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表哥,这匹马先给我用用!”
张学舟知晓富平县前往蓉城的直线方式。
虽然欠缺妖力没法飞,但靠着时不时滑翔一下穿梭障碍,他赶到道观的时间并不算晚。
和容添丁等人重逢的第二天中午,张学舟又从富平县跑了回来。
此时的容添丁趁早买了匹黄骠马,还在喜滋滋喂食草料。
他连马屁股都不曾焐热,这匹马的缰绳就被张学舟牵入了手心。
“表弟你这大晚上的去哪儿了,咱们现在出发吗?”容添丁兴奋道:“这马老实的很,咱们两个人骑在上面肯定没问题,我还带了肉饼和水!”
“我遇了点麻烦事,你先等等我,我会回来的!”
张学舟叫唤了两声,而后就跨上了马,拍打着马屁股嘚啵嘚啵朝着南方奔去。
“富平县应该是在北方啊!”
看着张学舟纵马远去的身影,容添丁一时没想明白。
他看看手中剩余的干草料,又瞅瞅张学舟纵马时的轻松随意,脑袋开始陷入深思。
“得,那就等等表弟!”
容添丁没想明白张学舟要干的事情,但是自家表弟骑个马没啥,就算弄丢了他还买得起。
靠着和木道人强强联手,两人几乎垄断了蓉城的迷信生意。
而等到木道人过世,容添丁不仅吃独食,他还继承了木道人的遗产,导致现在身价颇丰。
他也不以为意,等到观望了一会儿无果后,容添丁关上道观门在那儿练咒法。
“老木让我学操控阴魂的术,这术是学了,我上哪找阴魂打手去?”
容添丁如今也时不时给城里人家驱邪赶鬼,但他这数年下来就没看到过鬼。
“都是心中有鬼,只是那种鬼做不得用,也不知道表弟给我找的高手能传授我什么妙术!”
他满脑袋臆想,等到道观门嘭嘭嘭响才回神。
“谁啊?这么一大早就来上香了?”
“道长开个门!”
雄浑的声音传来,容添丁只觉这种人很难来寺庙道观烧香礼佛。
“你们是哪路的?”
容添丁将大门开了个缝隙,随后只见对方递了一块碎银过来。
“我们是飞羽军的人,这马儿跑了许久有些饿了,能不能在道长这儿买点马料!”
初春时冰雪未消,草不曾出芽,想在野外啃口草都难。
张学舟被追得难受,追击张学舟也不好过。
人还撑得住,马则熬得艰难。
飞羽军众人此时马饿人饿,遁着术法印记所显示的路追踪到了这儿。
“若道长这儿有食物是最好了,我们能出钱买!”
“现在的食材有点贵,不是以往的正常价格了。”
“我们出钱!”
“我这马料还出了三百个半两钱呢!”
容添丁看着手中的碎银,又看了看飞羽军众四人。
他掂量了一下,又指了指已经在道观外啃草的军马。
这让众将讪然。
“这点草料就要三百个半两钱了?”
原以为出了个高价买草料,众人没想到自己给出的钱还不够。
“我今天上午在马贩子那儿买的,本想卖给过路的挣几个半两钱,没想到还亏钱了”容添丁道。
“你们蓉城这边价格也太高了!”
往日的猪肉价是一个半两钱一斤,三百个半两钱能买一头猪。
但眼下只是一批带青的草料,甚至份量极少。
众将一时面面相觑。
“要不我把这剑抵押了?”陆姓武将道:“这重剑有些压马,没有反而要轻便一些,若能换些食物也免得我等受冻还得挨饿!”
“如此也好,我等奔波了一上午,不仅是马饿的受不了,人饿的也受不了”宁乘点头道。
“道长,我将这剑抵押在你这儿,等回军营中取了钱财,我再赎回来!”陆姓武将道。
容添丁看了看众人,脑袋里又寻思数秒。
张学舟提及自己惹了麻烦,容添丁觉得眼前这帮人很可能就是麻烦。
他目光扫过重剑,伸手一捧时只觉沉重无比,差点让他拿不稳。
“你这大铁块剑一看就不值钱,最多押一百个半两钱!”容添丁叫道。
“我这剑是掺了玄铁的,砍什么都不怕,以往打造费了我四十金,你现在跟我说才一百个半两钱?”陆姓武将不可置信道。
“你这剑死重死重的,根本就没人用这种剑,若你以后不来赎剑,我卖别人都卖不出去,还得平白亏上一百个半两钱!”
“你这话倒不是全然没道理!”
“我观里还有几个猪肉饼,一个饼算一百个半两钱,你抵押了剑,我就给你一张饼!”
“这贵到离谱了!”
北境的飞羽军不是凶国军团,在北境这片土地上得按规矩办事。
甭管价格是贵还是便宜,肚子饿的时候什么价都得买。
虽说众人愤愤不平,但该掏钱的掏钱,掏不出钱的就只能抵押。
“你这一对铁板也要抵押一百个半两钱,你们不是组团来白吃我的饼吧?”
一柄重剑压下,容添丁也回观内取了一张饼。
他这饼有人脸大,饼里则塞了各种碎猪肉。
还不曾烤热,众人分食时就觉得味道鲜美无比,但一个饼分食完,众人只觉腹肚还只有一成饱。
宁乘取了自己的法器进行抵押,这照例又被容添丁看不起。
容添丁有五分是不识货,还有五分则是硬撑。
甭管张学舟干了什么事惹到了飞羽军,他这个当表哥的能拖延就尽量拖延一段时间,能削减对方实力就多削减三分。
他此前不知道张学舟为何跑向南边,现在则是完全明白了。
张学舟不仅要往南方跑,还要跑出飞羽军所在的北境区域,直到甩脱这帮人。
他一脸嫌弃收下宁乘的法器,而后才给了第二张饼。
“道长你看看我这柄剑!”
“又是剑?我不想再抵押这种货了!”
“我这是好剑,价值百金,现在就抵一百个半两钱都不行?”
“你说一百金就一百金了,你价值一百金咋就不去换一百金,我……算了,看在飞羽军的份上,这个饼是你的了!”
“我这马鞍?”
“不收马鞍!”
“那我这袍子呢,我这是法袍,你看我这法袍还能漂浮三尺高!”
“不就是在袍子上扯根线拉起来。”
“我没扯线!”
“算了,我不与你们这些玩江湖门道的辩驳,折扣抵押计一百个半两钱,麻烦三天内来取,不取我就自行售卖出去了!”
容添丁太阳穴微微颤动。
他觉得张学舟惹的事情有点大。
铁板法器、法袍、重剑、利剑,这每一种都是极为上层的人才会使用。
容添丁不知道张学舟惹了什么大祸患,导致要派这种人才能追张学舟。
他注目着吃个半饱的众人纵马而去,心中反复思考。
但他很快就兴奋了起来,张学舟能惹的事情越大,这只能说明张学舟的本事越高。
木道人曾经对他说过,没有哪个大修士不惹事,不惹事的修士只能说明没本事,一辈子都拿不出别人羡眼之物。
在修士的群体中,大伙儿不仅会惹事,还会经常惹事。
惹的事情级别越高,只能证明着对应的收获越大。
譬如容添丁刚刚也在惹事的边缘游走,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中,他就收获了数件重物。
即便飞羽军的人真跑回来赊物,他也平白挣了五百八十个半两钱。
“得跟着表弟出去闯江湖搞事!”
本事还没学到手,容添丁脑海里的冒险精神倒是旺盛得厉害。
他看着小道观,只觉自己再难如以往一样安安心心在道观售卖猪血画,又收一些香火钱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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