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荒世烈按在双膝上的拳头蓦然攥紧,拳骨的爆鸣声回应着黄擒龙的话语。
“所以师傅您让我办的最后一件事,和野生武序有关?”
“没错。”
黄擒龙点头道:“我听闻犬山城锦衣卫中那位花名‘阎君’的新百户,就是一个野生武序,而且已经到了武序止戈的层次?”
荒世烈回答道:“没错,荒世秋鹤就是死在他手中。”
“那看来消息是没错了,我需要你帮我把他带到这里!”
“您是要活口?”
“对!”
黄擒龙吐气开声,声如惊雷,“我要在这面黄天之旗下,亲手将他做成切片!我要看穿他所有的秘密,看看到底这些人凭什么能被称为‘应运而生’!
“谁是新贵,谁是残党,从来都不是靠别人决定。要让我们退出历史舞台,那就看看谁的拳头更硬,刀剑更锋利!”
凶焰激荡,恶气滔天!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这些野生武序是基因给我们的真正的崛起契机!能够在恶劣环境之中快速成长的新序列,如果是将他们的基因融入我们的身体,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武序崛起之路!”
黄擒龙原本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到此刻突然平淡下来,这最后一句话仿佛是随口道来。
但荒世烈太了自己这位老师了。
在对方的口中,越是重要的事情,语气通常越是平淡。
如同生死搏杀之时,决定最后胜负的那一刀。
杀气内敛,才是真正的胜负手!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把他带到这里来,绝不耽误老师您的安排。”
荒世烈再次叩首,魁伟的身躯缓缓站起,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间昏暗的密室。
咚!
当厚重的大门再次关闭,平台上只剩下维生管道中液体涌动的泊泊声响。
“师兄,你觉得他现在还能相信吗?”
沙哑的女人声音在昏暗的光线中穿梭。
“能不能相信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倭民不过是我们养大的一条狗,他练了我们黄天门功法,就永远无法反抗我们。”
黄擒龙此刻面无表情,漠然道:“荒世烈是个聪明人,他如果想要真正掌握荒世家族,就必须要送走我们。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我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会紧紧抓住。”
“只要能够抓到那个叫‘阎君’野生武序,或许就可以利用他的基因治愈我们身上的伤势!”
黄擒龙将手掌张开放在眼前,凝视着在皮肤下不断往复冲刷的液体。
“到时候,我赏给他一条活路又有何妨?”
砰!
五指握紧成拳,将掌心中来不及逃逸的空气捏出震耳的爆响。
犬山城,西郊户所。
李钧站在户所院中,单臂抓着一把几乎和自己身高平齐的夸张巨刀,平举身前,如同举着一杆前明文献之中描写的冲阵长枪。
“这把非制式绣春刀由户部墨序工匠手工制造,刀身长六尺,厚度约为三寸。”
谢必安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份随刀一同发来的说明书,详细介绍道:“按照钧哥你的要求,刀身选用的材质一般,整体只有七品强度。但用料足够扎实,就算是对上一把六品刀也不会被砍断,当然卷刃是肯定的。”
“没关系,卷了刃也能砍死人。”
李钧细细打量着手中的这把恶器,对于自己常态状态下,用这把大到有些夸张的武器自然有些突兀。但进入‘食龙虎’状态之后,却是十分的适合。
而且李钧还发现一点,自己的体型还在随着武学的注入在不断提高。
特别是在注入六品锻体‘伏渊鲸甲’之后,他的更是猛然拔高了一寸有余!
身上隆起的肌肉将锦衣卫的制式武服撑着鼓鼓囊囊,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和一头干练的短发,越发显得生人勿近。
不过对于这些改变李钧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这种形象更适合帮别人‘止戈’。
“钧哥伱满意就好,不过这把刀有一个小问题。”
看着兴致勃勃,准备现场演练新武器的李钧,谢必安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开。
“有什么问题?”
“这把刀的隐蔽功能比较差。”
“比较差?不就是变成伞吗,还能差到哪里去?”
李钧不明所以,抖腕颤刀。
接着在一阵机械变形声中,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出现在他的头顶,挡住了飘落的大雪。
李钧看着掌心中手腕粗细的伞柄,脸色不由变得怪异。
扛着这么大一把巨大的遮阳伞走在街上,完全没有任何掩人耳目的作用,反而只会更加引人注目。
“确实..够差。”
蹲在户所门口的范无咎脸色涨红,死死闭紧颤动的嘴唇,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会笑出声来。
“不愧是工部墨序的作品啊,主打就是一个朴实无华。”
同样蹲在旁边的马王爷惊叹道:“小黑,你们以后出任务都不用撑伞了,直接往老李旁边一站,什么风雨吹的进来?”
范无咎一脸坏笑道:“我现在是担心你啊,你这个身板扛得住这么大一把刀吗?”
“那我只能给你说一句话了,马爷我的深度,年轻人不要轻易揣测!”
马王爷瞥了他一眼,满脸不屑道。
“嗯?”
李钧这时横眼扫了过来,两人齐刷刷低头。
铿锵。
遮阳伞面收拢,再次变为那柄巨型绣春刀。
李钧将刀扛在肩头,挑着眉毛对着范无咎说道:“来小黑,你不是才吞了丰臣剑猿的械心吗?让本百户试试你的同步率到哪一步了。”
“啊?”
范无咎从两腿之间把头抬起来,一脸茫然道:“钧哥你说什么,我不识字啊。”
“是喊你去挨打,又不用你会识字。”
马王爷用手肘捅着身旁的范无咎,十分愉快的落进下石。
“这可是业务切磋啊!你小子机会来了,这要是伺候好了,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我前你大爷”范无咎咬着牙低声骂道。
“对了,还有老马,你也一起来。”
李钧眯着眼睛,冷笑道:“我来亲自试试你的深浅!”
盔中独眼顿时红光一窒,如同短路了一般不断跳闪。
“这不用了吧,一会弄坏了咋办。”
“坏了我帮你修!”
刚才还一脸苦涩的范无咎此刻放声大笑,大手不断拍打着马王爷的后背。
“各位,就说能不能先救人,一会再笑啊我快挺不住了”
一个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突然响起。
院中众人猛然回头,只见一块泛着青光的玉制雕版符咒从户所外缓缓飘荡进来,符咒表面浮现出一个跳动的箭头,指向户所外的方向。
刚才那道求援声音正是从上面发出。
“哪里来的道序?”
谢必安眉头紧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马王爷已经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陈乞生?!”
李钧的动作更快,已经扛着刀跟随这块雕版符咒冲出户所。
符咒飘荡的速度并不快,出了户所之后飘进一条暗巷之中,身上的青光便全部耗尽消散。
从半空掉落,砸出‘哎呦’一声惨叫,这才跌落在雪地之中。
洒满鲜血的雪地中,脸色苍白如纸的陈乞生依靠着巷壁,一只手揉着自己凝着血痂的额头,另一手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支注入器,举到身前。
“六品身法,有偿救命!”
陈乞生咧嘴露出一口猩红的牙齿,身躯猛然一颤,突然从喉中喷出大口鲜血。
滚烫的鲜血快速消融他两腿之间的积雪,露出一把深埋其中,宛如死蛇一般的黑色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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