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锻刀大赛哪家强,这年代,轧钢厂的锻工师傅们,估计比那些选手都不逞多让。
不论是初级中级,还是高级的参考人员,一个个膀大腰圆,级别越高,那抡锤的胳膊就越粗壮,简直就是内m草原上举办那达慕时,那一个个摔跤运动员一般。
“付天常,自由锻锤锻造卸扣~!”
“甘展,自由锻锤锻造缸体~!”
“鲁志凌,气动锤锻造四拐曲轴~!”
“姚玉刚,模锻汽车转向节~!”
“裴子信,水压机锻造法兰~!”
“……!”
一个个抽到考试题目的,或是紧张到脸色通红,或是不太理想导致面色有些泛白。
身怀绝技的,一口吐沫星子,往掌心一吐,一手操铁钳,一手握紧锤子,就开始埋头干了起来。
一时间,考场上铁锤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钢制的粗坯,经过的敲打后,火花四溅,不时响起一阵惊呼。
三十几号人,不是人人都有着强大的心里素质,有的铁钳没夹稳,加热后的粗坯掉在地上,周围看着热闹的工人们,顿时低声嘲笑。
“安静,安静,你们早迟也有这么一天,怎么着,能保证自己能百分百过去~!”
挺着大肚腩的刘海中,此时没有在监考中,也没有参加这次考核,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是不是有他的徒弟,见四周的唏嘘声,影响到里面选手的发挥,赶忙制止。
七级工,虽然还没有到登峰造极的八级,但其实俨然已经有了一点气势,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此时多少都给了点面子。
至于在场的低级工,那是只有看的份,连声都不敢吱,比如人群里,平常娘们唧唧阎解成,现在看到考核,脑袋都有点疼。
当初走了狗屎运,还真给考过了,但现在,明显对升到二级,有些发憷。
“都上点心,把你们平常所学给拿出来,不要想着投机取巧,谁行谁不行,心里都清楚~!”
虽然不是监考官,但刘海中在锻工车间,不论是辈分还是资历,那都有的,特别是当了车间学习领导小组的组长后,更是对这块上了点心。
排除了外界的干扰后,就是给这些选手们开始上压力了,他这个组长,如果带出的学习小组,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那才是丢他的面皮。
“那个谁,刘,刘海中同志吧,我记得你,七级了吧~!”
劳动局派来的监考官,瞅见了老刘在考场附近,意气风发的这一幕,推了推眼镜,倒是把一种参考的都给放到了一遍,指了指他。
“我看你,今年怎么没报呐,你这离八级,可就差一步咯~!”
要命了,刘海中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抖一把威风,在焊工车间立立人设,结果,被主管的考官给认出来了。
他能不知道,就差这一步了,但这一步,卡住了全国多少同样的七级工。
老易在的时候,老刘考的比谁都下力气,因为他不服易中海,装模作样的在他头顶上压着,誓要拿下八级。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老易的离开,老刘想要上八级的执念,逐渐也就淡了下去。
大儿子现在是干部,他虽然不是干部,但管家属区,还是分了心,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不成,模锻一级涡轮盘,过不去,锥环体也勉勉强强,罢了,明年吧,明年再说~!”
脸上挤出了僵硬的笑容,面对主考官,老刘也没有摆谱,就像他自己说的,能不能心里都清楚,低级工还有走狗屎运的时候,高级工,特别是过八级这个槛,过不了就是过不了,这不是找不找关系的事儿。
硬考上去的八级工,可以说,是因为技术等级最高只设定到八级,但七级工,却是实打实的七级,两个中间的区别,不说天堑也差不多。
有些人靠后天的学习,有些人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不一样。
“哦~,明年呐~!”
主考官失望的摇了摇头,看出了刘海中心里迈不过去的那道坎,推到明年,有很多人这一推,就再也难以寸进了。
考场上这些年轻人,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些东西,早就没有什么看头了,时间到,结束检查的时候就能知道结果。
甚至都不用结束,哪些人闲庭散步,如穿林蝴蝶,哪些人手忙脚乱,如丧家之犬,一眼就能看的清楚。
他们这些,最喜欢看的,还得是高级工的考核,那才叫一个精彩。
就比如,手表放气动锤下,气动锤锤碎表面的玻璃却能让里面的指针继续行走,能把技巧锻炼到这种,那才叫到家。
当然,这种方法比较奢侈,也只有掌握了这门技术的高级工,胆大心细的才敢这么玩,给人开开眼界。
一个小时之后,考核结束,过不过,当场就能知晓,在游标卡尺的记录之下,没人能当众作弊,过了的喜笑颜开,没过的自然垂头丧气。
这种热闹的景象,还得持续一周左右,各个工种轮番来,哪怕是厂里的厨子,都得来上这么一波,不过不像工人,最高,厂里的也只能到六级。
“今年到目前为止,考核的通过率大大提高了很多,环比去年,涨幅大约在百分之二十三点四,充分体现了学习领导小组的重要性~!”
“希望我们红星轧钢厂的工人们,继续用***思想,来武装自己,加强自身学习能力,用技术和产量,来支援国家的建设……!”
大喇叭中,宣传科的人员,正在读着广播稿,哪怕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但依旧铿锵有力,一片欣欣向荣的喜讯,大大刺激着后面面临考核的职工。
“别说,新人新事新国家,现在上面领导换了,工人们的干劲都起来了~!”
轧钢厂的改变,让所有工人们都亲眼见证了,产量的提高源自于他们技术的提高,技术为什么能得以提高,源头,还是管理方式的改变。
李峰接手轧钢厂一年有余,在一系列政策激励下,确实让轧钢厂一改颓色。
从领导干部优先,到基层职工优先,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后,轧钢厂再一次焕发了新的生机。
悬而未决的厂长人选,一直被上级领导部门看在眼里,随着年终的各种报告,汇聚到刘鼎的案头。
这一切,逐渐将发生另一种改变。
京城火车站,身着轧钢厂保卫制服的江德福,此时的心情也是忐忑的紧。
安杰来了,代表处批准了这次家属进京探亲,将近大半年没见,江德福确实想媳妇了~!
当初的离开,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个家能保存完整,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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