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陈落醒来,想起梦中之事,脸上依旧微笑。
昨夜的大雪虽令钱塘成为了白色的天地,可或许是昨夜将好几日的雪全给下了个干净一样。
于是今日早早的,也就有了阳光满地。
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觉得格外舒服。
昨夜是梦却非梦。
数百年后,平安他娘终还是苏醒了。
两年前。
小红袖离开了韵州,陈落给了一把剑、
剑为光景。
而在这一把光景剑中却是蕴含着陈落留下的一道神通:佛门六神通,宿命通!
这宿命通终于数日前激活。
而红袖也做出了她的选择……
于是,这前世今生也便苏醒了。
只是梦中虽团聚,但红袖并无想来钱塘的想法……
数百年不曾回来,她有许多事情要做。
要回去红袖招走走……见见现在红袖招的状态。
也要回去韵州守着乔家,直到乔老爷子夫妻安详晚年后,才会离去。
她虽是红袖。
可却也是乔红袖。
陈落自然同意……
他已经等了数百年的时间,怎么还会差这一些?
紫微晴雪带恩光,绕仗偏随鸳鹭行。
长信月留宁避晓,宜春花满不飞香。
独看积素凝清禁,已觉轻寒让太阳。
题柱盛名兼绝唱,风流谁继汉田郎?
感叹一声……
重抄往日旧业:练拳,打着哈欠,紧了紧衣服……
本欲要吃一些早饭。
奈何昨夜到的钱塘江,这地主家也无余粮,想吃,却是没得吃了。
不过也没事。
这出了门便是街头,吃食自然是少不了的……
公公向来有钱,这几个铜钱的事情,都不叫事、
且……
摇了摇手中酒壶。
红尘酒没了。
女儿红没了。
杏花酒也没了。
储物袋中这几百年藏酒无数,可惜终究还是喝得了个一干二净,故而也得去弄些酒才是。
如今战火年代,连酒也变得极其昂贵。
于是少不得也得好好跑趟钱塘江了……
且。
钱塘江还有故人在。
数百年不见,想来会认得自己的。
回头看了下后院池塘……
昨夜倒是有了争吵。
今时却是安静无比,连气息也不在了。
终还是离去了。
不作他想。
出门。
伴随着嘎吱声。
对面的院子也在同时打开……
一个穿着粉红色琉裙的女人在看到陈落的时候,有些愣了下。
似乎有些意外竟会在这里见到了陈落。
不过还是很快的行礼。
“见过公公~”
陈落迟疑了下。
“敢问姑娘,你和咱家认识?”
翻开了数百年的记忆。
可不管怎么也无法想起少女的名字……
且……还是一个合体境界的女人、
什么时候公公有这样的艳福了?
“筠州临江,我和公子临江泛舟…曾见公公一面!”
陈落拍了下。
“原来是你!”
这下子他总算想起来了……
“你家公子也在?”
“是……”
“巧了!”
有脚步声传来,人不到,便先有声音:“昨夜有喜鹊站在枝头叽叽喳喳的报喜,还想着本公子何时来的喜。
昨夜又感受到对面院子有气息波动……
还想着这荒废数百年的院子如何一夜之间来了修士。
感情原是公公而来!”
男子出现……
数百年过去,样貌不曾改变。
蓝衣。
白扇。
颇有些逍遥之气。
见陈落,抱拳:“昔日临江一别,也有两百多年不曾见面,公公修为却是越来越深了。”
陈落也笑了起来。
“公子亦是如此。”
公子微微一笑,请陈落入院子……
陈落想了下。
“还是不入了,早间还不曾吃饭,得吃个。”
陈落道:“一年之际在于晨,这一日的三餐,尤这早餐最为重要,这一顿若是不吃,咱家这一整天怕是要不自在了。”
“公公修为已是造化,却还有凡人习惯,倒是也是少见。”
“本就凡人,自然有凡人习惯,如此一想,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
“也是!”
书生道:“正巧,本公子也没吃,一起?”
“可!”
书生回头和女人说着,女人留下守家。
于是也便和陈落上了街。
钱塘江的街头已经逐渐热闹。
人来人往不少。
摆摊小贩也有。
包子豆浆什么的各种小吃,倒也是;琳琅满目,应接不暇了。
“公公可有想吃的东西?”
“两百年前来过一次,尚且有津包,如今倒是没了……也便有些不知晓了。”
“那便馄饨吧。”
“馄饨?也行,不过说起这个,还需仙游混沌好吃……”
“那老板恰好仙游人。”
“那这可就不错了!”
寻了店面。
坐在店内。
寒风尚冷。
喝一口馄饨,这人倒也是精神不错了起来,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这馄饨也的确不错。
得空。
聊起了些事情。
陈落倒也是知晓了男子的名字……
书生名为太微。
踟蹰西北长吁谁。伊耶乐生治太微……
名是好名。
也实是不错。
至于那侍女溪萁却是公子太微的贴身婢女了。
何为贴身?
天冷了暖床……
便是偶尔有了需要,也少不得需要双修,聊以慰藉的。
陈落遗憾……
好好的一颗白菜啊……
如何便……
可惜,恨不得为公子太微……
后又知晓公子太微已在这钱塘江将近百年时间了。
除了这些,别的就不是知道了。
来于何方。
去往何处。
有何背景。
等等……
陈落也不爱问。
相逢既是有缘,问太多?又何必?总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只是公子太微倒是颇有些熟悉陈落的来意、
“镇江金山大师,听说前些日子在佛光塔镇压了玉山书院一妖。
妖曾为玉山书院夫子。
数百年公公不曾来了钱塘江,今日忽来……这是为了向夫子来的?”
“伱可莫要胡说。”
陈落道:“咱家和向夫子虽是挚友,可这天下人却也知晓咱家与世无争,更相信这世间既定的因果。
金山寺也好。
向夫子也罢。
这都是他们的因果,最后具体如何,都是他们的命数,咱家怎么会去参与这其中之事?
你可莫要乱了咱家清白……”
太微笑道:“在下只是说说,公公何须这般急?”
“急吗?”
陈落道:“公子又错了,咱家怎么会急?只是话多了一些罢了,咱家向来话多……”
公子太微摇头。
在这今日前,他倒是不曾想到公公会是这样的人。
明明德高望重。
可回头一看……
偶尔却也和普通百姓一样,带着一些不要脸,颠倒黑白了。
不过……
这便对了。
自己貌似好似也好不得哪里去。
又寻了家酒楼打酒,本欲提醒店家碧青葫空间大,酒会装得有些多。
却不曾想店家先问了:“道长这葫芦仙家法宝?约莫能装多少坛酒?得先问个清楚,怕店里酒不够……
当然了。
这装酒前,可能还需要道长先付下钱了……并非别意思,只是店里规矩。”
陈落明白。
所谓规矩的出现,定然是有前由存在的。
倒是如今这时代……伴随着修仙界的渗入,这人间倒是已经对修仙者毫无意外了。
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这是好事……
当然,也是坏事便是了。
修仙盛世的降临,往往伴随着越多百姓走入或是选择修仙之路。
而修的人越多,国运和香火便失去得越多。
于是回头,这盛世也便将过去了。
好在……还有一千多年。
而一千多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事了……
酒满。
太微问:“公公欲往何处?”
陈落道:“城中有山,为松山,山上有观,为万松观……观中有故人,欲往一见!”
“万松观?苏寒?”
“太微道友认识?”
“巧了!”
太微笑道:“于钱塘江百年这城中的修士,有几个人不知?便是城中城隍也是在下友人……
等等……”
太微问道:“苏寒道友曾说过,数百年前有一友人江上斩蛟,是公公?”
“大抵是吧?”
两人说着,却也是都笑了起来。
既是共同之友,自然也得见得一见了。
观中的松树已经遮天之高……
便是数人抱着,也抱不住。
还没上山,远远的那一颗松树却是格外高大……
昔日苏寒于钱塘江成道,虽死,却也侥幸留下一缕真魂,只是失了一身修为罢了。
如今数百年过去,加上博得钱塘江世代百姓香火,这些年来他的修为不仅全都恢复,反而暴涨了许多。
陈落还没上山,苏寒便已知晓。
出门迎接。
见陈落……
行礼……
“道友,许久不见。”
陈落点头。
“是许久不见了!”
故人相见,倒也是极好……
于是也就有了许多话可聊。
接下来时间中,陈落也便忙了许多。
起来。
练拳。
推开门。
喊一声太微道友。
两人乘轻舟于钱塘江上泛舟……不久后又来一人。
于是这两人游,也成了三人游。
或是垂钓。
或是下棋。
偶尔也走走四艺。
或是又无聊了些,三人少不得也论道下……
当然了,所谓论道皆是苏寒在论。
陈落偶尔听听
太微却是提酒畅饮,连听也不爱听了。
陈落信道,也信佛……
当然。
说不信也可以……
只是他的道过于多,也杂。
什么都相信,什么都去碰,总有好处。
可太微却是不同了。
他不修道。
也不信佛。
他说……
“在下仅信自己…”
于是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外,任何道在他面前都不屑一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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