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很生气,他的儿子日后最次都得是牧守一方的藩王,应该是人中之王,人中之龙。没想到朱肃竟然放着这么大一个庄子不去利用,反向他哭起穷来。
一个庄子都治理不好,日后如何治理国家?
看着这个近日来越来越显得不凡的儿子,老朱竟觉得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
朱肃也开始反思。一直以来,自己只是将就庄研究当做一个跳板、一项作业。从来没想过沉下心来做成这件事。也没想过好好的去经营庄子。单纯只是将庄子的土地当做施恩的筹码而已。
毕竟庄子又不是他的,只是供自己暂住罢了。
“咱不会再给你拨一个人、一文铜钱。”老朱用眼睛看着朱肃。“这个庄子就是你的根底。你想要钱,想要人,就自己去想办法。”
“要是没经营好庄子,伱也别想着能做什么逍遥王爷。一个庄子都治理不好,咱直接……”本要说直接把朱肃丢进凤阳高墙去,突然想到这岂不是遂了这个儿子的意,是以改口道:“治理不好,咱直接把你丢到内阁里担任职司去!”
“来来往往的公文、奏章,统统得你看了之后再呈给咱。烦都烦死你!”
这话听得朱肃浑身一抖,冷汗险些都下来了。老朱现在工作是轻松了不少,但其实大部分工作量是都由内阁诸官承担了。听说,每日送往内阁的奏章,多到需要两个人用抬舆来抬!
虽说没听说大明有皇子行走内阁的例子,但老朱是开国皇帝啊!他想改革阻力无疑是最小的。他想让皇子行走内阁,只是一句话的事……
“别……我一定经营好!一定经营好!”朱肃连忙立下军令状。
“既然您让我经营庄子,那……无论我如何折腾,您都能允许么?”见老朱面色稍缓,朱肃忐忑的开口问道。
“那是当然!”老朱答的斩钉截铁。这才多大点地方,任朱肃折腾他也翻不了了天去。
“好嘞!有您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得了老朱的允诺,朱肃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不就是经营皇庄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么大的地皮在手上,还怕搞不来那么些黄白之物么?
大不了卖地然后卷款开溜嘛。应天城郊的土地,稍微炒作炒作大有赚头,反正崽卖爷田不心疼……朱肃万分邪恶的想。
又在皇庄里巡视了一番,老朱便要走了。临走之前叮嘱朱肃记得去朱标府里看看。
“你大嫂再过些日子就要生产。你娘今日便是去标儿府里探望的。要不然该和咱一块来。”老朱道。
“娘的身子可有异状?”
“没发现什么异状。或许还没有病征。只能今后好生注意了。哎,偏偏她又是闲不下来的性子……”说到马皇后,老朱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看着这样真情流露的老朱,朱肃心底也不禁一暖。暗下决心不会让马皇后早逝的悲剧再次发生。
“老五!你倒是想个法子,让哥哥们也来你这庄子躲清闲啊!”朱棣如今简直是把朱肃当成了救命稻草,瞅着老朱没注意飞快的吩咐朱肃道。连分封藩国这种事朱肃都能用封疆域外摆平,区区出宫这个老五一定有办法。
“四哥你就好好在宫里呆着吧。这事儿我是真没啥办法。”朱肃赶紧推着朱棣塞进马车里。自己谋划出宫都谋划了老久最后只能摊牌穿越者身份,哪里还有那能耐把朱棣他们一并给弄来。
送走了老朱一行,朱肃回庄时发现徐允恭与方孝孺正在门口等着。见朱肃回来,两人双双执弟子礼:“师尊。”
“不必称呼的如此正式。”朱肃将两人扶起。“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年纪尚小学问不精,如何能为人师尊?不必真的入我门下。”
“那怎么能行。”方孝孺神色一正。“学问并无年纪之分。孝儒此来,是真心想拜在师尊门下。此诚心天地可表,又安能不诚心敬奉您呢。”
“那……至少莫要叫师尊吧。”朱肃擦了擦汗。师尊这词,实在是太过中二了些。他颇有无从消受之感。
又安抚了两人一番,从言谈中方得知方孝孺因为朱肃留下的问题,数夜未眠辗转反侧,最后更是取消了原定的行程留在此地,只为学得朱肃的学问。
二人迫不及待问起纸为什么能够烧水的原理,朱肃便浅浅的将燃点、熔点、沸点的概念告知了两人,两人听得似懂非懂,更觉格物之学学问高深。
回到后院的朱肃立马叫来了祥登,命其次日将庄头及老兵中的头目召集过来。第二日一早人便来了,庄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老兵的头目是一个独眼的彪悍汉子。
“本该在初来乍到之时就召见你们。现在方才得见,是本王疏忽了。”朱肃示意二人坐下奉茶。
“不敢!能得见王爷,是小人三生有幸,哪儿还敢怪罪王爷疏忽。”叫王贵的庄头挤出一副笑脸,脸上的沟壑都显得深刻了几分。
倒是那个叫武亭的老兵,只是默然的行了个军礼,眼神中带着的那股木然让朱肃不由得侧目。
“今日让你二人前来,是想了解一下庄子的情况。”朱肃看了几眼武亭,将心中疑惑压在心底,转身去问那个看上去有些油滑的庄头。“老王头,你是这里的老人了。和本王说说,本庄的租税如何?可还算重么?”
此话一出,那个叫王贵的庄头脸色顿时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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