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在说这句四川方言之时,他是真的一点目的性都没有,他也完全不觉得这句方言可以激怒对方。
他只是单纯的想吐槽一下,单纯的出口气而已。
如果这个家伙不是妻管严的话,就不会带着这个绝对理智的夫人出来。
如果这个绝对理智的夫人不在跟前,他早就回家了不说,怕是私人游艇都到了手,各种性感美女也都上了船。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早就结束了,这过腻了的古代生活!
可就因为这个兼职钦差,是个干什么都带上夫人的妻管严,所以他还在这里待着。
多好的说辞啊!
成为第二个李善长的这种话,要是传到朱元璋的耳朵里,他绝对就可以回家了。
可现在倒好,这女的竟然直接把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给合情合理了。
“这耙耳朵三个字,是撒子意思?”
朱元璋有点懵,但也还不忘记用四川方言问叶青一句。
叶青这才反应过来,大明朝没有耙耳朵这个词汇,他也是被气得忘记了时代代沟这个重要因素。
难得郭老爷有此雅兴,叶青也就耐着性子,再次给他来了个不吝赐教。
其实,耙耳朵一词的本意,是指成都一种加了“耳朵“的自行车。
这是成都男人为了让自己的老婆,在坐自行车后座之时,坐得更舒适而发明的东西。
也是经过一段较长的时间,耙耳朵一词才变成了等同于惧内和妻管严的意思。
朱元璋得知耙耳朵是惧内的意思之后,真就是直接就炸了。
这就和贼被人说是贼一个道理,他因为心虚和抗拒,就绝对会爆发式的辩解。
叶青的面前,这位郭老爷直接就来了脾气,一下子就拍案而起了。
“你说什么?”
“你凭什么说咱是耙耳朵?”
朱元璋气得脸红的同时,也趾高气扬的教育叶青道:“你这种年轻人懂个什么?”
“像伱这种眼里只有钱的人,你懂什么是夫妻吗?”
说到这里,朱元璋向南拱手道:“陛下和娘娘是患难夫妻,咱和夫人又何尝不是患难夫妻?”
“当年咱跟着陛下走南闯北,咱的夫人真就是跟着逃难的百姓一样,抱着孩子一路要饭,要到了咱的面前。”
“马皇后吃过的苦,咱的夫人也吃过!”
“商人为贱,但咱能退下来当负责皇家采办的皇商,你以为凭什么,凭的咱们夫妻俩,用半条命换来的。”
“贫贱之交不可忘,说的就是咱和陛下!”
“糟糠之妻不下堂,说的是陛下和娘娘,也未尝不是咱和夫人?”
朱元璋义愤填膺的教育了叶青一顿之后,直接就看向了右座的马皇后。
两个加起来都快九十岁的中年两口子,就这么在叶青和毛骧的面前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对方。
简直是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血肉交融,早已成为一体的那种。
紧接着,朱元璋也是稍稍平复心情道:“咱从来不是什么耙耳朵,咱更不是什么惧内之人,咱只是对她足够尊重,也可以说是足够纵容。”
“因为咱知道,咱的夫人是这天底下对咱最好的人!”
“不论是打咱骂咱还是骗咱,他都是为了咱好!”
“咱这辈子,欠她的太多太多了,咱恨不得下辈子,给她当牛做马!”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
说到这里,朱元璋立马就想到了出城之时的一幕。
她家妹子只是说了几句话,他就欠全家八十万贯钱不说,甚至那有可能剩下的十万贯,还得被马皇后吞了。
他难道不知道他家妹子在坑他?
他一个从乞丐到皇帝的人,会这么的傻?
还是那句话,不过只是周瑜打黄盖罢了。
他知道他家妹子的用意,不过就是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不再怀疑毛骧罢了。
就毛骧收徒还送锦衣卫第一大功劳给高徒这件事,他现在都还记在心里,但他愿意为了他家妹子,把这件事情暂时忘记。
叶青和毛骧的眼里,这对中年两口子真就是眼眶带泪的同时,还不住的傻笑!
真就是当叶青和毛骧是空气,只顾着自己有感而发!
毛骧虽然觉得肚子很胀,但他好歹也算是已经习惯,还勉强能够坐得住。
也因此,他直接就看向正坐主位的叶青,一句‘叶大人还好否’,是真的很想幸灾乐祸的笑着问出口。
他的眼里,叶青也是觉得茶都不想喝了。
他后悔了,他以后绝对不会再笑话这位郭老爷了。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教育得他居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他只想对远在应天府的朱元璋说一句‘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惧内,跟着你混的人都惧内’。
就他知道的,跟着朱元璋的惧内分子,就不止这郭老爷一个。
朱棣惧内是出了名的,至于朱棣的老丈人徐达,那更是老婆死之前怕老婆,老婆死了就怕女儿,简直是就是老棉袄和小棉袄一起怕!
当然,这些都是史料与野史的相关记载,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怕,他也不知道,毕竟没见识过。
也当然了,他也完全不想花时间去见识。
他只知道面前这位,都已经到了‘以此为荣’的地步,他们应该是差不多了。
至于这位郭老爷说他不懂什么是夫妻这话,他还真的不太懂。
活了这么九辈子,他都是为了完成金手指规定的死法而活!
一个为了某种特定的死法而活的人,又怎么会成亲呢?
他还有下辈子,可人家姑娘却没有下辈子,这种缺德事他还是不会干的。
至于身体上的需要,也不需要成亲不是?
想到这里,叶青也是心服口服的点了点头,还为他们鼓起了掌:“你们是来找本官谈生意,还是来教本官夫妻之道的?”
朱元璋和马皇后听到这里,这才收起了那快要吃掉对方的目光。
叶青见二人已经不再彼此眉目如狼,这才大声斥责道:“记住了,这里不是你们的家,别在本官眼前,这么一副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样子。”
“恶心!!!”
话音一落,叶青便不再理会他们,直接朝着门外的随侍丫鬟道:“让人把铜壶滴漏拿过来,老规矩,一个时辰的水。”
朱元璋和马皇后一听,之前那点你侬我侬的感觉全都没了。
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上次铜壶滴漏计时说话的场面,可以说是过分到了极点。
现在看来,那门吏说得没错,即使是对他们,他叶青也还是那句话‘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现在还没签订合作协议,所以他们并不是朋友,也就是他郭老爷花了五百两,买了叶青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之内,要是说不服他叶青和他们合作,依旧会被轰出去。
看着这个披着官皮的奸商,别说是朱元璋了,就是马皇后也想给他一下子。
也正因如此,马皇后这才意识到她家重八已经忍不了了。
或者说,她家重八也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他也和叶青只讲生意,一点都不会讲交情。
那就是犯一次错,就必须拿一次功劳来进行功过相抵。
如果功不抵过,他叶青不死也得掉层皮!
就这还是他叶青不睬他朱元璋的底线,不在军权和农税上面咬一口才行,如果敢踩他朱元璋这两条底线,他叶青连功过相抵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马皇后的心也是凉了半截!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希望这两个无情无义的生意人,可以把这场生意顺利的谈下来。
只要把这场生意谈下来,就有机会让他叶青变得有情有义,一次比一次有情有义一点点都行。
石头还能被水滴穿,更何况是人心,她可不信叶青的心比石头还硬,比石头还黑!
想到这里,马皇后的眼里又有了一点点希望之色。
朱元璋此刻的内心想法,也正如马皇后猜想的一样,既然他叶青无情,就不能怪他无义了。
但该弄明白的问题,还是要弄明白的。
想到这里,朱元璋只是平静而无情说道:“老规矩,一个时辰之内,说服你和我们合作做生意就成?”
“但这一个时辰之内,聊什么都可以?”
叶青也是平静而无情道:“当然,不过不许聊夫妻之道,本官确实聊不过你,如果要聊,本官也只有一句话相送。”
“什么话?”
朱元璋和马皇后以及毛骧,都同时好奇道。
叶青只觉得无语,那句‘我爱你妈卖麻花情’,还是不说也罢。
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一个披着官皮的知县大人,还是有着举人倒数第一名的功名在身的人。
太掉价的话,还是不说为妙。
叶青只是淡笑道:“一句无用之话,不说也罢!”
三人对这么个答案很不满意,但也只有作罢!
也就在此刻,
一组铜壶滴漏又被几个衙役给抱了过来,也在转角处又遇到了吴用。
吴用虽然叫住了衙役,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把上次用过的木塞子再塞进去。
原因无他,
因为他坚信他的叶大人,只是为了‘欲擒故纵’而已,真的到了时间,也一定会和他们达成协议。
再者说了,他们叶大人何其聪明,这一次他再这么玩,必定会被发现。
想了想后,他还是决定离开这里,免得听了乱想。
终于,铜壶滴漏摆在了会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随着日壶的兽头滴嘴滴下第一滴水开始,叶青卖断给眼前兼职钦差郭老爷的一个时辰时间,就正是开始倒计时了。
叶青端起茶盏道:“喝茶,边喝边聊。”
朱元璋也不失仪态,也是一口茶下肚之后,这才问道:“叶大人上次说是因为陛下对功臣太不公平,是陛下论亲疏而非论功绩的作为,才促使淮西勋贵与陛下离心,以及他们圈地贪腐的局面。”
“所以,咱也让夫人和皇后娘娘说过此事,皇后娘娘自然也和陛下说了此事。”
“陛下听后也觉得自己有过失,所以收回全部免死铁卷,并颁布《铁律》,以求公正。”
“可怎么会适得其反呢?”
叶青听到这么个问题之后,只觉得这是朱元璋派人替他远程学习来了?
想到这里,叶青也觉得既然他朱元璋有这份心思,他也可以教两招。
也还是那句话,
他不求这个注定无法面授的学生,能通过这几招,让大明千秋万代,他只希望朱元璋可以通过这几招,把国祚三百年的大明,变成国祚六百年就行。
这不是他对朱元璋个人的馈赠,这是他对大明王朝的馈赠。
通过这兼职钦差郭老爷教的这两招,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各多的馈赠还在赐死圣旨到来之时。
真就是只要赐死他叶青,他在这里的所有一切,就都是他朱元璋的,还包括他所掌握的,所有的技术资料。
一想到这里,叶青就想骂朱元璋了。
叶青有了骂朱元璋的念头之后,便直接当着这郭老爷的面,朗声赐教道:“必须适得其反啊!”
“他朱元璋如此的愚蠢,不适得其反才有鬼了。”
叶青真是带有感情色彩的骂,就连眼神都十分的到位。
他之所以骂得这么到位,除了发泄一下私人情绪之外,更主要的还是他朱元璋这么做本就不妥。
也就在叶青骂完之时,
朱元璋只是眼眸子微微一跳,然后便阴沉而冰冷的说道:“叶大人,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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