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谷郡城的太守府中布置不显豪华,还带着一丝冷风,也带着一股军区独有的肃杀气息。
在张学舟所在的厢房中,随着董仲舒言语的尖锐,这个房间开始充斥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
紫色的微光在李广身上显出,又有董仲舒眼中的淡淡紫光作为抗衡。
两人话语不投机,转而形成了气势方面的针对。
虽然还不曾出手,但若言语割裂导致双方在某一刻爆发剧烈冲突并非不可能。
“东方朔,想必你现在也知晓李太守有些问题,他此刻能如此对我,等到利用完你,只怕你的下场也未必能好多少!”
董仲舒难于劝服李广,不断朝着张学舟牵引相关时,也直接提及了可能的后果。
“你们儒家之人确实很讨嫌”李广憎恶道:“本事全靠蹭,还有一张让人不喜的嘴脸。”
“向人学习是正常之举,能言善辩也不是坏事”董仲舒道:“我们彼此配合什么事都不会有,一拍两散必然得不偿失!”
“李椒!”
李广眼神不善看过董仲舒,又对着李椒做了示意。
“东方兄弟……”
“李将军,你们这是要闹哪一出?”
李椒极为尴尬开口,张学舟眨眨眼问了一句。
“我们……”李椒迟疑道。
“我只是来取当初救治周苍将军和赵木将军的报酬,并没有涉及其他吧?”张学舟问道。
“你那日被我们救出墓穴后说自己知晓十万大山部分路!”
“对,我知晓,但是我没应下带你们去寻路!”
张学舟摊摊手示意,李广不免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确实讨厌儒家人的嘴皮子,董仲舒是这样,这个东方朔也是这样。
很显然,李椒也被耍得团团转。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得到了对方亲口的承认,确定对方知晓了部分路线。
这让李广皱眉后的表情稍显柔和。
“李将军,事不可两全,与其毫无收获,何不冒险尝试一番,我实力连你气势压迫都承受不住,再怎么也扰不了你大局!”
见到李广脸色变化,董仲舒迅速补上一句。
“既然他已经泄密,您也不会在意多我这一份”董仲舒道:“何况您得了十万大山的通道,这必然是利大于弊!”
“他只是知晓部分路径”李广摇头道:“知晓了这份信息,我会拥有一些便利,但……”
“但这总归是比一无所知要强”董仲舒道。
“你真知晓十万大山的通途之径?”
李广没有搭理董仲舒,而是看向了张学舟。
“十万大山入地行走要正确穿梭通行九九八十一处山川,这些山川通行的方式并非固定,每个月初十、二十、三十都会有变化,而每日早晨、中午、下午也有相应的调整,一些区域会被遮挡,又有一些区域会被打开!”
张学舟颇有兴趣看向李广,随口提及着金蟾法王穿梭十万大山时透露的一些机密。
作为十阴圣子曾经的身边人,金蟾法王所知的内容极多,在邪罗斯川圣地堪称有数。
相应金蟾法王透露的机密常人难于知晓。
张学舟的随口叙说,这就是李广驻守上谷郡城二十余年依旧不曾探索清楚的机密。
看似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想要总结归纳则是难之又难。
“九九八十一,初十、二十、三十,每日早晨、中午、下午!”
李广喃喃。
即便是寻到了正确的通道通行,这些通道还有七百二十种可能的变化。
重重叠叠的大山,这就是凶国人来回驰骋的屏障,也让他们不断迷失在其中。
这注定了他们只能作为防守的一方,想要主动出击几乎没了可能。
如同修炼不会随着挨打越来越强,一个国度也不会在一次次的骚扰和侵袭下变得强大。
想要杜绝后患,这需要他们跨越十万大山杀入敌人的老巢。
只有彻底剿灭这种后患,汉王朝的边境才可能稳固无忧。
相应李广对于如何通行十万大山有极为强烈的要求。
没有人可以不老,他希望在自己实力最为强盛之时真正去做一些事情,彻底平定这北边的祸患,甚至击溃凶国人真正的凭借。
“带我前去一趟,我可对董仲舒使用玉清真术压制两种修行之力的冲突,也满足李椒承诺授学你太清真术的需求!”
诸多的衡量不断在心中浮现,李广最终将事情应了下来。
谈判不算愉快,但只要大家把真正的东西摆到台面上来,这显然没有人能承受诱惑。
他的术是实打实,张学舟对于十万大山的熟悉也是实打实。
“你强我们弱,先解决我们的问题”张学舟示意道。
“李某不喜谈条件!”
“那咱们就等一等,等到彼此想清楚了再谈!”
张学舟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脸上并无董仲舒的急切。
他轻快落了地,又在厢房找了一壶冷水喝。
等灌到肚子冰凉,他还朝李椒问了个路,提及自己要出去先吃喝一顿。
“那我带你去伙食房找些吃食!”
李椒小心翼翼看了李广一眼,而后才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房中则只剩下董仲舒和李广相对。
“他体内妖力和境界术相互缠绕,将来实力有限,你不需要对他存在戒心”董仲舒劝道:“如我这样的只是临时镇压身体,以后出不得大力,同样是个废柴,至于蜀郡城那位赵亮郡尉不谈也罢!”
董仲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出门的张学舟,而后指向安置在上谷郡城中的赵亮等人所在的方向。
“而且他还有病”董仲舒道:“你看他身体冰凉连连酣睡七天,应该知晓他这种人一生凄凉是必然,你就当做做好事,也多点人情味!”
厢房中的李广久久没有回答,这让董仲舒叹了一口气,而后才慢慢踱步出了门。
“陛下驾崩,他年岁不过五旬居然就死了,当年承诺我的事……”
厢房之中,李广脸色肃穆。
北境军区离长安城较远,获得景帝驾崩的消息已经是数日后。
一朝天子一朝臣,李广心中变化难言。
他和景帝构建了合作协议,但没有和新帝构建合作协议。
相应他这个北境太守的职位在新帝执政期间并不稳。
一旦他交出了军权,想要再次独领一方的难度显然会很大,也再难有自主权的可能。
“必须去一趟十万大山,这帮该死的妖……”
他愤愤低骂了一声。
张学舟和董仲舒等得起,李广等不起。
哪怕是等待的时间只是半个月到一个月,他的职位都有可能发生变化,从而丧失北境军团主控权。
如果新帝安排新人上位,他带军的时间不会很长,相应带来的后患确实可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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