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亚进了院子,朱寿山说:
“小羽,去给客人摘点葡萄,倒水。”
朱羽给克罗亚介绍:
“这是我爷爷。”
“爷爷……好!”克罗亚竟然用中文和朱寿山打着招呼。
“咦?这老外女孩还会说中文?”朱寿山好奇的问,然后对着克罗亚说:
“你好,小姑娘。”
克罗亚只会这么一句啊,然后又“你好”回复了一下,再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错不错。”朱寿山笑着说,
“小姑娘挺有礼貌。好了,小羽你们聊吧。”
朱寿山去菜地里忙活了。朱羽和克罗亚就坐在葡萄架下面开始聊着。
朱羽摘了两串葡萄,洗了后,给克罗亚一串,又去给那个外面守着的女保镖一串。
克罗亚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说:
“你不用对拉亚那么客气,她身为保镖,是有着自己的职业守则的。”
朱羽摇了摇头说:
“如果在你们国家,那怎么说都行。到了我们这里,来的都是客人,不能慢待的。对了,你都去了哪里?”
“长城,兵马俑,故宫……我去了好多地方!”克罗亚一脸的自豪,“你们国家的那些历史古迹真的很让人惊叹,和欧洲那边的完全不一样……只是你家乡这边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对了,”
克罗亚掏出手机翻了翻说:
“我在兵马俑那里听人说,那个地方地下都是各种墓葬、遗迹,随便一挖,就能找到各种宝物。朱,你为什么不在你们这边地下寻找宝物呢?是因为你的家乡这里没有吗?”
朱羽摇了摇头说:
“不是,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地下挖出来除非明确证明是自己家祖先埋下的,不然的都是归国家所有的。我们新省其实也有不少地下的宝物、遗迹,但这些东西是不随便乱挖的。”
“可是我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克罗亚说话很坦率。
朱羽扭头问菜地里的朱寿山:
“爷爷,我记得你说过年轻的时候,耕地的时候曾经挖到过钱仓?”
“是啊。”朱寿山放下浇菜的水管,有些疑惑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说我们新省地下没东西,我就说肯定是有的。”
“有也不能挖啊,那国家有规定……”朱寿山以为孙子打地下东西的主意,板着脸说,“我们那时候法律没有,现在有了,不让挖的。”
“那我肯定是知道,我就是说一说,我给她说有的……”
“不光有,而且不少!”朱寿山知道朱羽不挖,那话匣子就打开了:
“不光那时候钱仓,咱们这里还有个大地主,当时他一家就占上千亩地,家里可富了。
后来闹乌斯满匪乱,他们家怕被抢,就把容易带的带上,其他的挖个大坑埋了,然后当晚用牛把埋东西的地方耕了,连夜洒了种子,一家人就去投奔亲戚了。
再后来再没回来——当时埋的东西,现在还没人起出来呢!”
朱羽还是头一回听爷爷说这个,他好奇的问:
“咱们村里也没人去挖,也没人知道?”
“嗨,当时知道的老马号就给我说过。那时候也没啥先进仪器,地都犁掉了,那么大怎么找?再后来就没人知道了……”
朱羽心想,这要放现在,拿金属探测仪去那片地里探探,肯定是能找到的。
不过他也没这心思,本身国家也不让挖,就算挖出来东西,归属也不好找。
不过他把这个事给克罗亚一说,克罗亚就来了兴趣,连连问朱羽具体的位置,朱羽摆手:
“这个是不能说的,原来的村子都换了位置了,现在找也不好找。”
克罗亚便只好问钱仓的事情。
“钱仓其实好理解,就是放钱的仓库或者地窖。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在村子里给村集体犁地,晚上就听到犁头犁过一片地方的时候,沙沙响。
当时还以为是那一片有沙子,没注意。等天亮打算换班回家的时候,发现那一片犁出来大片的铜钱,差不多有十几吨那种。
不过因为保存不善,许多都锈成土了,一摔就摔碎了。当时他们就捡,还没锈掉的就捡了放麻袋里。
那种装麦子装一百公斤的麻袋装了十几麻袋,后来全都送到了县里的废品收购站,卖了钱换回来一头牛,全村吃一顿。”
“那后来查出来是什么地方的钱窖了吗?”克罗亚好奇的问,“是不是前面说的那个地主的?”
“不是不是。后来问了村里的老人,说原来那里是个庙,应该是庙里存钱的。后来庙被推平,和尚也逃避匪徒跑掉了,没人知道那里面有东西了。”
克罗亚听着很是神往:
“真没想到你们那里还有这样的事情……”
“其实现在我也能带你去转转,我们这里还有个破城子,也算古迹了。”
破城子是朱羽家乡的一处古迹,据说是清朝的时候古城,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废弃了。
朱羽小的时候还去那里捡过铜钱、匕石之类的东西。
一听说有古城足迹,克罗亚很开心,便跟着朱羽去了。
地点距离朱羽家不过三五公里,步行就过去了,到了地方,不管是朱羽还是克罗亚都有些失望——
原来这是一圈废弃的屋子,堆的很高。
这些年朱羽没来过,现在发现不少倒塌的旧房子都已经被附近的老百姓取了土,破坏掉了。
不过朱羽有天眼在,走进去没几步,就发现了有铜钱埋在土下,他找了根树枝翻了翻,就翻了出来。
“竟然真的有东西!”克罗亚以前寻宝都是拿着仪器,属于工作,现在这种探险式的,很轻松的感觉让她有些开心。
两个人在破城子里转了一个多小时,手里多了十几枚铜钱,一个锈了的铜锁,感觉收获不小。
回到家里,克罗亚有些不舍的告辞,说明天再过来。
前后克罗亚在这里呆了三天,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离开后,朱羽才告诉家里人,这是苏威典的公主。
“还是个公主,不错嘛。”朱寿山坐在葡萄架下一边抽烟一边笑着说,“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不过这中文还要加强,小羽,你得督促她好好学中文。”
朱羽不知道爷爷的脑回路已经跑偏到哪里去了,只好含湖的答应。
这时候,哥哥朱飞开着车回来,然后提下了煤气罐。
朱羽家里夏天用煤气做饭,这在村里比较普遍。
朱羽突然问父亲朱大河:
“爸,你说我要出钱给咱们乡各村通上天然气管子,行不行?”
“行啊,那咋不行呢?”朱大河说,“其实以前乡里有这个计划,只是要钱比较多,就放下了。你现在要搞这个,乡里指定同意。”
“那行,我赚了钱了,花这上面,也心甘情愿。”
新省本身就有天然气井,加上国外进来的天然气管有好几条,所以天然气是不缺的。
而且家用这个比煤气要便宜的多,也方便,朱羽便先找了村里,又去找了乡里,就把这事情给定了下来。
其实要说钱并不算多,主要就是管道费、施工钱。只要钱到位了,这工程搞起来是非常容易也顺利的。
天然气管通到了村口,通到了每家的门口,然后家里如果同意接管子的,那么剩下的那一段,需要各家出工自己挖管道。
如果不需要通,那就接个阀门,过了这里就行了。
“乡里最后的统计说,差不多一半的人家想要通气。”朱大河说道,“咱们村是差不多全都要通。
大家都不傻,煤气差不多一个月用一罐,现在一罐快一百块钱了。城里用天然气,一个月差不多才不到一半的钱,谁都算得来这个账。”
朱羽笑笑,没说话。
有钱了,做点善事这很正常。其实他也知道有些人私底下报怨他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把最后那一截给通了。
朱羽这是故意的——事事做到最好,一样会有人骂——强东哥给全村盖了别墅,不一样有人骂吗?
自己出钱,那是心甘情愿,但如果得实惠的人一点力都不舍得出,那这便宜即使占了,有些自私的人也是不懂得感恩的。
他做这件事情不求回报,但至少不希望被骂成傻逼。
当然,感恩的人还是多数,这些天,村里往家里来送菜、水果的多了许多,吃不完也推不到,大家伙都说是一点心意——你朱家做了这么大好事,我们就拿点菜表达一下,不算啥。
无论是朱寿山还是朱大河夫妻俩个,这些天出入都是笑嘻嘻的。
别的不说,光村里人、乡里人对于朱家的善举,那夸奖的话,就能让朱家人乐开了怀。
老派人要面子,有些时候哪怕让出一些利益来,也是要讲个面子。
之前虽然朱羽给朱大河留了些钱,让他和乡里、村里商量一下,做点好事。
只是朱大河毕竟拿着儿子的钱,做什么事情有些放不开。
现在儿子亲自拍板做的这件事情符合他的想法,这大家夸起来,他自然受得开心。
每个村都有一个或几个信息集散中心,农闲的时候这里往往会聚集村里一大半的人。这些天村里讨论的也都是往家里通不通气,装不装表,朱家花了多少钱之类的。
然后连朱羽找了个外国妹子的事情也就成了新闻。
“听说那外国妹子身份还挺尊贵的。”有人八卦了一下。
“听谁说的?”有人立刻就问。
“老朱啊,朱羽的爷爷,说那个女孩是欧洲的哪个公主……”
“不会吧?公主主动追到这里来了?那朱家小羽能耐了啊!”
于是八卦就换了味道。
颇有点朱羽为国争光的意思——这些年听惯了华人女孩嫁给老外,有些人还以此为荣。
现在朱家小羽竟然哄的一个外国公主主动跑过来找他,这可就真厉害了。
回家的父母难免会看着上学的子女多说一句:“以后要跟朱家小羽哥哥一样,给爸妈挣点面子回来。”
这些事情,朱羽并不清楚。他搞定了天然气的事情后,就从县里雇了两个零工,挖通了门口到厨房的天然气管道,就等着总管安装上门接好了。
这些天,朱羽也知道,村里人就跟讨论即将过节一样讨论着天然气入户。
真要算起来,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一个月省几十块钱而已。
但这样的事情,对于农村人来说,是和城里人又拉近了一步距离,是值得好好讨论和庆祝一下的。
村支书甚至跑到朱家来说,如果按以前,村里有这样的大事,那是要请放电影的过来放三天电影的。
现在虽然日子好过了,但放电影这样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了。
“那有啥。”朱寿山说道,“那就去石城把剧团请来唱一天戏不就行了?”
村支书是朱寿山的晚辈——两人年龄差距不过十五岁,但却是两辈人,朱寿山这么一说,村支书倒是眼睛一亮:
“这事……可以做!”
朱羽这件事一做,连带着村支书在乡里也有面子,请剧团过来唱戏这种事情,其实不是没发生过,只不过比较少。
“那行,我回去和村委们商量一下。”村支书又匆匆离开了。
朱羽终究是没能等到村里请来的剧团演出,便又匆匆离开了。
其实他也想在家里一呆半年一年的,这样的日子真舒服啊。
可惜有些时候,是真的身不由己。
朱羽到了迪化的时候,给冉杰打了电话。
“冉杰,干嘛呢?”
朱羽并没有直接说明有事,先问了一句。
然后他就听了对面有女声在问:
“什么人打电话啊?”
冉杰那边大声说:
“老板,正吃饭呢,啥事?”
“没事。相亲成功了是吧?”朱羽笑着说,“那就好好珍惜,我这边没啥事,这不关心关心你的人生大事嘛!”
挂了电话,朱羽赶到盛海的时候,又给秦飞和曹大龙打了电话。
秦飞没事,赶到了盛海,曹大龙和家里关系缓和了一些,朱羽便没叫他。
到了盛海,买了飞机票,朱羽和秦飞在候机的时候,说道:
“等这件事情搞定后,得买架飞机了,真到了急事的时候,不能随时起飞,也是麻烦。”
秦飞笑笑,看了看手机,没说话。
上飞机,坐好后,就在飞机打算起飞的时候,朱羽惊讶的发现,冉杰和曹大龙两个人出现在了机舱门口。
坐在朱羽的身边,冉杰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赶上了——老板,你这样不行啊。有事不叫我们,这是不打算让我们跟着你发财啊!”
朱羽是真的很意外,又有些感动。
有事,他们是真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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