。
张珲,在北周时就是内廷总管,杨坚登极以后,见他忠实、能干,虽不曾让他担任重职,但却是仍然照用。
如今。
他听高颎相问,也不敢隐瞒,只能把先皇遇刺、杨勇暴死等等之事低声对高颎说了一遍。
这些事情,自然都是晋王府中的侍卫、宫女、宦官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张珲的耳中的。
高颎听完了张苍的话,难过得捶胸顿足,定了定神,才流着眼泪说:“没想到陛下英雄一世,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啊!”
那张珲低声道:“齐国公,老儿久在宫闱,见过了太多阴谋之事,不过晋王如此做派,实属难寻……明日午时,新君登基,这样的君主,您看可保您就保,不可保,便要寻个后路了!”
高颎闻言,微微点头,谢过了张珲之后,便迅速折返大兴城内,紧闭府门不出。
直到当日深夜。
由于杨广调金蛇卫稳固仁寿宫的诸多事务。
齐国公府邸外面的监视便越发的松懈。
待得三更时分。
高颎引着五十名亲信家将,带上了细软金银,提了一柄古铜湛金枪,上了战马,从小路快速离开大兴城,径奔南方,投靠镇山王杨通去了。
……
次日。
杨广午时登极。
他着令九卿、四相、八大朝臣、文武百官人等提前进宫恭候。
命令一出。
包括杨玄感、王恪等人,都纷纷来到朝房,哪个胆敢拖延?
到了午时,金鼓齐鸣。
那杨广在偏殿沐浴更衣,头戴朝天冠,身穿赭黄袍,腰横八宝镶珠带,足踏无忧履,缓缓走出。
“拜见陛下!”
看到杨广行至龙榻之上。
下方的大臣们一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这一声喊。
那杨广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快地唱歌,整个人几乎要飘飘而起,感觉甚是美妙。
待众人行礼完毕。
杨广这才宣谕道:“众爱卿,先帝病已甚久,经太医调治无效,不幸于昨日卯时三刻龙归沧海,御驾崩析。遗诏遣孤家继承父志,因此孤家于今日勉强登坐大宝,掌管先帝的江山社稷。如此,追称先帝庙号为隋文帝,从明年起改年号为大业,朕便是大业天子。先颁喜诏,后颁优诏,喜忧两诏遍行天下。皇兄杨勇不幸病逝,追封为房陵王。所有我朝百宫,原职不动,进爵一级!”
说到此处。
杨广的目光从群臣身上依次扫过。
不多时。
他猛然开口问道:“忠孝王与齐国公何在?如何未到现场观礼?”
他话音未落。
但听得群臣后方传来了一声呐喊:“呔!昏君且慢,老夫来也!”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