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 弘苦的欲望

  “老师,我们回来了!”

  “弘苦法师,我们下山数月,如今已经安然回来,时间是如此长久,您身体还好吗?”

  ……

  任由乌巢和张学舟呼喊,弘苦的黑石住宅中没有丝毫回应的声音,更无须说让他们进入。

  这是乌巢以往行刺时所想的最大难点,他们难于靠近弘苦,更没可能让一帮人靠近弘苦。

  而硬闯不仅会遭遇弘苦在宅中的布置,更是会让偷袭泡汤。

  缺乏了偷袭,以下克上就是一个笑话。

  站在黑石住宅的大门前,乌巢的眉心微锁。

  他不着痕迹擦掉手心的汗水,眼睛瞟了张学舟一眼。

  “既然弘苦法师不在,我们明日再来吧!”

  张学舟回望。

  他同样擦了擦手心的微汗。

  此前计划好的一切因为弘苦没有开门不得不作废,这让张学舟松了一口气,觉得不用在今天兵戎相见。

  “乌金进来!”

  他和乌巢正欲离开时,只听黑石住宅中呼了一声,弘苦的声音淡淡传来。

  “弘苦法师?”

  “你推门而入便是,你回来得很及时,雷尊者今日在我这儿做客,正好校考你《云中术》一番!”

  张学舟轻诧一声,弘苦回应了一声,将事情讲述得清清楚楚。

  “师兄我去了!”

  张学舟大喊一声。

  他看了看乌巢,又听了听黑石住宅。

  住宅中,弘苦没有任何回音,显然不想见乌巢。

  “伱快去见雷尊者吧!”

  见到张学舟的目光中夹杂着种种询问,乌巢思索再三,没敢壮起胆子跟随张学舟进去。

  一来是弘苦没有点他的名字,住宅中布置的禁制很可能难于容许他通行,另一方面则是雷尊者前来,他没可能在雷尊者眼皮底下去行刺弘苦。

  思索再三,乌巢只得伸手示意,让张学舟先进入弘苦所在地。

  大门应张学舟推动而开启,又随着张学舟的进入自动关闭。

  乌巢看着大门,他注目了数秒,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他院落里至少有十七八种防护手段,很可能衍生了小范围阵法!”

  离开了百米,晋昌才有低声的沟通。

  即便只是张学舟推门而入的匆匆一瞥,也足以给予晋昌太多的信息。

  “你们必须将弘苦引诱出来!”

  晋昌皱着眉头。

  他们为弘苦预备了十八种不同的阴损之物,但这类小玩意儿在一个大咒术师精心布置的手段面前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

  这种对比让具备的优势变成了显而易见的劣势。

  若刺杀弘苦除了防范弘苦本身的反击,还要抵御对方愤怒下的后手,晋昌觉得三成的胜率会直线下降,即便隐匿在幕后的他也难于讨好。

  “我们连他人都见不到,怎么可能将他引诱出来?”乌巢头疼道。

  “你必须想办法”晋昌提醒道:“每个人都存在欲望,他也不会例外,你需要了解他的欲望,而后利用他的欲望……”

  晋昌低低声。

  他当下的欲望就是融合阴阳家的术,成就阴阳祖师曾经的辉煌。

  若非欲望的捆绑,晋昌何苦来趟这种浑水。

  晋昌相信没有人可以做到无欲无求,只要存在这个世上,对方就必然有生存的理由,也必然有相应的索求。

  直面的行刺计划极为简单,简单到让人防不胜防,但乌巢等人准备工作做得不足,而弘苦也是咒师老本行工作做得好,除了隐匿自身,防护手段一层加一层,保险到让晋昌看了都摇头。

  想在这种人的主场刺杀对方而后安然活命几无可能。

  “欲望!”

  乌巢皱着眉头。

  他忽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弘苦这位授学的老师。

  他只知道弘苦门下学生的命都很差,而后感知清楚弘苦行咒,乌巢就有了弑师的念头。

  弘苦门下学生死得极多,乌巢并不认为弘苦行咒是为了保护他。

  但弘苦用的是什么咒术,为何要施展这种咒术,乌巢对此一概不知。

  他这些时日就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哪能去寻求弘苦为何要这么做,更不可能去了解弘苦的欲望。

  但晋昌的指点让乌巢不得不将此前的心思放下来。

  晋昌判断他行刺必败,乌巢不得不寻求其他可能。

  譬如,弘苦的欲望。

  他必须利用对方人性中的弱点。

  得益于皇室的庞大资源,乌巢时不时给众多法师送一份小礼物,这让乌巢的人脉极为宽广。

  若他想打探弘苦的欲望,向弘毅法师等人打探一番显然没问题。

  乌巢应下晋昌的要求。

  等到送晋昌回了洞穴,他才一脸凝重走了出去。

  “一个心态好资质差,一个资质好心态差,诌不归和我到底选的什么玩意儿,这真要对着干一辈子?”

  晋昌评价的条件很苛刻。

  能让尊上称赞修行资质的人在他这儿评价显然不差,晋昌必须承认乌巢的资质确实上佳。

  但相应而来的是乌巢的心态。

  从正常角度而言,乌巢的心态已经极好,但耐不住对比。

  就像张学舟和乌巢对比修行一样,资质还算正常的张学舟得了一个差评。

  而轮到乌巢和张学舟对比心态,乌巢显然让晋昌难于满意。

  但晋昌庆幸修行资质难于改善,而心态则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调整。

  在选择阴阳家传承人这一方面,终究是他较之诌不归更胜一筹。

  但张学舟和乌巢这种鲜明的对比也让晋昌不断琢磨,不时想着自己诌不归和自己的纷争。

  “按道理来说,诌师兄在阴阳之争中已经输了,但他为何宁可死掉也不将阴阳九天教的传承交给我?”

  晋昌难于想通诌不归的不甘。

  他修行超出了诌不归极多,理应成为阴阳家最正统的传人。

  若诌不归好好配合,他拿了九天教传承就走,压根不会严刑折磨对方。

  “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

  晋昌不认为自己折磨诌不归的手段残忍,这一切的缘由只是诌不归不甘心认输搞出来的。

  “就像他们那样?”

  晋昌目光放向乌巢离去的方向,又放向弘苦所在的位置。

  他难于理解诌不归为何一直不认输,也难于理解弘苦为何坚持不懈杀学生。

  在这种难于理解下,唯有一方彻底掌控另外一方才能消停下来,很难出现其他方式调解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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