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咱们要如何赚钱?”
看着车水马龙的镇子,徐千鹤忍不住问道钱开。
钱开笑了笑:“师弟,凭你我道术,还愁没钱?去打听打听此地谁人最有钱,劫他一番不就好了?”
此言一出,徐千鹤脸色顿时一变,立刻喝道:“不行!”
钱开一愣,看了一眼钱开。
徐千鹤神色郑重道:“师兄,你忘了师门规矩了吗?咱们茅山弟子学习法术,是为了济世救人,可不是为了害人啊!”
钱开皱了皱眉,暗道他太过迂腐,眼下茅山派都没了,还要管门规?
不过看徐千鹤神色郑重,似乎自己继续坚持,他怕是要立刻翻脸了。
当下笑了笑,道:“师弟,我就是举个例子,我的意思咱们一身本事傍身,帮人做做法事,赚钱还不容易?”
徐千鹤这才神色缓了缓,语重心长道:“师兄,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我们茅山派弟子,最忌为非作歹,否则如何对得起师门,如何对得起我们茅山这么多年的清誉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吧。”
两人说着,一边走向不远处一家茶楼,准备吃点东西。
在他们走后,街道的墙角,冯骥和司马燕走了出来。
司马燕不禁笑道:“冯大哥,看起来你那徐师兄倒是正派弟子,反倒是你那钱师兄,看起来倒是心术不正。”
冯骥笑了笑:“确实,姓钱的没什么底线,只怕就算是筑基,也抵不过心魔这个关卡,这种人不适合再收回茅山了。”
司马燕不由道:“冯大哥,那还在等什么?不如直接带走姓徐的不就好了?”
冯骥摇头:“要让姓徐的甘心跟我们走,还得让他不能再联络他这个师兄,不然日后他心软,再来联络姓钱的,到时候姓钱的以同门身份,重回茅山,是收还是不收?”
“那怎么才能让姓徐的和姓钱的闹掰了啊?”司马燕疑惑问道。
冯骥笑了笑:“姓钱的心术不正,他们理念不合,早晚会闹掰了,放心怕,咱们等着就是了。”
当下二人也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进了隔壁的一家茶铺。
这边的茶铺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贩夫走卒,许多赶马车的会在此地停留喝茶。
司马燕此时已经用薄纱遮上俏脸,即便如此,她那惹火的身材,加上浑身散发的媚态,实在是勾人心魄,附近的贩夫走卒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满心遐想。
不少人或多或少会偷偷看向司马燕,有人更是咽着口水。
冯骥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司马燕,道:“看来这以后是不能带你出来了。”
司马燕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双美眸千娇百媚的横了他一眼,道:“干嘛,吃醋了啊?”
冯骥摇头:“你啊,太引人瞩目了。”
司马燕笑嘻嘻道:“那我也没办法呀,谁让本小姐天生丽质呢。”
她一颦一笑,满是妩媚,令得附近男子侧目不已。
忽然间,隔壁有一桌子马夫故意大叫起来。
一人拍着桌子:“张大胆,这边!”
却见客栈门口,进来了一名胖乎乎的憨厚青年。
那青年听到叫声,连忙走了过去,哈哈笑道:“老孙,老刘,你们都在这啊。”
老刘拍了拍他,道:“张大胆,大家都说你胆子大,咱们打个赌,你敢不敢?”
张大胆一拍胸脯,道:“在这个镇子上,谁不知道我张大胆的胆子大?你说,赌什么?”
“就赌这顿早饭,只要你敢去隔壁那桌,摸那个女人的手,就算你赢了。”老刘贼兮兮的笑道。
张大胆这才注意到隔壁一桌坐着一对男女,那男子高大强壮,身穿道袍,便是坐在那里,个头都要赶上他了。
他顿时心中有些虚,再看那女子,一袭红衣,身材玲珑丰满,却气质不俗。
他感觉这样的人物,那肯定都是大户人家,自己胆子虽然大,但是脑子又不傻,怎么能为了打赌得罪人?
当下扭头哼道:“老刘,我胆子再大,有些事情也不能做的,你光天化日让我调戏良家妇女,这像什么话?”
“再者说了,胆子大,难道你要我去杀人,我也要去和你赌吗?”
老刘见他不上当,也都哼哼冷笑。
一旁老孙拦住了话头,做了和事佬,笑道:“喝茶喝茶。”
众人这才继续喝茶。
这时老孙问道:“张大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工?谭老板呢?”
“谭老板有事,让我先回来了,嘿嘿。”
老刘嗤笑:“张大胆,你这么早下工,不早点回去看着你那美艳老婆,小心她偷人啊。”
张大胆大怒:“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嘿嘿,你自己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
司马燕早就听到了这些人无耻话语,当下冷笑一声,目光看向那老刘,却见那老刘还在偷瞧自己。
当下目光冷光一闪,忽然蘸了蘸杯子里的水,轻轻一点那老刘。
老刘忽然手臂不受控制,猛地一拳砸向张大胆。
张大胆眼疾手快,急忙挥拳抵挡,口中怒喝:“你敢动手?”
二人当即在堂内扭打起来,那张大胆似乎会一些功夫,出手间竟然颇有章法。
只是几个回合,就已经打的老刘满地找牙。
司马燕顿时咯咯直笑,叫道:“胖子,打得好!”
张大胆受到美人称赞,不由得得意几分,傻憨憨的笑了起来。
冯骥却注意到,这张大胆面色晦暗,竟有血光之灾的样子。
正在这时候,隔壁的徐千鹤与钱开吃喝完毕,二人离开了茶铺。
冯骥当下起身,拉了拉司马燕。
司马燕连忙顾不得看热闹,跟着冯骥走出茶铺。
却见那钱开与徐千鹤走到镇子外十里地,见到一家义庄。
徐千鹤当即道:“师兄,不如咱们暂且在这里落脚吧。”
钱开有些嫌弃,道:“师弟,这是给死人住的地方,要住你自己住,我去镇上找个房子,那边生活也方便些。”
徐千鹤忍不住道:“师兄,千万不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知道了。”钱开有些不耐烦。
当下二人分道扬镳,钱开再次回到镇上。
他略施手段,便弄到了一笔钱,当即在镇上租下了一套小房子,改了门面,成了给人办法事的道人。
接下来的日子,徐千鹤到处给人赶尸赚钱,钱开则是坑蒙拐骗,扩大他在镇子上的影响力。
镇子上越来越多的人信茅山术,经常有人到他这里买符求平安。
这也让他的名头越发响亮起来,时不时还能介绍一些他看上的脏活累活,给师弟徐千鹤去做。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二人之中,徐千鹤依旧一贫如洗。
但是钱开却已经赚了不少钱财,整个人也胖了一圈,甚至还收了个跟班小徒弟,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徐千鹤数次登门,催促钱开去找冯骥他们,跟师门弟子汇合。
但是不知道钱开怎么想的,屡次以龙虎山大敌在外,数次拒绝。
这一日,徐千鹤正在修炼,忽然他体内法力震动,猛然间,他运转周天,体内法力瞬间暴涨!
再次睁开眼,徐千鹤的法力竟是一举突破至炼气九重的境界!
他顿时狂喜:“我突破了,我突破了!”
心中大喜之下,他当即起身:“这次说什么,都要劝师兄离开了。”
正想着,忽然外面传来喊声:“师叔?师父请你过去。”
义庄外,钱开新收的小徒弟在外面喊着。
徐千鹤诧异,当下走了出来,问道:“师兄找我?什么事情?”
那小徒弟摇头:“我也不知道。”
徐千鹤背上布包,道:“走吧。”
二人当下往城里走去,冯骥和司马燕看着徐千鹤离去。
司马燕笑道:“冯大哥,他突破炼气九重了。”
冯骥微微点头:“心性,人品,资质都是上乘,这个千鹤师兄确实不错。”
司马燕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道:“人家还没突破呢。”
冯骥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每日陪你双修,谁叫你总是修炼到一半就受不住了?”
司马燕顿时俏脸通红,气咻咻的拧了他腰间软柔,道:“谁知道你这么厉害,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我练的双修功法,还是你练的双修功法?怎么我竟是斗不过你?”
冯骥哈哈一笑:“小小炼气双修之法,你斗得过我才怪。”
“我不管,我不管,我还要练!”
冯骥大笑一声:“好,晚上再练吧,这几日咱们该出面了。”
徐千鹤一路来到钱开住的地方,却见钱开住的地方要比他那义庄好许多。
不但有自己的门面,而且还有不少信徒,屋内更是纸符、纸人,各种物品摆放满了,显然这些日子,钱开收入颇丰。
一进门,就见到钱开正在和一名带着西洋眼镜的师爷模样男子说话。
“那这件事情,就拜托钱真人了。”
钱开笑道:“此事交给我,柳师爷尽管放心。”
说罢,他见到徐千鹤进来,当下笑道:“这位是我师弟,道号千鹤。”
那师爷看了看徐千鹤,轻蔑一笑,道:“原来是千鹤道长,久仰,钱真人,那你们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送别柳师爷,钱开满脸笑容,拉着徐千鹤来到桌子旁,笑道:“师弟,看看这是什么。”
却见桌子上,竟然摆放着两只大元宝!
元宝金光闪烁,竟是纯金元宝!
徐千鹤心头一惊,连忙问道:“师兄,这……这是哪来的?”
“自然是刚才那位送的。”
“什么意思?他找你做什么?”
“呵呵,有个小子,得罪了他的主子,他找我帮忙,帮他处理那小子。”
徐千鹤脸色顿时一变,惊怒问道:“杀人?”
钱开轻笑,道:“师弟,又不用我们亲自动手,只需设个坛,一个普通人而已,不麻烦的。”
徐千鹤脸色难看,怒道:“师兄,这是麻不麻烦的事情吗?咱们学茅山术的目的,不是为了害人,是为了救人啊。”
钱开瞥了他一眼,掂了掂手里的金元宝,道:“我们救了这么多人,杀他一个,也不过分嘛。”
“师兄,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咱们茅山派教规你忘了吗?一戒贪得无厌,二戒无辜杀人。三戒亵渎三光……”
钱开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语,喝道:“四戒朋背为奸是吧?哼,背教条,我比你熟悉!”
他转头看向徐千鹤,怒道:“师弟,你学道学傻了吗?我们修道,财侣地法,这财排在第一位,这个世界,没有钱怎么修行?”
“再说了,茅山已经没了,师父也死了,这些教条还有什么用?”
“师兄!你——”
“行了,我只问你,帮不帮忙?”
“我绝不会帮你助纣为虐!”徐千鹤怒道。
钱开更是恼羞大怒:“不帮就算,师弟,等你穷的连符笔和纸符都买不起的时候,别来求我!”
徐千鹤怒道:“我就算再穷,也不会违背师门门规,滥杀无辜!”
“好,好得很,师弟,你清高,你了不起,但是我警告你,你不帮忙就算了,但是你敢阻挠我,可别怪我不讲师兄弟情分!”
“哼!”
徐千鹤怒哼一声,转身就走。
钱开目光微眯,冷冷的看着他离去,骂道:“不识抬举!”
一旁刚收的徒弟忍不住道:“师父,师叔他说的也没错……”
“啪——!”
钱开猛地转身,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了?”
“徒儿不敢,徒儿不敢……”
徐千鹤怒气冲冲的离开钱开家,走出几米,眉头紧皱:“不行,就这么让师兄助纣为虐,岂不是又有一条无辜人命死在我茅山弟子手中?决不能让师兄得逞!”
他思索起来,很快便想到办法。
“师兄要杀人,我偏要救下那人!”
心中打定主意,刚走出几步,便听到前方传来笑声。
“千鹤师兄,你怎么在此地?”
徐千鹤一愣,抬头看向对面,却见道路旁站着一男一女。
“冯师弟!”
徐千鹤顿时大喜,连忙跑过来,道:“冯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冯骥笑了笑:“哦,上次一别,我又去京城寻找其他诸位师兄下落,却偶然听闻,龙虎山的人追杀你们,我在这附近找了快一个月了,想不到你居然在这里,真是叫我好找啊。”
徐千鹤感动不已,道:“劳烦师弟挂念了,我和钱师兄都没事,那龙虎山的两人实力很强,不过想要抓我们可没那么容易的。”
“那是,两位都是太岁部传人,阵法大师,自然不会有事,对了,钱师兄呢?”
说到钱道人,徐千鹤脸色难看,看了看冯骥,却没有说清情况,只是应付道:“他去办事了。”
原来徐千鹤毕竟与钱开同是太岁部弟子,若是钱开为了黄白之物,滥杀无辜的事情告诉了冯骥,岂不是丢了太岁部的脸面?
故而他隐瞒下来,只等自己救了人再说。
冯骥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徐千鹤,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追问。
而是问道:“师兄,眼下你们怎么打算的?要不要随我去见林师兄?大家一起从头商议。”
千鹤道人想要答应,不过旋即想到什么,道:“师弟,你稍等我几日,等我师兄的事情解决了,我就随你一起去找其他师兄。”
冯骥笑了笑,点头道:“也好,那我这几日就住来福客栈,有事情随时来找我。”
“好咧。”
当下二人又到茶摊喝了点茶水,吃了些点心,便分开了。
司马燕笑道:“你这师弟还骗你呢,看来在他心中,还是姓钱的要比你亲近啊。”
冯骥笑着摇头:“他不是和姓钱的亲近,而是担心他太岁部的名声。”
“那现在怎么办?咱们就这么等着?”
冯骥笑了笑:“不急,以这二人心性,迟早会反目成仇,我们等着便是。”
接下来的时间,徐千鹤跟踪师兄,很快发现,师兄要对付的人,竟是一个叫做张大胆的马夫。
这个张大胆,便是之前在茶铺里与人发生口角的胖子。
此人向来胆大,为人大方,与朋友关系都处的不错。
但是更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此人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她这媳妇却不是什么好人,嫌贫爱富不说,更是对张大胆处处不满,给张大胆带了个大大的绿帽子。
原来张大胆每日替谭老爷赶车,有一日谭老爷误入张大胆家中,见到了他的媳妇,顿时惊为天人。
于是略施手段,将张大胆媳妇勾上手,眼下每次出门,他都让张大胆在外等候,自己则是悄悄摸摸回到张大胆家中,与张氏私会。
不久前,张大胆忽然察觉到什么,回到家中捉奸,险些抓住谭老爷。
谭老爷慌忙之中,丢了一只鞋子,却也算逃了回来。
谭老爷心中因此嫉恨上了张大胆,却又不好明目张胆的下手杀人,于是便让手下师爷去找茅山道士,以秘法隔空杀人。
钱开便是接到这个活计的茅山道士,此时他已经打探清楚张大胆的为人。
当下便设计了一个歹毒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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